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针夹在了“危机四伏”和“绝境”之间!
按照判决器的德行,“认真对待”就意味着你不认真就一定会死,“略有危险”的话你就只能指望奇迹发生了。
而剩下的“危机四伏”和“绝境”,从来没有出现过,他也想象不到究竟是什么样的情况才会有这两个的结果。
但是现在一切发生了,在这个看上去威胁还没有船客大的瑶悦身上。
江澜一抬头,这才发现那一男一女已经斗在了一起。
两人的速度都快到离谱,散发着青色的和淡黄色光茫的武器在虚空中划处一道道鲜亮的弧线,江澜看得眼睛都花了,也只能勉强分辨出他们之间的激烈战斗。
在这样的情况下,长剑相较于匕首应该有不小的优势才对,攻击距离上的差距是很难用实力抹平的。
可瑶悦的身手却无比迅捷,那白银长剑追着她的身段,反倒显得有些笨拙,她总是能够以难以想象的奇怪姿势发起进攻,江澜甚至担心她的身子折了。
但他心里清楚,瑶悦的身体在强化系的扶持下,肯定拥有了超乎想象的柔韧度,或许还有进化系的作用,他记得那是能力可以让人的身体构造产生异变。
两人攻防有致地交锋了片刻,江澜却忽然发现,他们的行动好像有些古怪。
这两人的动作也太谨慎了吧?好像对方手里的魂结晶武器上涂着剧毒似的,碰到一下就会立即惨死,以至于他们的交手显得有些滑稽。
这是什么天赋者的战场礼仪吗?江澜奇怪。
忽然瑶悦身体里的灵魂产生了某些变化,一双眸子在黑夜中闪亮的像能迸出火星,她的视线如刀一样,直直向着船客扎去。
同一时间,她双唇也动起来,只有自己才懂的声音飘渺而出。
特殊系·炫日。
恰好江澜身处正对瑶悦的方向,虽然听不见声音,但他遥遥地也望见了瑶悦的眼神。
恍然间他以为自己看到了太阳,那光彩愈发炫目起来,就算闭上眼睛也无法抵抗,整个人摇摇晃晃地便要跌倒。
幻觉!
江澜立时反应过来,他猛力催动着身体里的灵魂剧烈涌动起来,将拇指放在嘴边狠狠一咬,在剧痛和灵魂的双重冲击下,这才从幻觉中脱离出来。
他不过是受到了波及,尚且难以支撑,那么直面女人的船客现在又该面对着多大压力呢?
船客的反应比江澜要老道许多,他提前感应到了危险到来,视线迅速躲开,不与女人交会。
但是幻觉系的施加条件只需要感官接触,视觉只是其中最有效的一种,在瑶悦的念念有词中,幻觉还是渗透进了船客的脑中,炫目的烈日向他袭来。
好在他是身处凝魂状态下,精神抵抗力远强于江澜。
船客没有惊慌,他的灵魂一边奋力抵抗着,一边也发生了变化。
他撩开黑色的长袍,身下绑着一副模样奇怪的青铜机械,他毫不犹豫地拍下按钮,火焰顺着铜嘴喷涌而出,直射向瑶悦。
而瑶悦也毫不慌乱,一方面持续地施加着幻觉来压制船客,同时飘逸地一闪身子,毫不费力地便从那火焰面前闪躲开来。
但是并没有结束,那团漫无目的喷薄而出的火焰,在下一刻却像是拥有了意识一般,化形为火龙,调过头来朝着瑶悦再度奔袭过去。
特殊系·炎龙。
船客正在操控着元素中蕴藏的灵魂碎片,来控制它的移动。
这一下瑶悦没有办法了,她不得不中途停下幻觉的施加。
灵魂在她的身体里迸发,瑶悦凌空一跃,像在空中起舞一样,身子折向不可思议的方向,以极为凶险的角度躲开了那火焰的袭击。
好在这一团火焰此时也已经燃烧殆尽,船客失去了继续追击的手段,两人再度重整旗鼓。
“元素系的衍生,还是精密操控,罕见的能力啊。”瑶悦拍了拍自己被烧焦的衣角,“但是我猜测能够操纵的物质只有火焰,并且持续时间和总量都不会很多,恐怕刚刚那就是极限了吧,否则上面的家伙们也不会舍得让你出来做这种粗活。”
“嘿嘿,未必呢,这是一个看天赋的时代,单单能力特殊是不够的,像我们这些等级还不算高的天赋者,还可以靠着这些小伎俩反败为胜,到了忘忧、座隐的那种境界,灵魂的差距就是实打实的。像我这样的人,没有继续变强的机会,被放弃是自然的。”船客说道。
“这才是未必呢,哪怕忘忧,甚至座隐级别的战例中,也不是没有以弱胜强的。”
船客听了女人的安慰,反倒眉头一皱:“如果你不是在消遣我,知道这么多的你,到底是什么组织的人……”
“别累坏自己,将死之人没有必要想得太多。”
瑶悦说完,她手里的匕首忽然微微亮起,淡黄色的光茫在上边层层涤荡,带着丝丝锋利的气息,逐渐汇聚。
船客的神色也再度变得警惕,他紧紧注视着瑶悦的动作。
在她抬手的那一瞬间,他也跟着动作,灵魂在他的身体里薄发,他的身形化作幻影。
随着瑶悦的抬手,纯银匕首上淡黄的光刃切开空气向船客击来,这一击在他矫健的步法下没有命中,而是将他身下的房檐给击得瓦片四散。
还没有结束,瑶悦的匕首仍然没有暗淡下去,她连续挥舞,接连五六道灵刃将船客的进途退路全部封死。
船客没有办法,只能回身抵挡,长剑上青光骤亮,朝着面前的两道灵刃狠狠劈去。
刺破耳膜的锐利声响响起,船客的衣衫被割开几道口子,但是好在对于身体的伤害被削减到了最小,只破了浅浅一点皮肉。
他满头汗水,呼吸也变得沉重,刚才那一下似乎花费了他不少力气。
“难怪会被放弃,确实有些偏科呢。快到守缺了还不会使用灵刃,挺少见的。”瑶悦淡淡地说,“差不多该结束了,不用向我求饶,我所侍奉的人不需要你。”
“求饶?你在跟我开什么玩笑,我是光荣的法博纳军人,我们害怕各种各样的死亡,但是唯独不怕战死!”船客说着,再度撩开他的大衣,将那套喷火的设备调整到他能承受的最大功率。
他已经准备好最后的决一死战了,他要赌上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