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手握大刀,刀尖插地,怒道:曹政,本将军待你不薄,你为何做出这等事来!
曹政冷冷地说道:大将军,国主昏庸无道,残暴民间,人人得而诛之!我奉劝大将军,最好迷途知返,否则,狼狈为奸绝没有好下场。
大将军怒道:勾结敌国,卖国求荣,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杜绝,别以为你蒙脸,本将军就认不出你来!
蒙面人摘下面巾,露出一副中年人的面孔,他微微笑道:大将军,想不到吧,在战场不能把你怎么样,但是在你心念念的国土,你却要抛洒热血了。
大将军怒道:杜绝,本将军可不是软柿子,你想捏就捏!
杜绝笑道:你们都中了软骨散,就算大将军武功盖世,又能支撑多久呢?
大将军怒目而视,但他突然泄了气,说道:杜绝,你不过是要老夫死而已,老夫可以死,但是希望你可以放过他们。
杜绝摇摇头,说道:大将军,你现在没有资格来跟我谈条件。至于他们死不死,就得看他们是否识时务了。
三个下属相互看一眼,一个下属说道:对不起大将军,我们没有能力再保护你了。
下属说完,用尽力气,反手将手中的剑刺进了自己的小腹。另外两个下属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大将军眼泪纵横,他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道:曹政,本将军做鬼也绝不会放过你!
大将军举起刀,他刀的血迹已经干涸,刀身没有任何光泽。
就在此时,他看见了一道如闪电般的身影冲了过来,而在这道闪电般身影之后是三匹奔跑过来的马。
包围着大将军的大汉还未来得及动作,秦雷便已带着大将军跳出包围圈。胖子和陈玉梅骑着马赶到,赶紧下马,围在大将军身旁。
大将军叫道:快逃!
秦雷对大将军笑了笑,说道:大将军,我们不逃。
大将军叹了口气,说道:你们不该来救我,因为这是死路一条。
秦雷笑了笑,说道:大将军怎么长他人志气了?
杜绝眉头微皱。
曹政说道:这人是朱狄的义弟秦雷。
杜绝说道:他……叛贼朱狄的义弟?!很好,我要活的。其它人,一律格杀!
十几个大汉冲来,秦雷犹如一道闪电冲去,交手不到三个回合,场面安静下来,十几个大汉倒在地,他们的手腕被割破,手中刀剑掉在地。
大将军一脸不可置信,眼珠子瞪得如同铜铃一般。
秦雷望着曹政和杜绝,一步一步地朝着两人慢慢地走过去。
曹政和杜绝不自觉地往后退。
大将军吼道:杀了他们!
杜绝说道:你是朱狄的义弟,不可以杀我,我是他的老师!
大将军吼道:杀了他们!
秦雷淡淡地说道:我大哥的老师?当他满门被灭的时候,你有没有跳出来说你是他的老师?我不管你们之间的仇恨,我也不会杀你,但是你杀的人太多了,你应该为此承担责任。
杜绝说道:你想怎样?
秦雷叹了口气,说道:交给大将军处置。
大将军哈哈大笑起来,他完全忘记了不久前的愤怒与羞辱,他说道:好极,好极了!
曹政拔腿就跑,秦雷一个闪身,来到曹政面前,他反手用剑柄捅向曹政的小腹,曹政只觉小腹如遭千万只蚂蚁咬噬,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出。
秦雷提着曹政往胖子扔去,胖子接住好似一个红薯一样被扔来的曹政。
杜绝叹了口气,说道:如果朱狄知道我是死在你手里,不知道他会做何感想。
秦雷说道:我不去猜测人内心的想法。
杜绝笑了笑,他咬破口中藏着的毒药,身体瞬时僵硬,然后整个人像根木头一样倒下来。
大将军一愣,随后叹道:他做出了最好的选择,否则他会生不如死。
大将军看了眼佝偻着身子的曹政,满眼是不屑与怜悯。
曹政像是一只狗一样,被胖子牵着,赶往最近的一处驻扎的军营。此处军营的总兵见到大将军,心生惶恐,忙延请座,吩咐下去,大摆筵席。
大将军摇摇手,笑道:黄将军,吃个便饭就可以,不必破费了。如今国库空虚,能省就省吧。
黄将军忙道:大将军高义!不过大将军光临,是属下的荣幸,哪有吃便饭的道理?这宴席便由属下自掏腰包,宴请大将军。
大将军笑道:曹政若有黄将军这门心思,今日就不会落得如此下场了。
黄将军忙道:敢问大将军,这曹……
大将军漫不经心地说道:通敌叛国,毒杀我军将士,死罪!
黄将军愤然怒道:这曹匹夫不知恩图报,竟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大将军,属下这就去将他脑袋砍了!
大将军微笑着摆摆手,说道:本将军要他死,但不是要他现在死。黄将军,本将军有要事回皇城,你拨派三百精兵,明日随我入京!
初夏的夜晚像少年的心一样既宁静又热烈,夜空繁星满天,月牙像一把杀人的镰刀,悬挂在众生的头。
军营篝火熊熊,陈玉梅独自一人坐在一堆篝火旁,望着篝火发呆。不远处的军帐里不时传出欢声笑语。
秦雷手握一壶酒走过来,在陈玉梅身边坐下。
陈玉梅望着秦雷,目光犹如初夏盛开的荷花那般温馨,她柔声说道:师兄,你喝酒了?
秦雷笑了笑,说道:第一次见范公子,他便问我喝不喝酒,那时我受伤未愈,所以说不喝。之后,我便想尝尝酒的味道。
陈玉梅笑道:现在呢,师兄知道酒的味道了?
秦雷捡起地的一根树枝,轻轻地拨动了下火堆,说道:不知道。每一次酒进入到口中,都觉得有不同的味道。
陈玉梅笑道:师兄怕是要成为酒鬼了呢。
秦雷捧起酒壶摇了摇,说道:师妹要试试吗?
陈玉梅摇摇头,笑道:我不需要知道酒是什么味道,我的好奇心没有师兄那么强烈。
秦雷喝了口酒,笑道:大概还要七天,我们就可以回到皇城了。
陈玉梅低头抱着自己的双膝,说道:毕业了,师兄要去哪里?
秦雷喝了口酒,说道:去找我的父亲。
陈玉梅松开抱着的双膝,坐直身子,说道:师兄,你父亲……
秦雷笑道:他被一群无赖带走了。
陈玉梅说道:师兄有如此好身手,为什么不去建功立业呢?
秦雷喝了口酒,说道:建功立业是建立在血流成河尸堆如山的,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我不喜欢这样。
陈玉梅静静地望着秦雷,目光闪烁如夜空明亮的星星,她说道:师兄,我陪你去。
秦雷望了望静静等待回复的陈玉梅,笑道:师妹是想去洗脚吧?
陈玉梅轻轻地捶打了一下秦雷胳膊,笑道:不许笑话人家。
这时,大将军和胖子走了过来,大将军手里还握着把酒壶。
大将军来到秦雷身边,对秦雷说道:雷儿,来,老夫敬你。
秦雷赶紧站起来,举起酒壶,说道:不敢!大将军,请!
大将军饮酒毕,拍了拍秦雷的肩膀,点点头,然后转身走了。
在大将军进了军帐后,胖子悄声说道:这个大将军不显摆架子的时候还是很好相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