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市的九月可以把人儿的心烫出一个大洞,树叶簌簌地跳着舞,看着这里的人来来往往。
新高一开学的日子逼近,越来越多的孩子在街上走着。他们拎着一兜兜的学习用具和路边小吃,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刘一醒了,他猛地坐起,下意识的摸了摸手机,看了眼时间。
嗯,没晚。
立刻给自己嗜睡的兄弟打了个电话。
何寄在睡梦中听到一段铃声,“二货,别睡啦,别睡啦别睡啦……”帅气的脸上露出一抹怒气,一把抓起手机,按下接听键。
这铃声还是刘一趁何寄没留意他时悄悄拿他手机录的,臭不要脸的设置成了专属铃声。
电话那头的刘一松了一口气,对着他大喊:“大爷啊,终于接了。再不醒是要我亲自去揪你上课吗?”
“滚,我再睡会儿。有事给我顶着。”
说完秒挂,没给刘一一点说话的机会。
何寄盖上被子继续睡着,眉眼间的烦意冲破天际。
生活不易,刘一叹气。
“这叫老子怎么扛??!真当我是他爹啊!啥都让我这瘦弱不堪的人来,我去你鸭的。”
他用力踢了下脚边的袋子。
袋子:你也就能欺负欺负我。。
这边刘一马不停蹄地收拾书包。
他一边跑着去拦车,一边想着要编什么借口能让新老师相信。
突然他坏坏一笑,大嘴一勾,精致的狐狸眼眼尾向上扬着,右手打了个响指。
他此时样子吓坏了低飞的燕子,突然看见这么恐怖的人,是它错了,出门没有看黄历。
他坐上车,看着司机师傅和善的笑容,心中不忿消散,抬起头来,心里说着:老何,这你可不能怪我了。你现在得了相思病,你放心,兄弟我一定不负‘鸡’望。
他告诉师傅前面就是了,师傅听到后猛踩刹车。
他觉得就冲这师傅娴熟的刹车!下次他还要坐他的车。
车停住,刘一下车快步走进校门,低头看了眼时间,还有三分钟上课。
他得瑟的扬起了自信的脸。
“这时间也太够用了,看我超级无敌旋风的飞过去。”
他在操场狂奔着,风卷着他的头发,像是道别般依依不舍。
刘一抬头挨个看路过的班级,在A班停了下来。
双手插兜假装大哥一样走进教室,左右同学看到他的脸呼吸一停,不自觉地把说笑声降低。
他刚坐下,一个戴着厚重黑眼镜框的卷发女人踩着高跟鞋进了教室。刘一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个应该是他的班主任了。
抬头看了她一眼,啧啧了几声,怀疑这女人的衣品。花衬衫配紫色反光裤还有一双灰布鞋,手里拿着个亮黄色的包。
这老师真是什么都都敢穿啊!是个狠人。
女人把书轻放在讲台上,犀利的目光把班级里的人一顿扫视,有几个同学被看的发怵,不敢抬头与她对视。
她转过头边写边说:“我叫祁洲,教你们语文,接下来的无数个日子将由我来带领这个班级,你们只需要听我的学就可以,明白了吗?”
写完名字转回头来看这些孩子。
众人点点头,刘一也配合着。
祁洲严肃的脸稍微放松了一下,目光也柔和了一点点。
“下面开始点名,王喜、苗迪、余罄......刘一......李闻......何寄”
听到自家宝贝的名字被点。
刘一马上站起来和老师说:“老师,何寄他生病了,让我代他请个假。”
祁洲倒也没有怀疑,只是关心了一下何寄的身体状况。
刘一脸上瞧不见一点羞涩,把他刚刚想的借口,就直戳戳地说了出来。
“回老师,相思病。”旁边同学嘴角开始微微上扬,低着头笑。
老师一时间愣住了,不过也就五秒钟,心中暗道小孩子把戏。
“那他这病什么症状?病因是什么?要不要老师给他开个永久病假!?”
啧啧,这就来了?暗中威胁?
刘一连忙摆手,看向这个看似大度的女人。
“不用不用!”刘一冲她摆摆手“老师,他这病好得快,十分钟,不,十五分钟之内保证让您看到他的皮囊!”
“那十五分钟之内,我要看到个没病入膏肓的何寄。”祁洲拿起名单继续点名。
看老师松了口,刘一只好顶着被何寄打死的危险,给何寄送这个炸弹。电话打了十几个,咱们寄总就是不接。
刘一没辙,只好继续电话轰炸。
直到第二十五个时这祖宗才大发慈悲的接了。
刘一拿着手机想要去走廊,把屏幕上的名字给老师看了一眼,祁洲点点头示意他可以出去。
他用手捂着嘴在走廊里小声说。
“兄弟,搞砸了。你快回来,我一个人承受不来~”
听着那边火急火燎的声音,何寄脑子渐渐清醒,揉着太阳穴,坐起动作迟缓的像一个中老年人。
“老何,你只有十五分钟时间可以浪费,晚了我也不敢保证你能不能活下去。”
刘一在那边捂嘴笑,真想大声对他说我可不是不小心坑你,我是故意的。
“六一,你完了。等我揍你!”何寄气急败坏,他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是欠了刘一的。
何寄一个漂亮的跟斗翻下床,穿上衣服,急忙洗漱。拿起绿色假发熟练的套在头上,背着空荡荡的书包大步出门。
他飞速跑到学校,还好寄哥家离新学校近。
走进H市一中,阳光打在他脸上,有种说不出的帅气。此时这里安静的不像是一个学校,他记忆中的朗朗书声呢?
何寄一头耀眼的绿毛,书包在他左肩松松垮垮的挂着,穿着自己的衣服自然是有些酷炫,走路有点拽。
他边走嘴里边嘟囔着一些会被哔掉的东西,低头快步走进新高中。
突然一个寸头男孩不知从哪儿飞了出来,把何寄撞的眼冒几百万个金星,自己的鞋也被他踩出了一个印。
他冲那人大喊一句:“你命长了吧,要不要捐给有需要的人?”被吼的人毫不在意,一个眼神都没施舍给他,把撞歪的耳机扶了扶正,手插上衣兜里走出了校门。
何寄本想追上这个“肇事者”,但一看他的绿色卡哇伊手表,发现时间不够了。
两分钟之内爷就必须得进到教室。
他对天大操了一声,那声音足够把树上的鸟儿震落。
对着那人走的方向,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爷今天放你一马,爷是宰相,不和小毛孩一般见识。”
他迈着他的大长腿,走路渐带风声。
何寄进入教室,发现里面空荡荡的,除了此刻正站在他面前笑的一脸讨好的刘一。
他拿书包锤了他一下。
“诶,我说刘一,老师同学干啥去了,你被抛弃了?”
“放你的鬼屁吧,我人缘这么好,只有你才有这样的体验。走吧,去办公室和那个危险女人周旋一下,咱就可以出去玩了。同学都被放回家了。”
两人走到办公室,敲了敲门,听到里面有人说了句进。
祁洲抬头看到这个绿毛小孩被吓了一跳,感慨现在的年轻人真的好会玩呀,这绿色很吉利吗?!
她憋着笑跟何寄聊了一聊,何寄保证不会有下一次,就放他走了。
她这个人还是有一点好说话的,主要是因为今天是开学第一天,是希望的一天,是美好的一天,不应该给学生太大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