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3章 看你生得好看(1 / 1)乔妮儿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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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城最有名的莫过于城西区的那间茶室,在茶室内经常点着檀香,檀木制的桌椅更显古风。

这里也是那些来自世界各地的人们来清城旅游必打卡的地方,仅仅是坐在那里,看着面前的一草一木,就能感觉到这座城市的古韵。这也是为什么梁墨回国之后在容市租下‘竹楼小塌’的原因,她在这座城市呆久了,骨子里的喜欢,倒是忘不掉的。

喻疏白坐在茶室的一角,墨褐色的茶壶放在小火炉上面,壶盖上面飘着一缕缕白烟,喻疏白的面容藏在这层白烟之后,看不清他的神色。

他伸手在火炉旁边烤了烤,眼神瞥到左手腕上的手表,最短的指针指向了十。

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茶室的不远处,从后面下来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在那人走了几步之后车就开了出去,茶室前后不停车是这里的规矩。

黑色皮鞋踏过平整的软石,迈上了两层低的台阶,高健挺拔的身躯,中规中矩的头发,皮肤冷白,三十八岁的年龄却有着二十多岁的面孔。

他在门口停下,环顾了下四周,细长的丹凤眼锁定在右边的角落,径直走了过去。

寒风拂面,又遇见茶馆的暖气流,他鼻梁上方的金丝框眼镜铺上了一层霜。他将眼镜取下,勾在手里,喊道:“小喻?”

声音温柔,如涓涓细流,清爽中带着一丝磁性。

喻疏白闻声抬头,失笑并站了起来,“竟然没注意到梁叔叔来了。”他伸出手与梁述的手相握,“梁叔叔近来可好?”

“拖你的福,还不错。”他拍了拍喻疏白的手,示意他坐下,“你这小子可是好几年都没联系我了,要不是这次因为墨墨的事情,是不是以后都要装作不认识我了?”

喻疏白含有歉意地笑了笑,“哪能呢?这不是容市那边实在太忙了,一直都没顾得过来看您。”

梁述点了点头,接过喻疏白递过来的水,闻了闻,给了他一个赞赏的表情。

“小喻手艺越来越好了。”

“能得到梁叔叔的夸奖,也不枉我这几年的学习了。”喻疏白一开始喜欢上茶是因为梁墨,而梁墨的茶艺是梁述亲自教的,只不过这么多年了,梁墨可能早就忘了这门手艺。

梁述品着茶,眼神转到他身上,“墨墨那边几时回来的?”

“一个月前。”

“这孩子!回来也不告诉我一声,怎么?怕我把她再送回去?”梁述板了板脸,“一个人跑回来在路上万一出点事怎么办?”

“她可能也是怕你担心。”

喻疏白知道梁述还没步入正题,他也不着急,慢慢给梁述续着茶。

“不过她这次回来为什么不回家反而去了容市呢?”梁述端起杯子慢慢品了品茶,杯子上方的眼睛有意无意地打量着对面的人。

“听说是有人让她回国调查一些以前的事。”喻疏白毫不慌张地对上他的眸子,补充道:“调查她自己的事情。”

“哦?那小喻知道这人是谁吗?”

“并不知道!”喻疏白知道梁述这是在怀疑自己,当年的事情,知情的人不多,而他就是其中之一。

梁述点了点头,“看来这人不安好心啊!”

“怎么说?”

“我们都见过墨墨当初的样子,她手腕处应该到现在都还有那若隐若无的疤痕吧?倘若她回忆起那些往事,你觉得对墨墨是有利的吗?”

梁述的话让喻疏白想到了那时候的梁墨,出院后在他家住着的梁墨。

那段时间,他每天都在担惊受怕,害怕梁墨会在他不知不觉中又一次放弃自己的生命。他日日守在她床前,精神过于紧张,那次就在他恍惚之间,梁墨不知道什么时候藏了一把水果刀,朝着自己的手腕狠狠地割了下去,幸亏割的是左手腕,不然,她可能永远都画不了画了。

那段时间对于他来说是最痛苦的回忆,对梁墨来说更是如此,他不想回忆起,梁墨也是。

“我让人去查了。”喻疏白说得这句话意思是不用梁述再找人去查了。

梁述不应声,似乎等着喻疏白的下文。

“其实当时那件案子,我一直都有一个疑虑。”喻疏白垂着眸子,摆弄着手里的茶具。

“哦?”

