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千宠唯一能做的就是承受着他隐忍太久的吻,感受着他炽热的气息,纤细的手腕微微揪着他的衣襟,小脸下意识的仰着。
缱绻热烈的吻从浅薄的唇齿间,几乎抵达深喉,见她喘不了气,男人才退出去意犹未尽的舔吻,轻啄。
她闭着眼,呼吸之间都被他的兰草气息占满了,清淡又霸道的淡香。
寒愈低眉,瞧着她月眸紧闭,满是沉沦,双手揪着他怕滑落到地上的小模样,压都压不住心潮澎湃的蠢蠢欲动。
只得加深一把捞住她,狠狠咬在她脖颈处,解恨又隐忍的呢喃:“小妖精!”
夜千宠又一次被他咬中,身体轻轻一颤,也朦胧的睁开眼。
这种称呼,这种语气,又让她脸颊开始发红了。
心跳得有点快,馆内太过安静,几乎是她自己都能听到咕咚、咕咚的狂跳声,微微窘迫的低了眉,看了看身上不算凌乱的衣服。
幸亏图书馆里空调足,要不然刚刚那么纠缠,非得热到一身潮湿。
继而,她抬眸看了看面前的男人,一下子觉得好久没见了,虽然不见瘦,但也有一种眷念、久违的感觉。
“你怎么忽然跑过来了,公司不是很忙?”她才想起来问这个问题。
揪着他衣襟的白嫩手指松开,又轻轻的帮他抚平昂贵西装上几不可闻的褶皱。
看他一直盯着自己也不说话,夜千宠忍不住笑了一下,“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如假包换的,也没整容。”
寒愈垂眸之际捉了她整理衣襟的皓腕,粗重的呼吸已经平复大半,“有没有一点点想我?”
夜千宠柔唇微微的弯着。
这个问题其实不用想,他不出现的时候,她可能只有睡觉之前会想他想的厉害,平时的确忙得没工夫想。
但是他忽然出现在眼前了,会觉得那种思念顿时汹涌澎湃。
她也不说话,只是凑上前在他下巴处亲了一下。
道:“走吧,小心让别人看到。”
他是无所谓,可她好歹偶尔要回来这里,万一被人人肉出来,还是个高级教授,脸往哪儿放?
因为她过分含蓄的表达,男人眉峰轻轻一挑。
以前,她是奔放张扬的,除了老太太面前、他谈生意的时候安分之外,平时恨不得黏着他,该亲、该抱的从来不放过占他便宜的机会。
如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反倒是矜持含蓄起来,而他那颗常年沉寂的心仿佛倒着长了,怕是都没几个年轻人能体会他偶尔的激情澎湃到哪个地步。
一点不夸张,寒愈在准备来华盛顿,且知道她就在这儿的那几天,可以说是吃饭想、睡觉想,坐在办公室里也照样逃不过想她的折磨。
活脱脱的一个相思着魔的禁欲兽。
从书架后方走出去的时候,他瞧着她眼里只有书籍,又将她拽回来吻了一次。
低哼着表明:“若不是怕这里施展不开,我非得把你……”
后面的少儿不宜,她听到了,大概就是一个“做”,一个“哭”,够直白和粗暴的,所以她笑了笑,“量你也不敢!”
然后抓着厚厚的书从他怀里闪出去,径直往外走了。
这个时间段,图书馆自习的学生其实不少,但是借书区的人不多,所以他们放肆了那么久也没一个人撞见。
走出去之后,寒愈在她身后几米的地方不疾不徐的跟着,目光专注又似淡然的落在她背影上。
那也是一种无声的呵护。
男人穿着浅银灰色的手工西装,外套敞着纽扣,露出他里面白色衬衫,衬衫包裹下是精硕均匀的身躯。
因为双手插兜,随着闲适匀速的迈步,隐约可见皮带扣下微幅度随步伐摆动的腹肌,赚足了眼球。
夜千宠借完书,发现他还在那儿不疾不徐的走着,颇为享受各个方向投过来的目光,不由得瞪了他一眼。
他再走得夸张一点,绝对是世界级猫步了。
直到她往电梯走了,男人才稍稍加快步子跟上她,“也不怕我走丢了。”
毕竟第一次来。
她微微轻哼,“一定有很多人给你带路的,一路带回女寝室去!”
