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哪里知道陆远身中万鬼焚神咒的事,只当是面前这个唇红齿白的小捕快脸皮薄,便也不再过分主动,生怕吓到他。
“陆大人兢兢业业,实乃肃州百姓之福,不知大人有何公务要办呀?”叶青看样子仍旧不愿放弃。
陆远见状便将大壮之死大概给叶青讲了讲。
“今日我来此便是想着问问老张,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虽然客栈中的厉鬼已被我等消灭,但仍不能确定就是它害了大壮。”
“若是疏忽了,怕是还会有其他人遭受不幸。”
“原来如此。”叶青恍然道,“那我跟公子一起吧,兴许能帮上什么忙呢?”
钦天监其实是有规定的,未经允许,闲杂人等是不是可以参与办案的,以防止受到别有用心之人的干扰。
所以陆远当即便同意了叶青的请求。
“叶仙子只是一个屁股很翘的好心人,哪里会有什么坏心思呢?”
老张的房间内,陆远和叶青走到仍在沉睡的老张床前。
“此人心神受损,不宜用猛药,但我御灵宗有一法,可护住其心脉,让其短暂醒来。”
叶青探了探老张的脉搏,掏出一枚符箓按在其额头,随着叶青手上法诀的变化,符箓竟缓缓印入了了老张的额头。
陆远在一旁瞧得啧啧称奇,心中想道:“也不知道程安会不会这手。”
“啊~”
御灵宗的符箓果然不凡,不一会儿,老张便呻吟了一声,缓缓醒来。
老张醒来后发现面前是个帅气的男子,甚是惊恐地紧了紧被子。
陆远见状连忙介绍了二人身份,并说出来意,那老张这才松了口气,深深叹道:“二十年了,没想到那妖怪仍不想放过我。”
“什么妖怪?”陆远皱眉问道,心道这大壮之死难道果真另有隐情?
“我乃肃州以南百里之外的张家村之人,村子虽然贫困,但以往也从没什么大灾大难。”
“可突然有一天,村子里接连开始死人,死状与大壮一模一样!”
“人们在惊惶之中度日,不知何时便会轮到自己,可偏偏被我瞧出了端倪。”
“每一户人家出事之前,昨日里必定有一只通体血红的小鸟在其房屋驻足!”
陆远听得奇怪:“竟有此等怪事?”
“我心中害怕,于是便孤身一人跑了出来,没过多久,我便听闻张家村除我之外,尽皆暴毙……”
“这……”陆远和叶青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此时老张又复昏迷过去,陆远给他盖好被子,二人缓缓退了出去。
“难道那冥鸟横跨百里,偏偏就来肃州害人?”叶青还是不大相信。
肃州附近可从未听说过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妖怪、鬼怪吸取人精血,受害者死状相差其实并不多。”陆远缓缓开口道,“况且,那老张一介凡人,哪里看得出区别。”
“陆公子说的有理。”叶青赞同道,柔若无骨的纤细腰肢无意间地晃动着,看得陆远邪火直冒。
“这是要从背后掐住……”
“陆公子?”
陆远从幻想中惊醒,只见叶青那略带疑惑的眼睛近在咫尺,连忙向后退了一步。
“我方才,看你肩膀上有片树叶。”叶青脸色微红,将一片叶子从陆远肩膀拿掉。
一时间气氛有些暧昧和尴尬。
“什么人鬼鬼祟祟,滚出来!”陆远似乎听到了什么,忽然朝着客栈后门处喊道。
“在下姓罗,见过陆大人。”只见一位书生打扮的男子走了出来,朝二人行了一礼。
“在外面偷听了这么久,你到底有何企图!”陆远面无表情地说道。
“陆大人明鉴,在下来此确是有要事相禀。”
陆远闻言也不做声,那罗秀才见状继续说道。
“大壮是被冥鸟所害!”
“等等!”罗秀才见陆远二话不说,脸色不耐地抽出长剑向自己走来,顿时吓得后退了数步。
“是血神教!血神教供奉着那只冥鸟,且一直在暗中为其收集人类精血!”罗秀才急忙说道。
“嗯?”陆远闻言顿时来了兴趣,正色问道,“此事你又是从何得知?”陆远冷声朝罗秀才问道。
“这个……恕在下无可奉告。”
“哼,你说是不说!”陆远一言不合直接将长剑架在了其脖颈上。
“在下,实在是有难言之隐。”此时的罗秀才吓得两腿打颤,但旋即光棍地闭上了眼睛,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模样。
半响后,陆远冷哼一声,将长剑慢慢放下。
罗秀才朝陆远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此事陆公子怎么看,接下来可有什么打算?”叶青又恢复了温柔的语调,话中颇有全凭陆远做主的意思。
“此人语焉不详,不可尽信,况且今日已晚,明日再做打算吧。”
“也好,若是真如方才那人所言,血神教以人类精血饲养妖怪,此等人神共愤之事,我必不能饶他!”叶青美目含煞地说道。
陆远朝其点了点头,从天客来打包了些饭菜后,便急冲冲地往家赶去。
云悠悠可还饿着肚子呢。
自从云悠悠住了进来,陆远家中的一切都变得井井有条,连衣服都不用自己洗了。
这让陆远不禁感叹,家里还是有个女人好呀。
陆远一路走一路想着:“等将来宁捕头住进来,悠悠要不也留下来吧,反正她也没有去处,多个人多双筷子嘛,想来善良的宁捕头也不会在意的……”
陆远幻想着将来的美好生活,转头一看,却发现叶青仍跟在自己身边,不禁疑惑道:“天色已完,陆某准备回家休息了,叶仙子这是?”
“我也回家休息啊。”叶青故作无辜地说道。
一直走到自家门口,陆远这才明白原委。
原来叶青准备在肃州城暂住,于是便租了间房子,没想到租的正是陆远家旁边的房子,巧合之下,二人竟成了一墙之隔的邻居。
两人挥手道别,陆远仍自感叹着缘分的奇妙,却瞧见云悠悠正气鼓鼓地站在家门口,看着自己。
“公子,那个女人是谁?”云悠悠撅着小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