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棣景次日出门,并未告知馥佩瑶,馥佩瑶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他的人,就连王婠也没见着。
问了管家才得知,赫棣景带着王婠出门了,至于去了何处并没有说。
另一边,赫棣景出门确实和王婠一块出去的,但两人去的不是同一处。
这会在一个偏僻无人的林子处。
赫棣景抬步直接走了进去,林子有一条用木板架起来的桥,每走一步都会发出声响。
即便来的人再好的功夫,只要触碰到木板都会发出声音。
有些声音明面上听不见,但有些人却能听见。
随着他的走动,林子深处木屋的主人已经得知有人来,而听的脚步声就能确定来的是何人。
半响后,前来叨扰的人已经到了门外。
“福伯。”
听见一声福伯,屋内的老人嘶哑的嗓子道,“进来吧!”
赫棣景点了点头,随即推门而入。
进了门,木屋内陈设简单,没有一丝多余的东西。
而被赫棣景称呼为福伯的老头,乃是他母亲的世交,两人在多年前就相识。
但是自从他母亲死了之后,福伯也随之消失,他是找了许久才找到踪迹,得知人隐居在此。
“好些年没见了,福伯身体可好?”赫棣景对福伯还是关切。
福伯听了这话,笑着递给赫棣景一杯酒,“这是老夫今日酿的果子酒,你尝尝。”
赫棣景没有多说,直接一饮而尽,果子酒口感醇香,带着果香沁人心脾,再加上是温热的酒,喝下去带着一丝暖意。
不过赫棣景并不是来喝酒的,而是来打听关于自己母亲生前的事情的。
当家放下了手里的酒杯,朝福伯说道,“福伯,我找了你好些年,我知道当年我母亲死的时候见过最后一个人就是你,我想知道我母亲究竟是怎么死的,为什么而死?”
听到赫棣景问及自己母亲的死因,福伯一时间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
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本以为可以忘却,但一提起来,整个脑子里想到的便是那个明艳动人的身影。
赫棣景的母亲,在年少的时候便是京城内有名的美人。
一瞥一笑都勾人魂魄,就连当年的福伯都有些心动,但毕竟年长,最终也只是以兄长自称。
“你母亲确实在出事之前见过我,但她跟我说想喝我酿的果子酒,我便回家去拿。”
“可等我再过去的时候,你母亲已经不见了。再等到消息,就是她已死去的消息。”
福伯这些年也有些想不明白,当年她是怎么死的,为什么而死。
如果那时他没有一个人回家拿果子酒,或者是叫上赫棣景的母亲一块去,是不是结局就不一样了?
但是现在想还有什么用,事情早已经过去了!
“您真的不知道这件事?”赫棣景还是想问出点什么来,毕竟自己好不容才找到福伯。
福伯摇了摇头,“我真的不知道这件事,如果知道点什么的话,也不会在这里坐着了。”
看着福伯一脸无奈的表情,赫棣景相信他所说的是真话。
只是好不容易找到福伯,本以为能查到一点线索,可现在线索又断了。
赫棣景暗叹一声,只能带着失望离开。
从林子里出来,刚到城门,他便碰上了王婠。
“主子。”
王婠小跑着过来,恭敬道,“奴婢已经去找了当年的张嬷嬷,但是张嬷嬷如今已经上了年纪脑子不清楚了,说话颠三倒四,完全听不懂奴婢在跟她说什么。”
王婠的母亲本就是赫棣景的贴身丫鬟,但是当年赫棣景的母亲出事的时候她并不在身边,因此知道当年事情真相的,可能只有张嬷嬷。
但是张嬷嬷年事已高,如今更是糊涂了起来,看见谁也不认识。
听了王婠这话,赫棣景决定还是去看看张嬷嬷,张嬷嬷当年离开也是跟福伯一样不知所踪。
但福伯是自己隐居,而张嬷嬷可就未必了。
如今好不容易查到其的下落,念及旧情理应去探望。
当年赫棣景年岁还小,对张嬷嬷的记忆不多,但印象中是有这么一个温柔的嬷嬷爱逗着他玩儿。
如今再次见到她,已经物是人非。
当年那个中年妇女,已是苍老不已,蜡黄的肌肤满脸皱纹,乱糟糟的发丝已经变成一块一块,身上的穿着也如同乞丐一般。
张嬷嬷确实已经成为了乞丐,她在外面乞讨许多年了。
自从主子死了之后,有一段时间没有什么记忆,后来就开始乞讨。
刚开始还知道自己吃喝,现在全然靠着被她当初收留的小乞丐关照。
但是小乞丐也有自己的日子要过,并不能因为她曾经收留的几日,就全部心思放在她身上。
见到张嬷嬷如今这副模样,赫棣景心情复杂不已,“张嬷嬷,您还认识我吗?”
张嬷嬷听见赫棣景的声音,微微抬头看去,虽然是看着他,但那双灰褐的眼眸里全是茫然,丝毫想不起来眼前的人是谁。
“你是谁啊?”张嬷嬷说着,连忙拿出了自己乞讨的破碗,“小公子行行好,给钱碎银吧!老妇人已经好些日子没有吃饱过了,公子行行好,公子行行好。”
说着这话,张嬷嬷便微微颤颤的站起身又跪到了地上,对着赫棣景又跪又拜。
见到张嬷嬷如此,赫棣景丝毫不嫌弃的扶住了她,稍后朝王婠说道,“先去找个院子暂时先将她安置下来,另外找人好好给她收拾干净,等收拾干净了,吃饱了再问也不迟。”
“是,奴婢马上去办。”王婠点了点头,先去找人购买宅子。
而另一边,世子府内。
赫棣景带着王婠去查事情,没有跟馥佩瑶打个招呼。
一连好几天都没有见到他们两个人回来,馥佩瑶一个人带着无聊,就连这几天睡觉都睡不安稳。
似有所思夜有所梦,在梦境里,竟是梦见赫棣景拥着王婠的腰肢,绝情的看着她,那一丝不言而喻。
就当馥佩瑶追上去时,可怎么追都追不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道无情的背影越行越远。
“不要走,别走!”馥佩瑶从梦中惊醒,满头大汗,眼里还带着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