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闵熹拉着含蕊的手安慰道:“含蕊你别怕,刚刚没人看见,没人知道是我们干的。”
含蕊听完就稍稍放下心来,三人又说了会话,闵熹才出来,出门时闵熹仔细叮嘱了门外的小丫鬟好生服侍,就回了正屋。
春桃知道自己是夫人送过来的,怕闵熹不喜她近身伺候,所以并不常在屋里伺候,只在院里调教小丫鬟和粗使婆子,在知道含蕊受伤后立马派了一个小丫鬟去贴身照料。
闵熹的奶娘周妈妈,平日里闵熹也并不怎么管她,春桃来了以后也不会看不清形势指使周妈妈。
以前是周妈妈管着一院子的丫鬟婆子,春桃来了以后周妈妈自动退居二线,由着春桃管理。
闵熹一开始还以为两人之间肯定会竞争一番,没想到周妈妈如此轻易就放手了,毕竟据闵熹之前观察,周妈妈也不像是这样一位大度识大体的人。
那就是有什么阴谋了。
在闵熹院里周妈妈有一间房,下人房那边周妈妈也有一间房。
周妈妈的儿子春哥儿和男人陈大平日里就住在下人房那边。
自从春桃来到芙蓉院,闵熹没事吩咐周妈妈的时候,周妈妈就在下人房那边。
最近这几日,周妈妈每天早上会来芙蓉院待上一小会儿,无事就回去了。
今日周妈妈从竹苑出来后,就直接去了下人房,在那边听说了竹苑风波后,就风风火火来了芙蓉院。
一进门,看闵熹在吃饭,周妈妈就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哎哟,我的姑娘,您怎么还吃得下饭啊!”
闵熹这会已经有些冷静下来了,正思考着如何应对,听到周妈妈的话闵熹抬起头道:“妈妈你急什么,不管怎样饭也得吃啊,难道你有什么好法子吗?”
说完还是自顾自的吃着。
周妈妈怒其不争道:“老奴来时听说斛老太爷已经带着钭大奶奶去了宁寿堂了,想来很快太夫人就会派人来叫您了,您这时候应该赶快去找夫人,让夫人带您过去,平日里夫人待您也和善,想来她也会护着您的。”
在竹苑时,闵熹就知道斛老太爷会来闹一场。
因为太夫人和继老太爷对斛老太爷一家的态度,平日里侯府众位主子对斛老太爷一家都是能避就避。
冷静下来以后她想了想整个事件的过程,她相信太夫人也不会太为难她的。
若是放任闵凤让她坐了首位,这就关系到了侯府的脸面,太夫人再惯着斛老太爷,也不会不顾侯府的面子,所以闵熹必须争。
至于找沈氏庇佑,闵熹压根就没想过,周妈妈都听到消息了,想来全府上下都知道了,如果沈氏愿意管这个事,不亲自来看她也会派人来,但是这么长时间了,韶华院并没有人来问一句,想来是不愿意管的。
既然没有要管的意思,她又何必贴过去。
周妈妈说完后闵熹一直没说话,直到吃饱后闵熹放下筷子,让含玉收拾。
周妈妈在一旁还是一脸殷切的看着她。
含玉收拾饭桌时也时不时抬头看一眼闵熹,看来含玉也觉得找沈氏是最好的选择。
闵熹并没有解释,只是笑道:“太夫人平日里也很疼我,不会怎么样的。”
含玉有些疑惑闵熹为什么这样说,毕竟刚刚吃饭之前闵熹也还是一脸愁容。
周妈妈听了闵熹的话并没有放松,反而眉头皱的更紧了。
打发了所有服侍的人出去后。
小声劝说道:“姑娘,您还小,有些事情您不知道,咱们老太爷在时,对斛老太爷一家就颇为照顾,老太爷走后,斛老太爷一家就慢慢过分起来,太夫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闵熹听到这里就有些不想听了,这些事她已经听说了,不就是斛老太爷自恃对老太爷有恩,于是携恩自重。
可周妈妈接下来的话,却让闵熹的内心无法平静了。
“当年夫人也就是您的生母产后血崩,好不容易留下一条性命,正是身体最虚弱的时候。”
“当时凤姑娘正好有些咳嗽,几日也不见好,斛老太爷听说精于妇儿病症的薛太医在咱们府上给先夫人调理身体,就找了太夫人让薛太医去给凤姑娘看诊。”
“当时先夫人身体特别虚弱,身边离不了薛太医,太夫人就请了另一位太医给凤姑娘看诊。”
“结果斛老太爷大闹特闹非要薛太医看诊,太夫人拗不过就让薛太医去给看了,本想着薛太医看过之后就会回来。”
说到这里,周妈妈咬牙切齿。
“没想到,薛太医一去就是五天,等五天后薛太医再来给先夫人看诊,摇了摇头说是已经过了最佳诊治时间了,之后先夫人身体便时好时坏,落下了病根,最终也没有熬过去。”
说到这里周妈妈已经泪流满面了,擦着浓重的妆容也花了,闵熹心里一阵冰凉,没想到她的生母竟是因为斛老太爷才落到这样的结局。
那这件事定要和斛老太爷好好清算了,只恨现在自己弱小无力,不能马上报仇。
“姑娘,太夫人派人来叫您过去了。”春桃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周妈妈说这番话时是关着门说的,春桃明白姑娘是在和周妈妈说着体己话便没有进门。
听到春桃的声音,闵熹从周妈妈告知的往事中回过神来,才发觉脸上已满是泪痕,周妈妈的妆花的也不能看了,便吩咐春桃打水。
周妈妈以前曾是服侍闵熹生母张氏的丫鬟,后配给了陈大,闵熹出生后周妈妈刚生下儿子,奶水充足,便被张氏送到了闵熹身边做奶娘。
在张氏去世后,周妈妈也一直尽心照顾小闵熹,这也是闵熹穿来后就算看到周妈妈有诸多不妥也没有过多责怪的原因。
春桃打水进来,看到闵熹和周妈妈像是哭过的样子,面上没有表示出惊讶,只低头服侍闵熹净面更衣。
待几人收拾停当,闵熹安慰了几句周妈妈便让她回去了,春桃留下看院子,闵熹便带着含玉去了宁寿堂。
进了宁寿堂院门就听见正堂里传来的斛老太爷似妇人般哭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