“温公子,是温公子!”
“嘘,小点声。”
“要是能嫁给温公子,我此生无憾矣。”
“嘿,没想到你长得普普通通,想得倒是美。”
“哎呀,你取笑我!不理你了。”
......
亼刖下山来采买些药材,但有味草药,她走了好几家药堂都说没有。
路过的姑娘皆边说边朝一个方向拥去,亼刖裹紧了缠在面上的纱巾,抬脚朝这镇上的最后一家药堂走去。
可这家药堂前被围的水泄不通,亼刖皱眉,转身便要离开。
“姑娘可是要来买药?”
亼刖抬头,一同样包裹严实的身着白衣的男子低声问着她。
她本不打算理会,却听男子又道:“我带你走后门,跟我来。”
也许这里有那草药也不一定。
她也不想多费事,便跟在了该男子身后。
男子带她来到一处围墙,他指了指墙头,率先跃了上去,而后他朝亼刖招了招手,示意亼刖上来。
亼刖眉头微皱,这不就是擅闯民宅吗?
不过见男子轻车熟路,想来是跟这家掌柜认识,便也跟着跳了上去。
“姑娘身手不错呀。”男子笑道。
他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如一牙弯月般,好看极了。
亼刖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未作声。
两人来到后堂,男子敲了敲一处房门,门内传来一老者的声音:“温言又来走后门了吗?”
“嗯。”温言应了一声。
吱呀一声,门开了,一发须皆白的老者踱步而出,老者见到温言身后还跟着一人的时候愣了一下,很快他道:“你们两个这副装扮,是来寒舍打劫的吗?”
“罗老说笑了,我见这位姑娘想来药堂,却被堵的进不来,便带她走了捷径。”温言解释道。
“你个臭小子,不要带坏了别人。”老者说着看向亼刖,对她道:“温小子说你要来药堂,可是想买药材?你要哪些?”
“嗜萝烟。”亼刖道。
“嗜萝烟?小姑娘,嗜萝烟可是毒药,那苌苋草与嗜萝烟长的十分相似,你是不是说错了?”
“我知。”亼刖道,“嗜萝烟,齿状叶,色紫,性寒,有剧毒。苌苋草虽然叶子形状与嗜萝烟相似,却是蓝紫色,并不相同。另外,掌柜这若是有荞香果,我可一并购买。”
老者皱眉:“这两味可都是剧毒草药,你要这些做什么?”
“自有用处。”
“没有。”老者板着脸道。
见老者态度强硬,亼刖不再多问,朝老者拱手后,转身便走。
“罗老,不好意思,打扰了。”温言朝老者致歉后跟上了亼刖。他道:“姑娘可是在研毒?”
亼刖未作声,正要离去时听得温言又道:“你要的这两味毒药我有。”
“你有?”亼刖侧头,“售否?”
温言笑着摇头:“送与你。”
亼刖也没扭捏,她问道:“在何处。”
“我家。”
她拧眉,想了想后道:“离这可近?”
“不远,姑娘请随我来。”
温言说完足尖轻点,跃上屋顶,亼刖跟上。
他家的确离那药堂不算远,取到两味草药后,作为回报,亼刖抓过温言手腕,替他把起了脉。
脉搏匀速有力,但是不对。
“你是不是吃了清乐?”亼刖问道。
温言不解道:“何为清乐?”
见他不识,她又问:“你可有制作完成的毒丹或者其他?”
“姑娘可是有天眼?这也知道?”
“可否一观。”
温言犹豫片刻后从袖笼拿出一个瓷瓶。
亼刖接过瓷瓶将毒丹倒于手心。
然那毒丹粗造烂制,简直不忍直视。
温言这个名字,她略有耳闻,修为尚可,只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开始研究起毒来了。
她抓过他的胳膊,瞬间消失在原地。
温言直到上了弑神山才知道,他口中的姑娘,竟是那弑神殿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亼刖。
亼刖没给温言说话的机会,直接封了他的行动,将他丢到一处飘满了各种毒物的药池中。
初入药池,浑身就像是被无数细针密密麻麻的扎了一层,每一块肌肉每一块骨骼都仿佛是被硬生生的撕裂着。
可他却动弹不得,连自尽都做不到!
过了三日之后,亼刖将他捞出。
当时的温言差点以为自己就要死了。
亼刖带着虚弱无比的他来到弑神殿,弑神殿中站着两人,亼刖将他丢在燕泮身边道:“从今往后,你便是我弑神殿的第三位弟子,这两位是你的师兄,用扇的那位名为上官惊鸿,你身边那位名唤燕泮。惊鸿,燕泮,温言以后便是你们的三师弟了。弑神殿的规矩,待四十三天后,你们带他去了解下。”
“是!惊鸿(燕泮)领命!”
温言浑浑噩噩的看了眼上官惊鸿与燕泮,而后低垂着头。
湿发紧贴着他此时尚且白皙细腻的肌肤,让他看起来十分狼狈。
亼刖挥手,上官惊鸿与燕泮退去。而温言,则又被亼刖丢到了毒池内。
七七四十九天!亼刖将他丢到池内整整四十九天!
温言不知道自己这一个多月是怎么活过来的!他筋脉俱断!丹田受损!
他不明白,亼刖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外界有传亼刖好美色,第三日亼刖将他带到弑神殿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那名为上官惊鸿的大弟子与那二弟子燕泮,确实都生的俊。以前那两位弟子倒也经常下山,只不过每次连面貌都未看清人便不见了。
可她为什么要将他浸泡在毒池内?是因为要拿他做什么试验么?还是因为这只是她的癖好而已?
......
“温言?”
“温言?”
仍跪在地上的温言终于回过神:“嗯?”
早已起身的之恒挑眉道:“哟,三师兄想什么呢,不会是在做什么异想天开的白日梦吧?”
温言抬头,亼刖正朝他看来,他笑道:“偶尔做下白日梦,也未尝不可。”
“完了,三师兄傻了,这可怎么办?”
傻了么?是傻了吧。
毕竟当年浸泡在毒池的他,可是对亼刖恨之入骨的。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恨了呢?为什么就不恨了呢?
曾经的她,明明从未对他软言细语过。
曾经的她,明明对他那么的冷血无情。
她明明是那般的绝情,可当初他跳入无人生还的幽渊时,正在闭关的她为什么要来幽渊找他呢?
为什么呢?
唔……
真是个让人琢磨不透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