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只见姜老神医冷不丁一本书砸在了他头上:“臭小子!欺负姑娘家上瘾了是吧?还刀剑相向,可把你能耐坏了!”
秦尧接住姜老神医砸过来的书,一收方才脸上的笑容:“师父愿意出手管这件事情,当真只是为了那区区一张酒方?”
姜老冲着他嗤笑:“你把人家留下,又当真只是为了不让她泄露你身患隐疾的事情?”
“不然还能为了什么?我家里什么样子您也知道,国公府的世子,如何能是患有疯病之人?”
“年轻人!算了,老夫没那空闲管你们的这点屁事儿,只是她祖父与我有些交情,你也别瞧不起人家的身份,把你的傲气收一收,商户人家,最是愿意坐下来好好商量的。”
“看在师父的面子上,也不是不可以。”
姜老听得这句话,敷衍地扯出了一个笑容,那一夜未眠略微浮肿的眼睛里,却藏着一丝看好戏的意思。
而那同样一夜未眠的蒋招娣气冲冲回了自己暂住的那间小屋后,稍微冷静下来,方觉得这一趟也还算不虚此行。
说起来她一开始处于弱势,连与秦尧谈判的资格都没有,后来靠姜老牵制秦尧,才增添了筹码。
如今的情形已经是比昨夜好上了许多。
蒋招娣思来想去,觉得那五千两尚且有商量的余地,于是等用过早饭后又补了个回笼觉,又去了秦尧屋子里。
她原本以为又是一场苦战,却发现秦尧一改之前那种不容置喙的态度。
两个人只能你来我往的谈条件啊!
最后,则是以四千五百两成交,并且秦尧还允许蒋招娣在带着李耕的情况下出府筹钱。
蒋招娣只当他碍于姜老神医的威慑才这么好说话,当下就铺纸磨墨,又写了一张酒方送去姜老处。
殊不知在她走后,李耕曾经问过:“主子为何愿意放她出门?”
秦尧笑了笑道:“爷才不和这等不识时务的小娘子硬碰硬,一个一直养在深闺的农家女,还想凭借一己之力赚够四千五百两?”
“她又哪里懂得世道险恶,让她在外边碰一碰壁,到时,她便知道爷对她有多么纵容!”
李耕也是当场附和:“主子说得是,昨儿个想要对人家小姑娘来硬的那个人一定不是您。”
秦尧当场将每日跟着蒋招娣的任务转交给了刚刚赶回来的王泗,由李耕一个人包了秦宅所有涮恭桶的活计。
王泗很快便去蒋招娣身边看人去了,走之前看向自己同僚的目光既同情又庆幸。
要知道上回蒋招娣是在他眼皮子底下溜走的,这恭桶原本应当是归王泗涮的。
由于有前车之鉴,王泗一开始是恨不得连觉都不睡。
这时候的他简直是睁着眼盯着蒋招娣的屋门,就生怕她再逃走自己会落得和李耕一个下场。
后来,还是蒋招娣看他满眼血丝,坦白自己与秦尧之间的交易之后,王泗才放心咚地一声直接靠在树上睡了过去。
这件事情,还真是让蒋招娣有些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