寒愈低眉,眸子里噙着淡笑。
电梯里有其他同学,不知道能不能听懂他们的话,但是一定能看懂男人暗搓搓环上她腰侧的手,还轻轻捏了一把。
夜千宠脸颊微红,忍着没叫出声。
按照经验前辈的说话,异地恋每一次见面,都是情浓难舍的约会,别人约会一小时、一天,异地恋约会可以连续几天,而且主要地点就一个地方。
床。
不过还好,这个男人不是二十岁小伙,所以分寸还是有的。
出了图书馆,她手里拿着包,另一边又拿着无法放到包里的书籍。
寒愈侧首瞧了她一会儿,“东西给我。”
她说:“没重量,拿得动。”
男人没再征求,而是直接把东西拿了过来,然后另一手顺势牵住她。
薄唇微微轻碰,“读个书倒是把你读成小呆子了。”
夜千宠一愣。
其实明白过来了,他帮她拿东西,就是为了牵她的手而已,结果还附赠了这么一句评价,说她不懂恋爱?
属实气人!
以前都是她说他刻板、像个老古董,怎么还反过来了?
两个人从校园里,走到校园外,他在走出校门的某个地方停顿了一下,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那个时候,天色已经黑下来了,道路两旁是晕黄的灯光。
五月的天,晚上的温度很舒服。
“在这儿上学没人追求你?”他忽然漫不经心的问。
夜千宠看了他一眼。
知道他在想什么,心底低笑,面上一本正经,“很多,都不怎么看得上。”
寒愈眉峰皱了起来,脚步也慢了下来,像是不怎么高兴。
夜千宠笑了笑,才道:“大鱼大肉吃惯了,小米稀饭好难下咽。”
这话一出,男人本来皱着的眉忽然慢慢的舒展开,最后一双黑色幽暗的眸甚至染上了点点笑意,不无自豪。
这称赞最为含蓄,也最为贴切。
原本好好的走着路,拐过那个升旗台的地方,就是正对大门的主干道了,男人不知道是不是被她的回答刺激到。
忽然搂她过去,覆唇在她耳边,“大鱼大肉攒了很多,要不要吃?”
其实她第一时间并没有反应过来。
虽然她所说的大鱼大肉,的确是他这个人。
但是……
正想着,他已然凭借着自己身高优势、男性力气的优势,直接将她往旁边带。
那样子,不知道的以为她是被人给掳到校园绿化的小树林了。
嗯,她确实也是被掳进去了的。
夜千宠严重怀疑他根本不是第一次来学校,因为他都知道这一片是约会圣地,比对她纽约那个母校还熟悉!
“就吃一口。”他在黑暗里吻她。
像足了禁欲太久的小年轻,连克制都省了,带着一些急促,一些杂乱,却又反而刺激得将气氛拉至巅峰。
她脑子里忽然就冒出了“干柴烈火”这个词。
没有太久的缠绵,她只是被吻得沉沦晕眩,男人一手撑着身后的树干,一手紧紧握着她的腰,并没让她靠着树干。
“唔!”朦胧混沌之际,忽然的被占有,她正迷离懵懂的望着他。
身子飘摇得厉害,只能攀着他的肩臂,又一边承受着他热烈的索吻。
好久之后的平息。
她只闷着,敲了一下他的肩,“早知道今天不该穿裙子!”
这么容易就让他得逞,刚刚在图书馆都忍住了的,结果还是没能逃过。
他帮她都整理完,然后拥着她,很明显的意犹未尽,但是克制下来了,似是而非的低笑,“喜欢么?”
夜千宠在黑暗抬起头瞪他。
倒是也让她想起了上一次,他带她去军营,就在那个密林里的那一夜,远比现在的浅尝辄止疯狂多了。
寒愈已经凑到她耳边,“我很喜欢。”
比起通常的房间、软榻,不管是这样令人遐想的环境,还是这种谈不上多么艺术的姿态,他都很喜欢。
这种喜欢大概是他早年在军营里生活得太久,对那种环境本就钟情,而军营里那次纠缠,越发让他对这种环境、这种事情有独钟!
