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外面彻底没了动静,蒋白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折腾了半天,打开了柴房的门。
蒋宅的位置非常独特。
虽然蒋家落败了,从县里搬到了村子里,但是老太太觉得自己依旧是高贵的县里人,跟农村这些泥巴地里刨食的人不一样,要划清界限。
所以特地挑了一个四下无人的小山头自立门户,以蒋宅为中心,二百米以内没有任何人家。
蒋老太太这么做,不但方便了茹白桃偷情,还方便了蒋白跟上已经走远的两个人。
蒋白没敢跟太近,只是远远的保持一个安全距离。
今夜弯月高悬,照的人清清楚楚。
蒋白看着两个人直接进了山脚下的破屋子里。
这是一个无儿无女的老头的居所,前年他做饭的时候失手烧死自己,连带着房子也烧了个半焦,还是村里来人救的火。
村里人嫌这个地方不吉利,很少往这边走。
眼下两个人着急偷情,倒是不嫌弃这个地方不吉利。
相反,还活络得很。
茹白桃在蒋家娇生惯养,也有点嫌弃这地方。
可是让眼下没条件,寒冬腊月不能天为被,地为床的来一场刺激的,也只能捏着鼻子凑活了。
凑活归凑活,别说,茹白桃觉得还挺刺/激。
可惜她不知道,等会还有更刺/激的。
看着两个人已经开始急不可耐了,蒋白连忙快步往回走。
捉奸是必不可少的,只是蒋白没打算通知蒋家人,按照老太太那个德行,肯定会把事情压下来,捏着鼻子认了。
说什么也不能丢蒋家的人。
蒋白的衣服上还带着血迹。
茹白桃白天那顿毒打可是一点都没留情面,按照原本的走向,蒋招娣在柴房奄奄一息。
直到第二天,柳香莲要出门干活,家务由茹白桃来操劳。
茹白桃自从嫁到蒋家,一直是娇生惯养,哪里干过这种伺候人的活,才想起来找蒋招娣当苦力。
现在蒋白精神百倍,能跑会跳,全是靠着系统的新手大礼包附带的治愈效果,虽然身体没有大碍了。
但是蒋白可不会忘了这事,总得找到机会报复回来。
“兆哥,兆哥!”
章兆睡梦之中听见有人喊自己,一个激灵从床上爬了下来,打开了房门,看见了站在他面前的可怜兮兮的小姑娘。
头发乱得跟鸡窝一样,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衣服勉强挂在身上,冻得蒋白瑟瑟发抖,看着点就让人心疼极了。
“招娣?”
章兆声音里带着惊讶,连忙让蒋白进屋:“大半夜的,那些不是人的东西又打你了?”
从距离上来说,章兆家算是距离蒋家最近的一户了,隔了百米的距离,平日里还能听到蒋招娣的惨叫声。
章兆的奶奶也不忍心,去劝过几次。
但是劝一次蒋招娣就再挨一次揍,渐渐的章奶奶也就不忍心去了,怕蒋招娣再因为她挨揍。
蒋白掏出自己毕生的演技,眼泪跟断了线一样往下掉,怕得不得了。
她可怜兮兮的对着章兆哭道:“小兆哥,我好疼啊,我被她们拿棍子揍了一顿,在柴房里面冻得睡不着。”
演技十分到位,让年轻气壮的章兆一下子就同情心爆棚了。
他拳头攥得咯吱咯吱响,章兆勉强扯出一个笑脸:“那些不是人的东西!招娣你进屋,我给你拿点药。”
蒋白连连摇头,扯着章兆的衣角,磕磕巴巴的说道:“兆哥,我不是来要药的,我……我看……”
因为惊恐,蒋白不安的眨着眼睛,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
“你看见了什么?”
章兆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蒋白的声音颤颤巍巍:“我看见……桃姨跟章老五走了……”
虽然蒋白说得含糊,但是章兆已经十九了。
又跟着其他人出去跑商,在外面讨日子,又怎么会不明白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尤其是茹白桃跟章老五那个混账扯上关系,章兆就更明白了。
章老五本就不是什么好玩意,逮着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只要是家里没男人或者是不敢吱声的,都要一番调戏。
他爹当年病死了,刚下葬没几天,章老五就来翻章兆家的院墙,想要对他娘犯浑。
虽然当时小章兆才十二三,却勇得很,拿着菜刀跟章老五拼命。
到最后谁也没讨着好,章老五再也不敢来章兆家了,章兆也在床上躺了几个月。
蒋白之所以找上章兆,是因为他跟章老五既有新仇,又有旧恨。
今年年初的时候,两个人刚因为地里的分界线打过一架。
一个不怕二流氓子,又富有同情心,又有威望的人可不好找,但是正巧章兆全占了。
“我,我就跟着他们,看见他们去了章老头的破屋……”
蒋白的声音越说越小。
章兆这才察觉出来危险,看着蒋白的目光也带上了些谴责和担忧:“你胆子怎么今天就这么大,也不怕他们看见你,让你赔上命!”
“我不知道……”
蒋白抽泣了一声,接着说道:“我听他们说,要远走高飞,章老五还……”
似乎是下定了决心,蒋白拽着章兆的袖子,很是无助:“他们还要把我小弟带走,说翰学是他的种,翰学可是我们一家的命根子呀!”
“奶和娘都这么疼他,要是小弟被带走了,她们可就活不下去了!”
“兆哥,我该怎么办?”蒋白连话都说不全了,“我想告诉奶奶,我又怕奶打我……”
对于蒋白胡乱编造的这一套谎话,章兆丝毫不怀疑。
茹白桃年轻的时候就在村里行为不端正,后来嫁给了蒋家才搬出去,跟章老五有过那么一段也是很正常的事。
更重要的是,蒋白只是一个孩子不会说谎。
尤其是看着蒋白现在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章兆一颗心更是软的不得了,揉了揉蒋白杂草一样的头发,章兆低声说道:“你现在回去等着,不要跟别人说起这件事,就当自己什么都没有看见过。”
蒋白害怕又茫然的看着章兆:“不能告诉我奶奶吗?翰学可是她的命根子。”
可真是个傻孩子。
如果蒋翰学不是蒋家的种,老太太活剥了翰学的心都有,怎么可能接着把别人的野种当自个儿的命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