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之下,仲逸稍顿片刻便脱口而出。进本站。
“辽阳一城、北门里,街古塔东行百步,有老店城根面馆,面馆以面闻名、配菜汤羹俱佳,城无人不知而未尝其鲜也。
隆庆二年夏末,面馆欲题字立匾,以示雅致、待客之诚。是日,有过客恰逢此景,随作拙作。
民以食为天、食以安为先,面粉要和而为面条、面镆,不聚不固、不和不成。食有主次,然佐料、配菜不可或缺,一早与一晚,果腹与欢笑间、来往而有礼仪,岂不快哉?
今以面馆而谈及百态,人和则安乐、气顺则安康之要理。一过路之客商、一老城之面馆,于欢笑声留一佳话,此乃乐趣所在、乐而记之”。
“好”。
“好啊”。
仲逸才转过身,众人再次欢呼起来。
好,真是太好了。
连一直都在劝解的店小二喜子,也终于站直了腰板:“这位客官,真是太绝了”。
不怕不懂货,怕货货。
欢呼声,那名年轻男子,连同其它间人、所谓的人,都不由耷拉下了脑袋。
“哎,大伙听我说,这才那跟哪儿呢?”。
程默示意,大家终于安静下来,而他却再次语出惊人:“最激动人心的时刻还未到来呢,请这位公子给面馆题字啊”。
对啦,还有题字啊。
“我家这位公子的字,什么笔走龙蛇、笔下腾跃、雄健洒脱、气势磅礴,都无法准确形容”。
程默简直成了卖字画的:“再说说啊,那个下笔如神,你们看完之后”。
正在他说的腾云驾雾时,一旁的喜子急忙拉拉他的衣角:“看看,你家公子都写好了”。
“真是好字啊,这位公子年纪轻轻,却如此采了得,品行之好,真令人钦佩啊”。
人群,再次一阵异动。
若说仲逸出口成章,别人多少还是能听出好坏来,但这几个大字,不懂行的确实点评不了。
“这才叫字,这才叫章,方才那都是什么啊?”。
托雅竟将之前不值二两银子的东西扔到墙角,一副报仇后的痛快之情:“还赖在这里干什么?快滚啊”。
“你,你们别得意等着过了初一过不了十五,你们是一伙的”。
说着,那名年轻男子竟朝仲逸指了指。
程默在柜台里边,见状急忙朝仲逸这边走来。
“啊呀,啊呀,好汉饶命、饶命啊”,还未等程默前来,那名男子感觉右肩似乎被一把大火钳掐住,断了的感觉。
要死,你也要换个地儿啊,不知轻重的东西。
一名锦衣卫校尉附耳几句后,突然提高声音向众人道:“大伙说说,方才那位公子笔俱佳,这些人为何还要无理取闹呢?”。
不闹了,不闹了,方才是开玩笑的。
这名年轻的人,几乎要说不出话了。
“小子,记住:得饶人处且饶人,我也是个过路的,以后千万记住了?”。
见仲逸微微摇摇头,那名锦衣卫校尉只得松开手,一副看热闹的闲人,说笑了几句,而后再次回到他的饭桌前。
老陈头方才嬉笑眉开的脸,再次犯了愁:得罪了这些人,以后处处都是麻烦。
“程默,给这几位兄弟二十两银子,当是老陈头的一点心意”。
仲逸自然懂得一个道理:他们可以一走了之,但老陈头不行,面馆还得开,这些人最好还是不要惹。
“好,这位公子是个讲究人,做事够面儿,今日这事算是过了”。
那名男子说了这么一句:“走”。
一溜烟,这些人都没了人影。
找个台阶下,大家都好说,这么滴吧。
只是不知这二十两银子,够不够那小子看肩的伤?
“老陈头,你真是有福啊,遇到这样的贵人啦”。
老陈头,以后多来你店里,生意会越来越红火的。
“喜子,好好跟着你师傅学吧”
人不可貌相,后生可畏啊。
什么不可貌相,人家那相貌,一看是等闲之辈。
看热闹的人群终于散去,大家该吃饭的吃饭,该忙的忙,当是看了一出好戏、不要钱的好戏。
其他锦衣卫校尉,也再次回到各自桌前,只是没有离去的意思。
“这位公子,这是五十两银子,你千万要收好了”。
众人退去后,老陈头将银子备好,紧紧抓住仲逸的手:“方才之事,你既替我们出了头,又给了他们台阶下,真是太感谢啦”。
末了,他向喜子吩咐道:“这二位客官的饭菜都免了,走的时候,再打两壶酒一起带”。
程默先开始推辞:“老伯,你可千万不要这样,我家公子是绝不会收你的银子,这点事儿,真不算什么,想当年”。
咳咳,仲逸一阵咳嗽,他这才闭嘴巴。
呵呵,托雅轻轻一笑,不知是在笑仲逸,还是笑想当年的程默。
“回去,还嫌丢人不够啊?”。
老陈头转身向托雅训斥起来,又是一脸的不悦。
“不,不回去,那里丢人啦?”。
托雅嘟囔着:“我要,方才你也看到了,会写字,有什么不好?省的受那些人的气”。
老陈头怒道:“方才题字是为店里买卖更好,你以为会写字,不用受气了吗?不学骑术糊涂”。
他是这么说,但托雅怎么也不会赞同。
老伯,方才之言,晚辈似乎不敢苟同。
话已至此,仲逸终于开口劝道:“是,与其他无关,骑术要学,但学这些,难道是为了不再受气吗?”。
老陈头急忙转过身来,脸色瞬间缓和许多:“这位公子,你是本店的贵人,我们不与你争,这是我们的家事”。
“这位公子,你会骑马吗?”。
不知为何,托雅突然向仲逸问了一句。
程默不假思索道:“呵呵,这话说的,我家公子的骑术,至今还未遇到一个对手”。
托雅不容分说道:“要我学骑术可以,得要个师傅不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