夜千宠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弯腰去捡起她的包。
结果是被他拿了过去,只让她抱着书,然后把她整个抱了起来,还不忘淡淡嘲讽的低沉嗓音:“站都站不住,还想走,出息。”
其实寒愈可自豪了。
每一次她都是腿软、身体软,身为男人当然是应该自豪的。
走出校门的时候,她能看到他略微俯低五官,逆着光,有一种难以称赞的迷人和性感,垂眸望着她。
用她之前嘲笑他的话堵回来,说了句:“趁肾还好,多给你留些刺激的回忆,免得哪天变口味爱上小米稀饭!”
把自己不可抑制的野性表达得如此理所当然。
夜千宠已经放弃和他对话了。
窝在他怀里,久违的安心。
随着他稳健宽阔的步伐微微起伏,一段之后,抵达他的车子边。
寒愈将她放进车里,站在车外还引颈吻了吻她,又替她系上安全带,看了一眼她脸颊和唇瓣上还没褪去的粉红,微微勾唇。
坐在车里,夜千宠就一直抱着那本书安静的坐着,蓄养精神。
“晚饭吃什么?”中途,寒愈伸手握了握她,问。
她被他一握,转头看了他,想着问题的回答。
又盯着他,回了一句:“大鱼大肉刚吃饱。”
寒愈先是微愣,随即笑意在他菲薄的唇畔融化开,最后笑得眉眼都弯了,才出声:“你这是言语诱惑,要知道,车上我也是喜欢的。”
夜千宠听完,顿时就闭了嘴。
好半天,才正经的回答他:“先回公寓吧,我要……收拾一下。”
身上被他弄得黏糊糊的,不至于难受吧,但是一想起来总觉得羞赧,万一这么去餐厅吃饭被人家看出什么多尴尬?
男人勾唇,“好,指路。”
她只能让他开车去自己的公寓。
这么晚,饭菜只能是叫外面的,她之前就习惯叫外卖,有不少喜欢吃的餐厅外送,不是什么难事。
夜千宠租的公寓只有小两层,她整个都租了,算不上豪华,但是很有一股子特色。
跟着她进门的时候,寒愈看了看这地方,还算满意。
“当初以为你缩在哪个救济房里受苦。”他没有拖鞋,直接脱掉皮鞋往木地板上踩。
替她放了包和书籍,道:“原来已经是挂职教授?”
这话里,她听出了一丝丝被隐瞒的不爽。
“还敢穿侍应服诓我?”
她抿了抿唇,走过去拿出招待客人的姿态,“想喝什么?”
寒愈没有坐进沙发里,而是坐在沙发头上,保持着他的身高优势,道:“水,三十二度。”
这可难到她了。
她瞥了他一眼,忽然间转攻为守,“怎么的,天天给冯璐倒水,自己也喜欢上了?我在的时候那么多年,可都没见你喜欢喝这个温度。”
然后轻哼,“还是她魅力大。”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来,就把她自己的情绪绕进去了。
脸上的表情不太端得住,变得有些淡。
寒愈看着她表情落下去,心头微微一紧,已经从沙发那端起身,三两步走过去,放下她的手里的杯子。
“我就那么一说。”嗓音很低,带着温哄。
她略微低眉,一时间也没说话。
“生气了?”男人微微勾起她的脸,眸子里满是疼惜,“好了,别这样。”
他看着心里堵得疼。
“当初忽然在校宴见到你,以你给我一向的印象,真以为你过得不好,知道我多心疼么?”
“你借机给我塞个实习生,我认了,总归也不掉我一两肉。今天才从校长那儿得知你挂职,是有些意外,但不至于不高兴。”
反而是高兴的,她可比他认为的有出息多了。
有出息得他都觉得过分,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工作,比还忙碌。
“刚刚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不爱喝水了。”他一连串的自顾自说着。
现在知道原因了。
她就是自己调不出来,被迫改为喝果汁了。
寒愈像哄个小孩,一边搂着她,一边已经给她倒了一杯水,试了试温度,然后端起来往自己怀里的女孩眼前递。
“赏脸喝一口?”
