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一派,在凡间这些门派里面也算是独树一帜了。”
单老爷说道茅山一派的时候,也不免有些感慨。
“茅山一派本是上清一脉的道统,但后来截教被灭,但凡跟截教沾点边的人物门派都被牵连其中。”
“那时候,对茅山一派而言,无异于是处在了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上。”
“大祸临头,幸亏有贵人相助啊。”
老相爷也十分感慨,说道茅山的这段历史,确实让人有些唏嘘。
“幸好,太清一派的张望道人跟茅山一脉交情极深,他说服了茅山的掌教,竟然生生地将茅山的道统将上清换成了太清!”
“换道统!”
萧宁大吃一惊,道统这东西可不是说换就换的,这东西牵扯的东西实在太多,说得好听点是改换门庭,说得难听点,那就是因为贪生怕死而作出了离经叛道的事情。
这罪名扣下来,无论是谁,那都是会被指着鼻子一直骂到祖宗先人的大事!
“要说那茅山的掌教叶先,也确实是一代枭雄,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力排众议,生生地将茅山道统就这么给换掉了,再加上张望道人作保,茅山本身当初也只是个小角色,这样多方周转这才保住了茅山上下千万条人命。”
“那茅山的掌教叶先道人做完这一切之后,背着一身的骂名隐世不出。临走之前,留下这么一句话给徒子徒孙:三教本是一家,何必分你我?此事我一力扛下,千秋之后知我罪我,一任诸君!”
“说完他便云游四海,从此无人知晓他的踪迹。”
“原来茅山还有这么一段秘辛!”
萧宁听完也不禁心生感慨,他原来只是个凡夫俗子,哪里会知道这么多事情?
“但茅山内部也不是全都支持叶先的做法,否则叶先也不必在事后选择去云游。只是当时大势所迫,那些人这才低头不说。这些年来,茅山内部一直分成两排,一派是叶先的徒子徒孙和新入门的弟子,这批人不修上清,只修太清,多走遍天下布道降妖,这些年为茅山在阳间积累下了这么多的善名。”
“另一派则以茅山千年传承的宿老之后居多,这些人明修太清,暗修上清,寻常也不在阳间露面,多行走于阴间这样天庭与阐教管不到的地方,旁人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在做些什么,平时行事十分神秘。”
“这黑袍人使了一共露了两手道法,一道遁光用的还是太清道法,而后面为了挡去城隍簿的宝光,情急之下则是使出了更加熟捻的上清道法。”
萧宁接过话头,低头沉吟:
“虽然没有被城隍簿照出来历,但谁知道这样一来反而弄巧成拙,暴露了兼修太清上清两家道法的特质。”
老相爷点点头:
“正是如此。”
“不仅如此!这东西的来历也十分不凡。”
单老爷摊开手掌,掌中现出一点小小的黑光,黑光迎风便涨,瞬间化作一杆黑漆漆的大幡。
“幽魂白骨幡!”
萧宁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东西他已经是十分眼熟了。
“这是我从一个邪道手里缴获的,原先听名字我就已经十分怀疑,到手之后我细细地比对了一下,这才终于确定!”
“天杀星卞吉!”
老相爷见多识广,博览群书,立刻就点出了这法宝的来历。
“还是陆兄识货!”
单老爷笑着赞道,紧接着对萧宁解释道:
“你年纪小,不知道这东西也算是正常。想当年封神大战,临潼关前旁门左道出身的卞吉为父报仇披挂上阵,依仗这一杆幽魂白骨幡,连擒黄飞虎、雷震子、韦护三员大将,将西周大军生生挡在关前”
“只可惜临潼关守将早有降周之意,里应外合之下这才害了卞吉性命,送他上了封神榜,日后封为天杀星。”
“这卞吉无门无派,上了天庭没有依靠,而他擒过的三人,一个黄飞虎成了东岳泰山天齐仁圣大帝,一个雷震子成了勾陈大帝,一个韦护成了佛门的护法神,更别论这三人背后的关系人脉。可以说这天上他能得罪的基本都得罪光了,什么人敢跟他来往?巧的是,但是满天仙神多的是截教弟子,更因为截教弟子大多不拘小节,且当初的立场和阵营一致,卞吉自然而然地就与截教弟子走到了一起,打成一片。”
“后来呢?”
萧宁似乎听出了弦外之音,和截教弟子走到一块,又跟阐教有杀父之仇……这样的人物到了后来清算截教的时候,恐怕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萧宁这么一问,单老爷紧跟着就叹了一口气,缓缓地说道:
“大势所迫,无当圣母又当如何?他一个无门无派的星君,更是无法幸免……传说他被革出封神榜,追杀至阴山背面,最后力战而亡……至于他手中的幽魂白骨幡,那就没人知道去向了。”
幽魂白骨幡,阴间,茅山……
萧宁只觉得冥冥之中这几件事情被人为地串联在了一起,只是这其中又有什么隐情,他真的有些想不通透,他手头掌握的线索真的是太少了。
萧宁揉了揉眉间,又问道:
“敢问单老爷,那牛头现在怎么样了?”
暂且放下这件事情不提,萧宁如今还担心的就是牛头的去向。既然已经和牛头结下了梁子,那萧宁就理当对牛头的事情多一些关注。
特别是那牛头背后提供庇护的人,居然能够帮他躲过阴间历法的制裁,这样庞大的势力由不得萧宁不忌惮。
“我劝你暂时不要打他的主意,白无常先前跟我说了,你甚至还说过什么下阴间的事情如今的阴间路也并不平坦,你还是莫要逞强的好。”
单老爷摇摇头,他知道萧宁心里在想些什么,所以这才好言相劝。
萧宁要的只是秉公执法,还丙芮一个公道而已,但现在就连阴司这样在三界之内以公平公正标榜的存在都能够被影响,萧宁的心里不免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