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首坐着的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就是太夫人了,坐在右边太师椅上的依次是三老爷闵柏、三太太姜氏和四老爷闵青、四太太汪氏了,左边的太师椅空着。
几人上前给太夫人行了礼,闵哲和沈氏就坐在了左边的太师椅上。
太夫人笑眯眯的看了看闵熹,看向沈氏问道:“熹姐儿身体可大好了?”
沈氏笑道:“让母亲挂心了,大夫已经给熹姐儿看过,您老就放心吧,已经大好了。”
“好!好!好!”太夫人听到闵熹身体大好十分高兴,又对闵熹说道:“你母亲是个好的,照顾你照顾的不错。”
闵熹想到平时对她无微不至关怀的含蕊和含玉,对太夫人说道:“母亲对孙女关怀备至,孙女铭记在心。”
心想自己说瞎话越来越纯熟了,说着对沈氏恭敬的行了个礼。
沈氏连忙扶起闵熹,闪着泪光说道:“母女之间何必如此。”
又看向太夫人说道:“照顾姐儿,原是媳妇应该做的。”太夫人平日里很少夸人,沈氏多少有些受宠若惊。
太夫人笑着颔首。
“咱们熹姐儿平日里聪慧乖巧,日常也有奶娘丫鬟尽心照料,”正厅里另一道声音响起,“我看呀,这功劳熹姐儿院里的下人们也有一份。”
闵熹侧头看了一眼说话的人,坐在三老爷下旁边,应该就是三太太姜氏了,穿着茜色妆花彩凤纹平素绡褙子衬着姜氏面色甚是清丽,闵熹在心里赞了一声姜氏的穿衣风格。
太夫人指着姜氏笑道:“小蹄子,就你会说话!”说着吩咐她的大丫鬟思菱:“给熹姐儿院里的人都各赏一个月的月例银子,从我的账上出。”
姜氏忙拉了闵熹,道:“熹姐儿,还不快给祖母道谢。”
闵熹笑着对太夫人道谢:“孙女替她们谢祖母赏。”
太夫人笑着微微颔首,端了茶抿了一口。
四太太汪氏也端起茶笑呵呵道:“熹姐儿今日格外乖巧呢。”
闵熹听到四太太的话,心里一沉,自己并不知道原主的行事风格,只知道古代女子重规矩,推测原主也是个乖巧规矩的人,所以平日尽量低调规矩,到现在也没露馅出错,没想到今天来到宁寿堂话题一直围绕自己,不知道是不是汪氏看出了不同。
闵熹看着汪氏淡笑不语。
太夫人并没有想太多:“姑娘大了就得乖巧些,我看熹姐儿也该跟着费夫子启蒙了。”
也不知道是沈氏早上跟太夫人提过,还是太夫人自己决定的,反正闵熹得到了她想要的结果。
沈氏和姜氏起身回了声是。
因沈氏是续弦,所以姜氏进门比沈氏早,姜氏进门后闵熹的生母还在世,只是身体已经不大好了,是太夫人主持中馈,而太夫人身体又时好时坏。
于是,在姜氏进门不久就将中馈交给了姜氏,姜氏主持中馈后将侯府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仆妇们也对其称赞有加。
所以,闵熹要跟着费先生启蒙,姜氏就要提前安排。
厅堂内说着话,思菱进来禀报太夫人:“太夫人,饭摆好了。”
太夫人站起来,让众人一起去侧厅用晚膳。
到了侧厅,众人坐好后,闵熹才看到了姜氏嫡出的三姑娘闵霜,汪氏的嫡子闵皖和庶子闵珠。
闵霜比闵熹小一岁,闵皖比闵熹大一岁,三人常在一块玩。闵珠七岁,常常是独自一个人待着,也不和他们在一处玩。
闵皖与小厮玩的一头大汗,被汪氏揪着耳朵让奶娘带着去洗脸了。
太夫人并没讲究男女分席而坐。
席间,食不言寝不语,古人诚不欺我,闵熹余光扫过几位吃饭的大人,都在低头享受美食,姿态优雅,神色端庄。
太夫人身边是辛妈妈在服侍,并没有让媳妇服侍着用膳。
每个主人都有丫鬟布菜,给闵熹布菜的是含玉,闵熹发现含玉很是机敏,闵熹眼角扫过旁边一盘薄薄的鸭片,眼前的盘子里就多了几片鸭片,再扫过对面的小黄瓜,闵熹就吃到了酸爽的黄瓜。
心里对含玉不禁又添了几分赞许。
等到闵熹眼角扫过嫩嫩的鸡爪时,含玉没有动,闵熹想着可能是含玉没发现,又看了几眼,含玉将糯糯的红米粥放到了她跟前。
闵熹看了一眼含玉,又看向鸡爪的时候,就看到了咬着鸡爪的闵皖对她眨眼睛扮鬼脸,目测了下距离,鸡爪离闵皖很近,闵熹气闷,使劲瞪了闵皖一眼。
啪嗒——
闵皖咬着的鸡爪掉在了桌上,顿时闵皖眼眶含泪撇着嘴角哭了。
哼!活该,让你嘚瑟!
汪氏和奶娘又是抱又是疼的叫着“心肝,皖哥儿”的去了太夫人内室哄着去了。
闵熹心里顿时高兴起来,红米粥糯糯的真好喝,姑娘家吃鸡爪子确实不太雅。
余下众人用过饭后,女眷们又说了会话,三位老爷谈了会朝堂局势。
闵熹也随大流同几个堂弟妹玩了会,太夫人便说乏了要歇息,就让众人散了。
出了宁寿堂,夜空星星点点,漆黑一片。
三姑娘闵霜已经在姜氏的陪房妈妈张妈妈怀里睡着了,三老爷闵柏带着姜氏等人去了西面。
闵皖也抓着汪氏的手打起了盹,四老爷闵青和汪氏一路往东走去。
闵哲和沈氏在前领着闵熹和闵萱往正院方向走去,闵萱打着哈欠和闵熹并排走在闵哲和沈氏后面。
含蕊和含玉打着灯笼紧跟着闵熹,到了要往闵熹的芙蓉院拐的路口,众人停下,闵熹行礼道别后,进了自己的院子。
终于到了自己的地盘,闵熹伸了伸胳膊倒向了柔软的床。
含蕊笑着拉起闵熹道:“姑娘,热水已经备好了,先洗漱完再歇息吧!”
当闵熹脱了衣服躺在浴桶里时,喃喃叹道:“一下午的请安用膳真是比考试还累啊...”
闵熹再次躺到床上,眼睛一闭就进入了梦乡。
次日,闵熹在小丫鬟的欢笑声中睁开了眼睛。
屋内一个丫鬟都没有,闵熹穿着睡衣胡乱拖着鞋出了房门站在台阶上。
几个小丫头在院内打扫嬉戏。
闵熹的奶娘周妈妈端着盆水疾步走来,看闵熹衣衫不整惊道:“姑娘,快进屋,怎的不穿衣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