喻疏白看向他,“当年我一直不是很清楚阿墨为什么会出现在愈元呢?”

梁述:“这个,你父亲没有告诉你吗?当年墨墨父母惨遭车祸,对她打击太大,精神方面出现了一些问题,而我当时因为手忙脚乱地要解决哥哥留下来的公司,正好我哥哥也就是墨墨爸爸,他和你父亲是大学挚友,为了她的身体,我就把她托付给了你父亲,送到了愈元。没想到啊——”他眼神中带着一丝悔恨。

喻疏白点点头,倒和他父亲说得一致。他让梁述亲口再说一遍是想验证他说的正确与否,而梁述的表情告诉他,没有撒谎。

“墨墨现在已经开始查以前的事情了,你打算怎么办?”

“叔叔想怎么办?”喻疏白又把这个球踢到了他那边。

梁述冲他笑道:“我觉得在下所有决定的前提是对墨墨好,你也说过,她的病其实并没有根治,一切都在她对事情的承受能力。所以,她不知道当然是最好的决定了。”

“可是——”喻疏白有些迟疑,“如果她自己到时候全部想起,那还不如我们直接告诉她。”

“你不是每天都在给她吃抑制那些记忆的药吗?”

喻疏白沉默,他想,他现在已经后悔了。忘记不是一切病痛的良药,做这个决定,也是当时错误的决定。他不止一次在想,他是不是低估了梁墨的毅力,是不是低估了梁墨的抗压能力。

但是,既然他已经做了决定,唯一要做的,就是让这个决定对两者的损失最小。

“监狱那边,我已经打好了招呼,苏兢不会告诉墨墨真相的。”

梁述想到几天前,好几年都没联系的喻疏白突然给他点了电话,交代了一些东西,得以让他提前准备去见了苏兢,警告苏兢按照他们准备好的东西说。只是可能他们没想到,梁墨想要得到的从来不是她口中的答案,而苏兢也并非是他们可以掌控的。

“您做事,我当然放心了。”喻疏白拿起茶杯,以茶代酒,从他杯子的下方碰了下,喝了下去。

“既然墨墨不回来,那她在容市,就拜托你照顾了,记忆的事情,那就顺其自然吧。”

说的是顺其自然,但现在已经有人干预了,就先打破了这种顺其自然。就像三足鼎立一般,一足过长,势必导致这鼎不稳,从而破坏大局。

梁述和蔼地笑着,明明只比他大了十二岁,却显得老成不少。

也对,他的一生也够跌宕起伏了,他父亲老来得子,还是半大小子的时候父母就去世了,被梁墨父亲培养长大,只不过后来梁墨父母惨遭意外,留下了两个孩子和一个大公司,兢兢业业干到现在,都还没有良配。

梁墨回到酒店的时候梁遂已经走了,她走到阳台靠着护栏踮起脚尖看向隔壁,喻疏白好像并不在房间,她在清城的事情已经办完了,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去了大厅。

她站在前台看着那人帮她退房,目光浏览着电脑上那一栏文字,没有见到喻疏白的名字,倒是见到两个一模一样的电话,是齐允的。

奇怪?她定了两间房?也没听她要往这里来啊!

