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玉目瞪口呆,周妈妈就这样出去了?
姑娘威武!
含玉悄悄出去守在门口不让任何人靠近。
周妈妈看闵熹不是吓唬她,含蕊已经去取银子了还能有假?
立刻道:“姑娘,奴婢没有这个意思,奴婢还年轻,还能服侍您几十年呢!”
她还要跟着姑娘成家,去姑爷家享清福呢,怎么会想现在就养老!
“没这个意思,为何你一直提醒我呢?”
闵熹才不管她是不是这意思,她说是就是。
“没有,姑娘,您不能送老奴出去,不是,是奴婢,奴婢是您的奶娘,您不能忘恩负义!”周妈妈有些语无伦次了,一会老奴,一会反应过来不对又说奴婢。
“妈妈,我是要给您养老,怎么能说是忘恩负义呢!”闵熹面色凝重的看着周妈妈。
“夫人是不会同意的!”周妈妈看不清形势,还要提起沈氏。
含蕊正好取完银子,听到周妈妈这句话,心里最后一点不忍也消失了。
夫人本就对姑娘心怀不轨,周妈妈作为姑娘的奶娘,本应该万事都为姑娘打算,可是她却糊涂看不清形势,这就是给姑娘招祸了,这样的人怎么能继续留在姑娘身边呢。
含蕊没有多说,向闵熹报了一声就回了家,这不是她该掺和的。
屋里就剩下闵熹和周妈妈,周妈妈还在赌咒发誓,闵熹已经不想听了,她不是没给过周妈妈机会,可周妈妈依然我行我素,仗着是她的奶娘,仗着曾经是她生母的丫鬟,想怎样就怎样。
这样的人,她为何要留着。
闵熹吃完饭在屋里来回走着消食,周妈妈在后面跟着继续说,什么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她长大,什么姑娘从小就喜欢粘她,什么不管她的亲生子春哥儿只管姑娘......
闵熹气绝,这不是她作为奶娘的职责吗?
在周妈妈说到先夫人闺中时曾落入水中,是她将先夫人救上来的......闵熹忽的转身。
周妈妈还欲继续说,张了张嘴,在闵熹凌人的眼神中闭了嘴。
闵熹看周妈妈终于闭嘴了,不动声色调整了下情绪,她真的是快要被气死了!
周妈妈确实救过她生母的命,含蕊含玉都知道,也跟她说过。
想来她生母也是看中这一点,认为周妈妈是个衷心的才送到了女儿身边。
可是她生母没想到的是,这周妈妈却是个脑子愚笨的,被沈氏哄的晕头转向,还托大妄想掌控她!
“周妈妈,我并没有要赶你走的意思,以后你还是我奶娘。”闵熹深吸一口气控制好情绪正色道。
周妈妈欣慰的笑了,以为姑娘改变了主意,可闵熹接下来的话就让她愣在当场。
“含蕊哥哥买好宅子后,你们一家就搬过去吧,拜见太后娘娘过后我会亲自去看你,以后每月从我的月例中挪出五两给你,你放心,这件事我也会禀明祖母。”
闵熹说完后就不再理会周妈妈,朗声叫了含玉进来,服侍她更衣歇午觉。
闵熹的月例是十两,周妈妈的月例是三两,如果周妈妈搬出去就与侯府无关了,侯府是不会每月给发月例的,更何况闵熹愿意拿出自己月例的一半,已经很照顾周妈妈一家了。
五两银子足够他们一家三口舒舒服服的过一个月。
更别说周妈妈只是下人,主子愿意用你就用,不愿意用远远打发了就是,根本不用理会,哪有下人挑三拣四的道理,若换作旁的人,这个结果无论是谁都会欢天喜地的接受。
又是宅子又是丫鬟的伺候着,从今以后不必早起晚睡的伺候人,这样的日子不要太美哦!
反观周妈妈呢,五两银子能干啥?光是春哥儿补身体都不够啊!她要买好头饰怎么办?要做好衣裳怎么办?王妈妈还会再补贴她银子吗?
人心不足蛇吞象!
周妈妈等了一会儿,看闵熹一副说定不改的样子,失魂落魄地出了芙蓉院。
薛嬷嬷在屋里隐约听见了一些声音,并不知道出什么事了,最后只在窗户上看到一位妇人打扮的妈妈两眼无神的从窗前经过。
心里默默想,这难道是自己的机会?
未时末,闵熹午睡起床。
接下来的十天会很忙,闵熹正打算把含玉叫进来问问春桃最近有什么异常。
还没等她叫呢,含玉来报:“姑娘,夫人叫您过去,说是要给您量身做入宫的衣裳呢。”
只能先放下等晚上再说。
闵熹梳洗了一番换了衣服往韶华院走去。
六月间,天已经很热了,不过今年倒是没去年那么热,在屋子里穿单衣正好不冷不热,可出来就不行了。
从芙蓉院到韶华院,要经过一条长长的走廊,此时还未到酉时,日头刚好顺着廊檐射下来,照在了在此经过的闵熹和含玉身上,躲都躲不过。
还好闵熹早已料到,出门时带了两把团扇,一把猛扇着风,另一把放在额头上挡日光,脚下飞快地走着。
很快,韶华院到了,闵熹和含玉都出了一头的汗,稍微整理下,沈氏就叫进了。
闵熹进了堂屋后,沈氏正靠坐在榻上笑眯眯地看着她进来,身旁的榻上放了几匹颜色淡雅的布料。
还有一位看上去四十多岁的妇人端坐在杌子上笑吟吟地看着她。
这是谁?闵熹按下心头的疑惑上前行礼。
起身后,沈氏招了招手将闵熹叫到跟前。
指着那陌生妇人道:“这位就是谢娘子,以后会教导你们女红,谢娘子的手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次可是你祖母亲自拜托她来给你做衣裳的,这可是你的福气。”
原来这位就是谢娘子,圆圆的脸上笑意吟吟,看过来时眼睛有些眯着,全身穿的也很素净,只在头上插了个桃木簪子,看上去和蔼可亲。
与沈氏给人的感觉不同,闵熹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位谢娘子。
只是看着似乎是近视了?也是,绣娘这行干久了确实容易近视。
闵熹忙上前给谢娘子行礼,道:“多谢娘子,熹儿何其有幸能劳娘子为我做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