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他们回过神来,张春桃已经将手里握着的石块朝着离她最近的那个二流子砸过来。
那二流子反应倒是快,一闪身,躲过了砸脸的命运,却没逃脱张春桃接下来补上的一脚。
一个趔趄,直接噗通跪倒在地。
那二流子十分硬气,第一反应就是:“兄弟们小心,这娘们有点邪性——”
话音还没落,石头后一个满脸胡子的猎户转了出来,手里拿着猎刀,护在了张春桃面前。
一双眼睛冷冷地扫视了一下全场,开口道:“我看你们谁敢再动手?”
落在最后头赶上来的那个二流子,抬眼一看,忍不住两腿一软,哆嗦着开口:“贺……贺哥?你……你老人家怎么……怎么在这里?”
这护着张春桃的不是贺岩是谁?
他瞟了一眼说话的那个二流子,眼神一眯,认出人来:“狗蛋?又是你?上次还没被教训够是吧?”
说着上就是一脚,直接将那叫狗蛋的二流子给踹飞了出去。
狗蛋撞到了一棵小树,直接将小树给撞断了,这才落在地上,滚了两下,忍不住大声呻吟起来。
剩下的几个没受伤的二流子,都吓愣住了。
他们一贯欺软怕硬,偷鸡摸狗,欺负寡妇和落单的女子是毫不含糊,可真碰上壮年的汉子,那心里也发虚的。
尤其是贺岩这样的猎户,看他手上拿着那寒光闪闪的猎刀,就腿肚子开始抽筋了。
知道今天是遇到了硬茬子了,不说那张家大丫有点邪性,就是贺岩一个,他们也不敢硬杠啊!
因此果断的,跑不动的当场跪下求饶,跑得动的,四下散开了撒丫子就跑。
想着他们有好几个人,分开了,就算贺岩想追也最不上吧,说不得就能逃脱了。
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却十分的骨感。
还没跑出两步,就听到耳后“嗖嗖”的声音,然后膝盖或者大腿就一痛,直接就摔了大马趴,啃了一嘴的泥巴烂叶子,爬不起来了。
张春桃这才收回手,将手里剩下的几粒小石子随手一丢,走到最先跪倒的那个二流子面前,踢了他一脚,笑眯眯的道:“孙子,腿疼了吧?要不要姑奶奶给你揉一揉啊?”
一边说,那脚就踩在了膝盖弯上碾了几下。
二流子痛得鼻涕眼泪都下来了,当场求饶:“姑奶奶饶命!姑奶奶我错了!都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居然没看出来姑奶奶你是高人!求姑奶奶放过!以后再也不敢招惹姑奶奶了!”
张春桃冷笑:“哎呦,孙子——方才不是一口一个小娘子喊得挺欢的吗?怎么现在就改口喊姑奶奶了?“
“既然你喊我姑奶奶,那孙子别怕啊,姑奶奶心疼你们!你们这一个个心术不正,嘴巴不干净的,怎么着姑奶奶身为长辈也得帮你们改一改,好不好?”
说着还煞有其事的叹了一口气,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像你们这样的,多半是小时候挨打挨少了,觉得女人好欺负是吧?没事,姑奶奶今天教教你们哈,这世上啊,最不能得罪的就是女人了!尤其是姑奶奶这样记仇的女人!”
说着顺手就掰断了杯口粗的一根树枝,在那群二流子目瞪口呆的眼神里示意:“都站到一起去——”
二流子倒是想反抗,可前有张春桃拿着树枝虎视眈眈,后有贺岩举起猎刀杀气腾腾。
都老老实实的挪到了一起,还不忘记将那个昏迷不醒的二狗子也给拖了过来。
几个人畏畏缩缩的站在那里,哪里还有半点往日调戏别家小娘子气焰嚣张的模样。
张春桃手中的树枝一甩,甩在石头上,啪的一声响,那些二流子都忍不住抖了抖。
“行了,都站好了,将身上值钱的掏出来!”张春桃慢条斯理的吩咐。
“啥?”几个二流子一时没反应过来。
这是被打劫了?
这情况不对啊!不是他们今天上山来,是调戏这张家大丫的么?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个局面?
二流子们脑子虽然简单,可身体本能反应很迅速。
一个个迅速的都捂住了自己藏钱的地方,大有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架势。
张春桃冷笑一声,树枝再度扬起,那就不是朝着石头挥去了,而是直接抽到了二流子的身上。
她这一下子虽然没用足全力,可也有五六分力气了,树枝本就带着枝条,抽在那几个二流子身上,一个个都痛呼出声。
先前还想着死活也要保住银子的二流子,立刻跪怂。
老老实实的将自己身上的银钱都掏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摆放了他们面前的石头上。
这群二流子别看在女人面前厉害得不行,其实哪个又真有本事?
真有本事的早就混出点排面来了,哪里像他们这样,都是靠偷鸡摸狗,或者给人当打手凑个场子赚点开销。
尤其是他们这些人,手里不能有钱,有了钱就胡天海地了,有时候好长时间没人请他们,又偷抢不到银钱的时候,也是饥一顿饱一顿的。
所以即使他们都掏了出来,五六个人,也就凑了不到一百个大钱。
这还是因为他们前几日在赌坊里帮忙,才结了工钱,这时日尚短还没花完剩下的。
张春桃看着那一点铜钱,有几分不满。
她如今没地方住,吃喝用度都要银钱,又刚被出族,就算知道小棉袄里有金叶子,一时也不能拿出来。
不然她一个孤女,拿出金叶子去镇上典当,立刻就要被人怀疑。
可原身的私房钱太少了,她正发愁呢,没想到这几个二流子送上门来了。
但是没想到,这些人看着穿得人模狗样的,居然也没多少钱?
那脸色就不是太好看。
其中一个二流子眼尖,看张春桃脸色不满,就猜是嫌少了,再看她那手里的树枝蠢蠢欲动,生怕下一刻那树枝就抽到自己身上了。
当下立刻喊道:“姑奶奶,别打!别打!我们没有,二狗子身上有!二狗子有钱!”
话音一落,二流子们都看向了面前还昏迷躺着的二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