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房间里面的动静,十分理智的王泗并没有上前着急着开门。
他不像李耕,喜欢瞎揣度主子的意思,且性子里还有些懒散。
遇到了什么事情,能不多招惹,就不多招惹,安守本分就行!
主子只是让他防止蒋招娣逃跑,没说让他看着她不受伤,于是他便恪尽职守就好。
只不过他虽这么木头似的杵着,心中却也不住想里头那两个女人究竟是谁赢了。
至少,能给主子带回来并抬为贵妾的人,身份不会低。但,要是他清楚,那个说农女骂的是蒋招娣的话,他就能马上反应过来。
当然,这个问题并没有困惑王泗太久,因为那门被人用力拉开了,里头跑出一个捂面哭泣的红衣人影。
那人影低着头撞上了王泗也没顾上道歉,只恨声哭着跑开了去。
王泗看到那袖子遮挡不完的地方,赫然露出半个巴掌印记。
他摇了摇头,又看了堂内被推倒在地不省人事的蒋招娣一眼。
对主子想要纳此人为贵妾的眼光不敢苟同。
能把李家姑娘都逼成这样,真是个泼妇。
不过王泗虽然对那泼妇看不上,却还是要把人给弄回去的,不然可不好向主子交代。
他正要叫来阿滚,一回头,却看到秦尧带着李耕朝这边走来。
王泗给秦尧见礼时,便见秦尧蹙眉问屋内那个倒在地上的人影:“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秦尧想起那人今日在自己屋前柔善可怜的模样,忙两步迈进了厅堂,也不叫阿滚,欲要亲自去扶起地上的人。
“适才两位姑娘起了争执,那李姑娘也伤得不轻,不过已经跑出了……”
忙不迭跟在秦尧身后解释的王泗,突然顿住,站在原地张口结舌。
地上的人被秦尧扶起,露出一张李姑娘的脸!
秦尧霎时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他将那李姑娘扔到王泗身上,死死地盯着那被扔在地上的脂粉,和李姑娘穿在身上的那套衣裙和披风――那身素白单薄的裙衫。
正是蒋招娣今早还穿着在他面前一舞,妄图博他怜爱的那一身。
那件披风,正是他怜她惜,亲手为她披上的那一件!
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女子,当真是好得很啊!
秦尧捻起地上的脂粉,指尖染上一片嫣红。他盯着那嫣红,目露凶光,面容被气得阴沉扭曲。
“蒋招娣,我便让你知道,蝼蚁妄想翻了五指山的下场!”
秦尧被那女人摆了一道,气的面色铁青,立即做了安排势必要把人抓回来。
但那逃脱成功的女人,此时的境况也并没有想象中的乐观。
这时候她失踪了那么久,再回去,家里人的说法肯定……
唉,现实就是喜欢给人当头一棒。匆匆逃脱虎口的白大小姐那满肚子的筹谋,在这穷乡僻里之中迷路的时候,显然是一文不值。
她出来的时候尚且是日上中天,如今日头就要西落,蒋招娣仍旧不清楚自己究竟在哪里。
冬日太阳一下山,天气就越发地冷,到时若是身处荒郊野外,恐难存活。她看着不远处的一间茅屋,在寒风中呵了呵手,就往那边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