“你好,请问住在3004房间的喻疏白退房没有啊?”找了半天,也没看见他的退房记录。

“稍等。”那人在电脑上查了下,微笑道:“那位先生并没有退房。”

“好!谢谢哈。”她背上自己的小书包,原本想坐飞机回去的,但是由于最近遇见了寒流,在电视手机里看见了好几起飞机坠机或者是飞机返航事件,心里怪怕的,她直接去了高铁站。

她并不知道,在她走后的几分钟后,梁遂拿着护照和一些换洗衣服跑到了酒店找她,在得知她退房之后,慌慌张张地跑到了机场。在机场里蹿来蹿去,一直都没看到梁墨的身影。

他并不知道梁墨去了哪里,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回了国外,他已经好久没见过姐姐了,没想到就因为他醒得晚了一些,姐姐就走了。

他现在都能幻想到以后早起锻炼的自己了。

就在他全身无力地转过身想要出机场门口时,他看见了一抹身影。

那个身影离他五十米远,穿着墨绿色的大衣,背对着他,他并没有看见那人的样貌,只是有一种熟悉的直觉。

就在他想要追过去时,他的手机响了。

“梁遂!你个臭小子,你是不是胆子肥了?杨姨说你收拾东西离家出走了?你个混小子,限你半个小时之后来到我面前,不然你的零花钱给你断了!”梁述气急败坏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梁遂很有自觉地别过耳朵。

他从小顽劣,不知道被梁述说了多少遍了,尤其是在姐姐刚离家的那段时间,日以继夜地哭。梁述虽然这样说,但是从来没有重骂过他们,只是大声吵他而已,毕竟,像梁述那样温润尔雅的人,大声吵人已经是够出格的了。

梁述说没有力气了,在他喘息间梁遂什么也没说就挂断了。

“因为和杨姨兴高采烈地说要找姐姐然后离家出走错过了和姐姐走的机会,现在已经很不开心了,叔叔还要来火上浇油!”他现在非常气愤,等再次回过头看向墨绿色那边的时候,那抹墨绿色不见了!

“完了,叔叔,咱们俩儿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因为天气原因,飞往容市的飞机暂时停飞了,喻疏白没办法只好转了高铁。

很巧合地两人买到了一起的位置。

“最近有没有异样的感觉?”喻疏白整理下两人腿上的毛毯,像是普通问候一般问出了口,倒真让她差点说出‘我挺好的,你呢’。

“最近可能是因为来到清城看到熟悉的东西大脑受到了刺激,失眠有点严重,还是会时不时地发晕。”她一直以为是来到清城的原因,其实不然,最应该被讨伐的,是容市。

“我听陆争说你有晕血症?”

梁墨想起这个倒有些不好意思,摇了摇头,“也不算吧,我记得以前我不晕血的。”

喻疏白点了点头,她开始晕血应该就是从她亲眼见到他父母出意外所留下的心理障碍。

许是今天起得太早,发车后梁墨脑袋有些昏沉,迷迷糊糊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喻疏白空闲着的手摸向了她的头发,她的发质很好,很软,摸上去很舒服。以前,他就喜欢这样摸她的头发。

她睡得并不安稳,有时候还会皱着眉头。正当他想要抚平她紧蹙的眉头时,她睁开了眼。带着刚睡醒的惺忪,问道:“小喻医生,你在做什么?”

“我在检查你的病情。”他不慌不忙地用大拇指和食指撑了下她的眼皮,看了看她的白眼球,将她还没意识过来的脑袋推了过去,“嗯,没大碍,药记得每天吃。”

“???”她可能还没睡醒,要不然为什么理解不了现在喻疏白的行为呢?

“你看我做什么?”喻疏白意识到她炙热的眼神,面无表情地问道。

“看你长得好看,小喻医生生得好生俊美。”她嘿嘿笑着,眼睛笑成了月牙状,用着调侃的语气,生怕人当成。

“嗯。”喻疏白知道她在说笑,并不是真的要说些什么,只当她是无聊了,毕竟她现在可是一个很开朗的人。

“不过——”她拉长了声音,没挨着他的那只手的食指慢慢指向他左眉骨上的疤,“这里的疤是怎么弄的?”

她说完就想触碰它,却在下一秒被喻疏白抓住了手腕,将她手放回应该在的位置,表情不是很自然,只是客气地说道:“不小心磕到的。”

梁墨看着他板起了脸,悻悻缩回了两只手,无聊地刷着手机,眼前却一直重复刚才喻疏白那副紧张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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