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宫……
“你说什么?她不肯出来?”
“回太子殿下,正是。”
“行了,你下去吧。”
冷景行挥退了侍卫,皱紧了眉头。
坐在一侧的皇后捻起一块糕点想要喂给他道:“恐怕是知道自己犯了大错不敢出来吧。”
冷景行未张口,直接跳下椅子,向外走去,皇后道:“行儿,你上哪去?”
“随便看看。”
“翠兰!快!快跟着太子!”
“是!”
冷景行不屑的瞥了眼跟在他后面的翠兰,三两下便甩开了她。
“太子殿下。”
一道沉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冷景行不耐烦道:“别跟着我!”
身后人未做声,依旧亦步亦趋的跟着他。
这人原是皇上的贴身侍卫,因冷景行‘遇刺’一事,皇上便将人调过来保护他了。可冷景行压根就不领情,他认为,以他的聪明才智,这天下,没有人能伤得了他。
而昨天纯粹就是场意外,若是重来一次,哭的一定不会是他!
身后那人像是狗皮膏药一般,冷景行使尽浑身解数,也无法摆脱他。
他心里正烦躁着呢,耳旁传来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哟,这不是太子弟弟吗?”
别看冷景行年纪小,他性格乖戾着嘞。
就见他头也不抬直接从两小少年身侧走过,语气不善道:“滚!本宫现在没心情搭理你们!”
“你......”
那面色铁青的小少年正欲说些什么时,却被另一人拉住。他一把甩开那人的手,看了眼亦步亦趋跟在冷景行身后之人,哼了哼没再说话。
身后没了对于冷景行来说很是呱噪的声音,他心情似乎好了不少。
他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地牢,而跟在他身后的人,也就自开始唤过他一句太子殿下,之后再没说过一句话。
冷景行满意的点了点头,整理了下仪容,清了清嗓子,而后迈着小胖腿,在狱卒不断点头哈腰的恭维下来到了亼刖所在的牢门前。
狱中气味实在不好闻,冷景行皱紧了好看的眉头,只听他怒喝一声:“大胆!”
狱卒一个趔趄,赶紧跪了下去:“太子殿下饶命!”
“尔等竟然将本宫的太子妃关押在这等肮脏的地方!”
狱卒哭丧着个脸,心道这人可是您指定要关押在这的呀!
可他身份低微,又不能反驳冷景行,便连连认错道:“太子殿下饶命,小的知错了。”
“行了行了,起来吧。”
“谢太子殿下!谢太子殿下!”狱卒忙不迭的起身。
“开门。”冷景行道。
“是!”
亼刖直到现在,才终于睁开眼,地牢中的光线很暗,但对于身为修仙者的亼刖来说根本不值一提。而此时她的视线,定格在了牢房外跟着冷景行一起来的男子身上。
冷景行显然也察觉到了她的视线,他心里一怒,指着亼刖呵斥道:“大胆!竟然当着本宫的面偷看别人!”
亼刖这才回过神来,她笑道:“太子殿下怎么来了?”
“哼!装摸做样!虚伪至极!”
“多谢太子殿下前来探望。”
“行了!别撒娇了!本宫都来接你了!跟本宫走!”
亼刖:......
“真是的,还非得本宫亲自来。”
冷景行有些得意,毕竟三皇叔没能接出的人,他两句话就搞定了。
亼刖不着痕迹的再次看了眼那一直默不作声的男子,他从进来到现在,便一直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那未动。
收回视线,她起身。
“你刚刚是不是又偷看他了!?”
亼刖:......
这冷景行好敏锐的感知!
他双手抱胸瞪着亼刖,亼刖蹲下,有些好笑的看着小人。
“笑什么笑!再笑本宫休了你!”
见亼刖听到此话笑弯了眉眼,冷景行愈发的生气了。
“好啦!别生气了,你这小娃娃,哪那么多脾气。”
她说完刮了下冷景行的鼻头,冷景行拍开她的手,一把搂住亼刖的脖子道:“本宫乏了!抱本宫出去!”
“好。”
她抱起冷景行,走出牢房,狱卒浑身冷汗涔涔,这一个个的都是菩萨,赶紧走了赶紧了事。其他的事情,他才懒得管,他也管不起。
出了地牢后,一路畅通无阻,在冷景行的指引下,三人来到一处墙头。
冷景行示意亼刖将他放下,而后率先跃上高高的墙头。
那男子也跃了上去,冷景行心里暗自得意,正想大发善心的拉亼刖上来,却发现亼刖已经在他身旁了。
而那男子的面上终于有了一丝表情,似乎是有些不解。然仅一瞬,便又恢复了之前的面无表情。
“你怎么上来的?”冷景行问道。
亼刖歪头:“你们怎么上来的,我就怎么上来的呀。”
“不可能,你都没有内力。”
内力?应该跟灵力差不多吧?亼刖暗暗想着,她道:“我有呀,你看。”
她说着足尖轻点,漂浮在空中。
“你!!!”
看两人目瞪口呆的样子,亼刖心道不好,她赶紧装作失足跌落下去。
冷景行:......
“切。”他鄙夷的看了眼亼刖道,“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算了,以后还是我保护你吧。”
她笑着没说话,突然想起了在地牢中那狱卒看到牢门立起时惊恐的表情。
不过狱卒当时身上有酒气,而后来也未听他提及此事,所以他很有可能是以为自己酒喝多了看错了。
“上来。”冷景行朝亼刖伸手。
亼刖朝墙头上的小娃娃看去,不得不说小娃娃五官生的极好,五官比例也恰到好处。
恍惚间,她仿佛看见了之恒,只不过之恒小时候可不像冷景行这般霸道。
她伸手,拉住了冷景行,而后轻轻一跃,跃上了墙头。
五颗天地珠色泽暗淡的环绕于她左腕,亼刖收回视线,再次看向那已经随冷景行跳下墙头的男子。
这人不是望肓,亼刖知道,因为在他身上,她感受不到一丝熟悉的气息。
但他与望肓相貌实在很是相像,只不过望肓眉眼比他要更为深邃一些,身材也高于他。
亼刖背上突然一重,她耳畔传来愤怒的吼声:“放肆!你竟然又又又当着本宫的面看他!”
“嗯?”她收回视线笑道:“不会有下次了。”
“大胆!你还想有下次!?”
“这是最后一次。”她说完背着冷景行,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虽然她惊讶于他与望肓相貌的相似度,但他毕竟不是他。
既然不是他,那便与她亼刖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