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玉泉面色一沉,剑眉一皱,语气不善道:“你来做什么?”
来人正是冷若兰。
冷若兰玉指紧揪丝帕,眸中泛起一汪春水,她垂首轻声喃着:“玉泉哥……我……”
那丫鬟指着亼刖怒斥道:“哪里来的狐媚子,不知道使了什么不要脸的招数,竟然勾引紫府二公子!”
冷若兰拉了拉那丫鬟道:“浅荷,不要乱说,这位姐姐应该是有什么苦衷。”
“小姐,她能有什么苦衷!不过是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罢了!这样的女人我见多了,下贱胚子!”
紫玉泉怒道:“浅荷!你再对月出言不逊,别怪我教训你了!”
“玉泉哥……对不起……”从冷若兰眼角滑落一滴泪珠。
“若兰?你这是怎么了?”
冷若兰徇声望去,见是紫钧霆,顿时更是哭的梨花带雨,凄凄惨惨好不可怜。
紫钧霆道:“我听见有吵闹声,便过来一看,若兰跟紫伯伯说说,怎么了这是?”
冷若兰行了个礼,抹了抹眼角:“若兰无事,多谢紫伯伯关心。若兰见玉泉哥纳得美妾,替他高兴,不由得便落泪了,让紫伯伯看笑话了。”
紫钧霆笑着摸了摸冷若兰的发顶道:“小月乃是泉儿正妻,因特殊原因现在无法大庆,以后会补上的。”
冷若兰身子抖了抖,似秋风中的落叶一般瑟瑟,眼泪更是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断滚落。
亼刖觉得冷若兰有点意思,明明她眸底的神色像是要吃人一般,可她面上却一脸悲戚。亼刖道:“冷姑娘对紫公子一片真心,我见犹怜,不如公子就娶了冷姑娘,皆大欢喜。”
紫玉泉不假思索的回绝道:“不可能!”
“泉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紫钧霆道,“若兰的父亲曾有恩于紫府,现在她又孤苦伶仃只身一人,我们怎可寒了冷家的心。”
紫玉泉不解的唤道:“父亲?”
“只不过,如今泉儿已寻得佳偶,我紫府亦是有规矩,一世一生一人,不得二心。且我紫府其他儿郎皆未成亲,玉礼他……”
“紫伯伯。”冷若兰打断紫钧霆道,“若兰身体有些不适,就先退下了。”
紫钧霆抬手:“既然如此,那若兰快去休息吧。”
待冷若兰携同浅荷福身后离去,紫钧霆又对亼刖道:“小月,关于咒术一事,以后就由泉儿教习于你,有不懂的地方你只管问他就好。”
亼刖颔首,紫钧霆离开,她侧头,见紫玉泉面上浮起红晕。
她不解的看着紫玉泉,却见紫玉泉扭捏了起来。
?
这人真是,莫名其妙脸红什么?
“月……月……”
亼刖:……
“你……你想什么时……时候开始学?”他结结巴巴道。
“你看着办。”
“那……那……”
“紫公子这是怎么了?”亼刖疑惑的问道。
“我们……我们……去……去……”
亼刖静静的看着他,等着他说完。
可紫玉泉憋了半天,也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亡……亼刖,你真的想学我紫家咒术?”
见他兜兜转转半天,亼刖猜测道:“是不是有什么特殊条件?”
紫玉泉的俊脸再次通红起来,不过这次倒是没再结巴,他点头:“嗯,紫家咒术不同于其他咒术,这咒术,只有在夫妻……夫妻圆房后,由紫姓一方将……唔……方可习得。”
亼刖:……
怪不得紫钧霆要她与九子之一先拜堂。
“紫家有家规一夫一妻?”亼刖问道。
紫玉泉点头。
“那若是女儿家,可是要招赘婿?”
“紫家从未出生过女儿家。”紫玉泉道,“所以我不是很清楚。”
亼刖:……
看来,这咒术她是学不成了。她道:“吾非汝之良人。”
“月儿,你以前说过,非我不嫁的。”
她会说这样的话?亼刖拱手:“抱歉,孩提时期的玩笑话,还请紫公子不要放在心上。”
紫玉泉深吸一口气,他强颜笑着点头:“嗯。”
接下来两人沉默许久,场面一度有些尴尬,还是紫玉泉先开的口,他道:“你接下来有何打算?父亲他不会轻易放开你的,你是他最后的希望了。”
最后的希望?此话何意?亼刖看着紫玉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你来紫府可有看到我母亲?”他道。
亼刖摇头。
“你暂时是看不到了,因为她被神氏者带走了。”
“带走了?”
紫玉泉点头:“嗯。”
“神域为何要带走你母亲。”
“因为她姓神。”紫玉泉冷笑道,“当初神域强迫将母亲许配给父亲,本是想让母亲习得咒术便回去神域。却不料母亲与父亲一见钟情,母亲她不愿离开父亲,每每推却说自己未习成咒术。
可眼见数百年过去,神域不再听母亲说辞,强行将她带走。
父亲他思念成疾,暗中多次试探,可最终皆以失败而告终,于是他便想到了你。”
亼刖皱眉:“想到了我?”
“是。”
“你父亲怎知我的下落。”
“这个我不清楚,父亲只道叫我去寻你,寻到便带你回来,他本是想叫玉礼哥与你成亲的,我……我不愿,便一直推脱说没找到你。”
亼刖沉默,半晌后她问道:“我们以前真的认识?”
“嗯。”紫玉泉点头,“你以前总是喜欢跟在我身后叫我泉哥哥,不过那会你才两三岁,像个小萝卜头。”
亼刖审视着紫玉泉,衡量他话中的真假。
紫玉泉没回避,任由亼刖打量。
“红陵清州,月夕节,你在试探我?”
紫玉泉朝亼刖施了一礼:“若有得罪之处,还请谅解。”
这便是承认了。
“紫玉泉。”亼刖伸出右手,“我手上的咒,与你有关吧。”
他没说话。
“以咒克咒?”
紫玉泉握拳:“对不起。”
既然都是他,那在橙阳丽州用水珠做人偶的肯定也是他了。
紫玉泉不敢直视亼刖,他低垂着脑袋:“对不起,我……我只是不想让你与玉礼哥成婚。我……”
照他这个意思……
亼刖略一思忖后问道:“以咒克咒,是我与你成亲,你教我咒术,然后我自己克制。而这种咒,只有用下咒者教习的方法方可克制。紫玉泉,我说的,是也不是。”
“对不起。”
亼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
如果不是她咒发,她不会去荒林,不去荒林,她就不会碰见那混账,不碰见那混账,她……
可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亼刖再问:“那骷髅头是什么意思。”
紫玉泉疑惑的抬头:“骷髅头?什么骷髅头?”
他不知道?
见紫玉泉一脸不解的看着她,亼刖皱眉。
且看他表情不似作假,难道还有别人在其中做了梗?
神域的那些人如果发现她还活着,下手绝对不会这么轻,所以不会是神域的人。
可不是神域之人,那……还能有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