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微微发白,一声鸡叫长鸣。
柳无忧睁开眼,打了个哈欠。
他揉了揉盘坐一晚有些僵硬的双腿,脸上满是倦容但藏不住深深的喜色。
打坐练功一通宵,还是很耗精神的。
即便温热的内力一直在体内流转,缓解肉体的疲劳,但精神上的困顿却是无法靠练功来解决的。
这还得看睡觉。
不过经过一整晚近五个时辰的修行,内力运转虽是依旧有些顿涩,但也比之前有了微弱的提高。
最重要的是,柳无忧将任脉拓开了指甲盖长短的长度。
假以时日,任督二脉一通,大日金刚诀小有所成。他的内力也就能透体伤敌了。
到时候如静鲁一般,将金刚内力附在刀刃上,一刀下去威力不知增长几何。
柳无忧忽又想到一件事,静鲁的内力苍白似雾,静德修炼的大日金刚诀却是金光闪闪,两个人练得好像不是同一种功法。
管他呢,他们练的是不是一样与他柳无忧有什么关系。
对于普通人来说,内功修行这件事儿,就是要靠大量时间的堆积。
点滴积累,聚江河为湖海,方能成为一代大家。
但对于柳无忧来说···
有钱就行。
氪金买罐,创造一片光明的未来。
“起来扫地。”柳无忧反手就给了葱头一脑蹦。
“哦。”葱头迷糊地坐起身,随着柳无忧去旁边小溪随意洗漱了一番。
······
日上三竿,柳无忧扫完地,蹲坐在柴房门口,饶有兴致地看着一帮武僧练武。
“哥,哥,我回来了。”葱头跑到柳无忧面前,双手杵着膝盖,气喘吁吁道。
“东西呢?”
“这。”葱头递过去一个纸包。
柳无忧大喜,拆开纸包掏出一大把瓜子,旁若无人地磕了起来。
“啧啧啧,大和尚,你这不行啊。”
柳无忧看着静鲁带着武僧哼哧哼哧练了半天,眉头挑了两挑,出声道。
静鲁停下棍子,不服气道:“贫僧一棍子能轻易将青石砖打成齑粉,怎么不行?”
静鲁一停下,众武僧也随即停了下来。
“对呀!怎么不行啊!”
“威力可以,机敏不足。你这要搁四面八方都是敌人的战场上,早撂担子了。”柳无忧摇了摇手指。
“就会在边上放屁话。”静鲁眉毛一横。
众武僧:“对呀!就会放屁话。”
“老子不会棍法,但也懂得轻重有度的道理。像你们这种每一棍都恨不得使上吃奶的劲儿,不行。”柳无忧瘪着嘴摇头,眉眼间透露着若有若无的嘲讽。
“别逼逼赖赖,上来练练。”静鲁本就脾气燥,一点就着,降魔棍狠狠杵地,咚一声响。
众武僧:“对呀!上来练练。”
“天呐,要打架了吗?”
“这小伙子是要跟武僧们干一场吗?这也太不自量力了吧。”
“我倒是觉得少年好勇哦。欣儿我越看越觉得英俊。俊哥儿,等会打完来宜春楼找欣儿啊。”
“欣儿,你觉得我赵老四勇不勇啊?”
西院门口,一帮围观的香客议论纷纷。
柳无忧把瓜子往葱头手里一塞,起身拍了拍屁股:“练练行,你们倒是把刀还老子啊。”
“那不行!师父说了,十五日未满,不得还刀。你就···用这把木刀吧。”静德从架子上抽出一把木质虎头刀扔了过去。
柳无忧掂了掂,没苗刀顺手,但打这帮和尚也够用了。
“贫僧先来会会你。”静鲁棍子一抖。
柳无忧抬手舞了个刀花:“别,你们还是一起上吧。半炷香内,让你们全躺这。”
“小子别大放厥词。”静鲁大胡子根根竖立,像钢针一般。
“要不咱们打个赌?”
“赌什么?”
“要是我把你们砍翻,剩下几天的杂役活,你们替我干。”
静鲁眼睛一沉。
“那你要是输了呢?”
“输了?那我柳无忧就给你们扫地扫到正月十五。”
静鲁眼睛一亮。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话音一毕,柳无忧身贴地面低飞出去,木刀直斩静鲁下盘。
双方短兵相接,打得不可开交。
当然,打得不可开交是给武僧们留点面子,大多时候都是柳无忧一个人追着一帮武僧们砍。
葱头坐在青石板搭起的台阶上,饶有兴致地看着西院鸡飞狗跳。
这时,静德不知从哪冒了出来,眼睛直勾勾盯着葱头手里的瓜子。
“小施主你在吃什么?香不香啊?”
“你想吃?”葱头愣了一下,抓了一把递过去。
静德也不客气,抓过瓜子吧嗒咬开一颗,脸上立时扬起了花儿般的微笑。
“香呢~”
“那再给你点,你坐我边上,咱两一块看。”
葱头拍了拍身边的青石板,他在和城除了柳无忧就没什么朋友。
柳无忧又比他大几岁,关系好归好,但总是说些他听不懂的道理。
现在难得遇到年纪相仿的小和尚,葱头心里也是非常欢喜。
而静德是寺里最小的和尚,境遇与葱头倒也有几分相似。
“嗯。”
静德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了葱头边上。
“我叫葱头。”
“小僧静德。”
两个少年磕着瓜子,相视一笑。
半炷香不到,西院就剩下柳无忧一人还站着。
他随手甩了个刀花后,轻轻将刀往天上一抛,转身就走到了葱头边上坐下。
咔嗒!
柳无忧咬开瓜子的刹那,木刀准准插回了架子上。
“哦!!!!”
“天呐,这小伙子有点东西啊。”
“啊~~~欣儿觉得润了~~”
门外香客看了看一地的和尚,又看了看若无其事磕着瓜子的柳无忧。
眼中竟然升起了崇拜之意。
他们甚至觉得那少年身上的破棉衣都有点俊。
想买同款。
在柳无忧磕完第三把瓜子的时候,众僧相互搀扶着站起身。
静鲁捂着肚子走到柳无忧跟前,重重一抱拳:“愿赌服输。接下来你的活都我们干了。”
“大和尚磊落!”柳无忧也一抱拳。
“哥,不愧是你啊。”葱头喜道。
静鲁说完这些并没有离开,嘴巴动了动却没有继续说。
“怎么了?”柳无忧道。
“明日日上三竿,再切磋一次。”静鲁目光灼灼。
“成吧。”柳无忧耸了耸肩。
静鲁说完这些,带着一帮武僧离开了。
“静德,他们都打完了,要不我带你去摘松果吧?”葱头道。
“摘松果?阿弥陀佛,静德还要去做功课,不能玩耍。”静德双手合十。
“这样啊,那太可惜了。松果烤起来可好吃了。”葱头说着说着,夹巴了嘴。
“葱头,我们还是去摘松果吧。”
静德一把拉起葱头。
“你不是去做功课吗?”葱头一愣。
“功课?什么功课?”
静德挠了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