夜千宠虽是瞠了他一眼,但也忍不住笑了一下,就着他的手喝水。
她确实渴了。
被他吻得到处干燥。
喝完水,他也没有松开她,反而囊括入怀,压着醇厚的嗓音,“严格说来,我从未主动给她调水温。”
他到哪儿,倒水都是习惯先倒一杯夜千宠喜欢的温度放着。
冯璐有时候在,有时候不在,在的时候就会把他的水喝掉。
冯璐是个很聪明的女孩,有些事上她的把握分寸是很有度的,不冒犯,也不卑微,无论在他、还是八卦面前,都保持着一个很好的曝光度。
对外的说法,寒愈倒是从来没有阻止过,也许他是真的觉得传到她耳朵里不算完全的坏事,刺激刺激她不也挺好?
好一会儿,男人才隐约的低笑,拥着她,“一度以为你不爱我了。”
关于冯璐,关于其他女学生的传闻,她都是无动于衷的。
倒是刚刚只几秒钟的感情流露,全被他看得真真切切。
夜千宠扳了扳他环着的手,冷哼,“本来也没爱,就是有点喜欢而已。”
他只是勾着唇角,怎么着都行,反正……“女人都口是心非。”
她听完,好看的眉一挑,睨着他,“都?……还有谁?”
寒愈先是一怔,然后低眉瞧着她质问的小脸,还不曾掉过这种陷阱,一时不防,眉峰蹙了蹙。
“……萧秘书算不算?”
不回答还好。
夜千宠歪着脑袋,脸色故作清冷,“哦,她跟你有一腿?”
男人脸色微变,被冤枉的表情。
“没有你举什么例子。”她淡淡的道,颇有一种老道的意味:“所以以后少给自己挖坑,多花心思恋爱,别光想着满足兽性。”
你还是太嫩。
“现在知道什么都要质问的女孩子有多难缠了?”她稍微退开距离,“你还巴不得我什么都问。”
上次比她问话的那场景还历历在目呢。
寒愈硬是被她说得半天接不上话,那表情似凝重,又似委屈,再看又好像只是在认认真真的思考她的建议。
到最后终于变成一贯的深沉,然后正经的点头,“好。”
“……”
叫了外卖过来。
她一边吃着,一边看了那头的人。
好久之后,才终于问了一句:“带冯璐出差的?”
寒愈手头的动作稍微顿住,抬眼朝她看过去。
看了有两三秒之后,忽然才微微勾唇,答非所问:“还是喜欢你多问问。”
诈一听到她问起来,因为从未对她提起,竟然的确有一种忽然被捉奸的紧张感。
但那种刺激着心脏的感觉,他竟然不讨厌,反倒是喜欢的。
人老了,也许是喜欢刺激的方式不一样。
夜千宠看着他自顾若有若无的笑,月眸微嗔,“我不是给你查岗,随口一问,别太骄傲。”
寒愈倒也认真起来。
点了一下头,才道:“他们推后一步出来,行程不齐,所有我有两天完全属于你。”
她抿唇,谁要他了?
又听着他说:“算是八成公事,两成似是,目前有些情况没有百分之百确定,过些天再仔细和你讲一讲。”
可是夜千宠摇了摇头,“我不要关心你的公事。”
她自己的事情都已经焦头烂额,再操心他的那一份,她就真的要劳累到提早更年期了。
吃完饭。
夜千宠起身之际,已经被他带着出了餐厅,“你去洗澡,我来收拾。”
她转过来,仰起脸看他,“你肯定很累了,时差都没倒好,你先去睡会儿?我自己能收拾。”
总算知道心疼他了。
不过,寒愈这会儿精力好,拇指摸了摸她的鼻尖,“听我的,你洗澡,我收拾,节省时间。”
含蓄的说她洗澡慢。
好吧,她只能点了点头,“辛苦。”
然后她去洗澡,把身上被他弄得腻乎都冲了一遍,也没有多久,刻意加快了速度。
出来的时候他没在屋里,走到门口看到他出去扔垃圾的背影,然后等他回来。
中途见他看了一次手机。
不知道是不是还有公事没有处理。
她也没问,只是道:“去洗澡?……晚上住这里还是?”
寒愈进门,顺手关上,低头看她,“不想我留宿?”
夜千宠摇头,没有想不想,就是怕他有事要去处理。
男人拥着她往卧室走,她刚洗过澡,整个人又香又软,皮肤滑腻得想个初生婴儿,他这一抱就有了一种一发不可收拾的趋势。
夜千宠十分无奈的推着他,“……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