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集快速替换下运动裤,穿好萧尤的校裤后,起身开门,一眼便瞧见了对面小便池跟前站着的萧尤——
许是听见后面门开的动静,萧尤回头,对上了徐集的视线。
徐集立马别过,抬手抠了抠眉尾,伪音有点不太自然稳定:
“裤子明天再还你。”
说完大步离开,像是着急有什么事儿。
萧尤是他们这帮人里头唯一住宿舍能有替换衣物的,且就算她问他要裤子,他也不会多问一句缘由,比较傻白甜的好糊弄,所以徐集才会打电话给他......
徐集一出洗手间大门,像是察觉了什么不对劲,顿步回头看了一眼左边男洗手间的门口,眉眼间有那么点惆怅。
我躲什么啊?
又不是没见过.....
心里小小活动的这么一耽搁,萧尤手上还站着洗手后的水渍出来,俩人视线再次相对,徐集立马皱眉收回,转身快步离开——
萧尤:......
他...又惹她了?
当然,徐集随口答应的明天还裤子只是一句假客套,萧尤却记了心。
不但没等到她把俩百块一条连棉花都不夹带的校裤还回来,人连着两天晚上都没出现在西斯酒吧!
二楼私人包厢。
萧尤被指名送酒去包厢,等他进去,才见着有段时间没见的张大爷——
张大爷掐掉了刚抽没几口的烟,有意无意地随口问了一句:
“最近过得怎么样?”
小道士有十来天没给他打电话嚷嚷着要回道观了。
萧尤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还好。”
“还好就说明你小子算是混开了,这样就成。”
他是个粗人,说不出那些个嘘寒问暖的矫情话。
他跟小道士的师傅就一个目的,小道士活着就成。
俩人本来就不亲,萧尤刚走到门口,纠结矛盾了好大一会,到底还是拐回来了:
“张叔,我想跟你说个事。”
他憋着,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人说出口了。
他跟张叔虽然关系不亲,但好歹知根知底,是师傅的熟人。
张大爷刚捡起烟灰缸里灭了的半截烟又给放了回去,抬眸看着萧尤有些作难的样儿:
“要多少钱?”
小屁娃娃跟家长能有什么事好说的。
“不是。”
虽然还没发工资,但他吃喝不愁,也没什么需要花钱的地儿。
“我每天晚上都会给自己算一卦,但......”
话还没说完,张大爷有点不乐意了:“你算这玩意干啥?你师傅不是不让你算自个命数!”
道教门下有分类,有炼丹修仙,风水卜卦,习武出家的。
萧尤从小养在深山观里头,闲的蛋疼,道佛法什么都沾点懂点,自我摸索学了那一套五术......
起初养萧尤的那老头都觉着这五术,说白了就是古代人用来坑蒙拐骗自编自圆的一套假把式。
可萧尤这小子邪门地很,不但能看风水卜吉凶,听说他还能把卦算巨象化,相当于把用眼睛看到的文字,自动演换成画面情节......
不过他能看透别人的命数,但对于自己的,就像是夜里昏暗的路灯,只能看到他眼前几步的路,再往前点,就什么也看不清了。
师傅知道后,便凶喝不许让他卜算自己命数了,他也听着,近些年来都没再为自己算过。
也就下山来北城,陌生的环境和高度进步的社会文明让他很是不安,所以才会为自己卜了一卦.....
这相当于他今天能知明天的事儿。
可他纠结就在,他的卦不准了。
他的卦像显示,他会来西斯酒吧里遇到流氓找麻烦,甚至会被挨打——
跟卦象有出入的是,最后应该是张叔让人救了他.....
他的卦象也没有提及徐集会突然出现在他的寝室床上。
卦象能读出肖原野冲进学生会办公室打他,但最后是被江晚的哭声打断拉回了肖原野的理智,而不是徐集出面搭救......
总之,他的卦象很乱,有些能对的上,有些会有很大的出入。
他摸出的规律是,只要牵扯到徐集的,就不一样了。
或许说,他的卦象里,至始至终都没有徐集这个人。
要不然他会没理由地这么在意徐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