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茵静静的看着苏黎，懂事的点头。

她也不闹，只是有点委屈，但还是鼓着腮帮子，恋恋不舍的跟着娘离开。

不过，街边书摊上的种类也很多。

这让佳茵很开心，跟着娘把书市从头逛到尾。

苏黎买到好几本经典的名著，还让她找到一本1984年出版的《经济控制论》。

佳茵怀中抱着装书的布袋子，苏黎想要帮她拿，她却不干，非要自己拿。

“人小鬼大！”苏黎揉了揉女儿的发顶。

等到拐个弯，苏黎打算从另一条路走回公安局，她一眼就看见路边摊位前的东西。

苏黎上前一步，，认真分辨。

这是……

“姑娘，你要这些？”从旁边正打牌的人群里，有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伸出头，看过来。

苏黎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这个人满脸都贴着纸条，穿着白色背心，手里还拿着一副纸牌。

“怎么卖？”苏黎轻声问。

“那堆你给我十块。”说话的人只是往摊位这边瞥了一眼，便又缩回头继续打牌：“王炸！来，谁能管？”

苏黎皱了皱眉头，十块钱……

有点贵啊！

可是这些东西，苏黎还想要，这可是现在市场上很少见的皂基。

苏黎往人群里看了一眼，紧咬着下唇，转身牵着佳茵离开。

一步，

两步，

三步。

打牌的小伙子歪过头看了一眼，却看见苏黎已经走出好几步了，他连忙喊住：“哎哎，美女啊，别走，价格好商量。”

小伙子牌也不打了，扔掉手中的牌，从人群里跳出来，来到苏黎的近前：“美女，看你这么美，少你两块啦！”

苏黎微不可查的挑挑眉，转身就走。

果不其然，身后的小伙子连忙拉住她：“好了好了，对折行吧，五元！”

“三元！”苏黎砍起价来，是一点感情都没有。

小伙子呆呆的看着她：“……”

苏黎转身又要走。

“拿走啦拿走啦！哎呦，美女，那么小气，这三块钱，都不够我打牌的。”小伙子大手一挥，将地上的皂基随便装起来，递给她。

然后又伸出另一只手：“钱拿来呀。”

苏黎给了钱，拿着东西离开，回公安局。

这期间，佳茵的嘴里多了一根棒棒糖，手里多了一瓶北冰洋的汽水，黄橙橙的颜色，看着都很凉爽。

苏黎来到公安局，沈明朗正在大厅里的长凳上坐着。

“怎么样了？”苏黎靠过来询问。

沈明朗抬手捏了捏鼻梁，有点头疼，公安局里没有风扇和空调，大厅里又闷又热，他前后的衣襟早就湿透了：“有福叔，早就在一个礼拜前，就被抓到这里了。”

“啊？”

苏黎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这时候，佳茵看看爹，抬手将手中的递给沈明朗，示意他喝。

“爹不要，佳佳喝吧。”沈明朗亲亲女儿的手背。

苏黎接过饮料，塞在他的手中：“你喝吧，女儿用自己的零钱给你买的。”

有时候她会给佳茵一毛两毛的当做零花钱，去小卖部买糖买汽水买冰棍都可以，不过，苏黎也发现，女儿好像从来都不会花。

全部都偷偷的藏进自己的小布口袋里。

今天，这还是第一次拿出来花。

如果不是给明朗，苏黎都要嫉妒死了！

沈明朗接过饮料喝了一口，跟女说一句很好喝之后，对苏黎说起刚才的事情：“我和那个民警争论很长时间，幸亏另一个值班的民警来了。”

“还是那个小民警的师傅，听我说明情况，还把小民警训斥一顿，现在带有福叔出来。”

苏黎终于放心下来：“那就好。”

正在这个时候，有民警喊他们进去。

沈明朗和苏黎带着佳茵走过去，来到审讯室里，一眼就看见站在地中央的黄有福，身后还有一个民警看押着。

刚才那个小民警的师傅，手里拿着一样东西，来到几个人的近前，先问了黄有福：“这个女同志，你认识吗？”

黄有福很落魄，两颊凹陷，眼底深深的靑痕，胡渣又乱又脏，看起来很多天都没有清理过，他看了苏黎一眼，摇头：“不认识。”

“同志，你看清楚，这个人亲手递给你过信件吗？”民警又问苏黎。

苏黎摇头：“没有。”

民警继续问：“从你丈夫外出跑船这四年期间，你收到过其他邮递员递给你的信吗？”

苏黎继续摇头：“没有。”

民警晃动手中的东西：“这是一封举报信，是一个星期前寄到我们公安局的，举报黄有福借邮递员的工作之便，没收他人信件，里面还说明，信封里是有钱的。”

“我们并没有查到这封信的来源，便从黄有福嫌疑人经手的快件入手调查，但数量庞大，工作量很大，一直到现在也没有查出没收的信件！”

“还好，沈明朗同志今天能过来说明你的来意，我们会尽快找到嫌疑人，尽快还黄有福同志的清白。”

黄有福听见‘沈明朗’三个字的时候，意外的抬起头，看向他，又看看他身边的苏黎。

脑海里似乎想起了什么，皱着眉头开始回想。

这个时候，苏黎则是盯着民警手中的举报信，外面的阳光照进来，当民警将举报信举到某个角度时，那纸上好像有点其他东西……

“那个，民警同志，举报信有点不对经。”苏黎忽然开口道。

民警怔楞下，拿起举报信正反面都看了一遍，又在苏黎的提醒下，举到刚才那个角度停下。

果然，在光度的折射下，举报信的左上角，有两个字。

这两个字像是被隔着很多层字印上去的。

只有痕迹，没有字体的颜色。

“快，送到痕检科！”民警大声喊道。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那份举报信再次送回来，也查清楚那两个字是——张旦。

张旦……

苏黎听见这个名字，秀气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

这个名字，她很熟悉，而且就在黄花村里。

正在这时，旁边的黄有福忽然开口问：“你是沈明朗的媳妇？”

见他问的是自己，苏黎点点头：“我是。”

“那我想起来了，我送过沈明朗的信，送第一封信的时候，正好赶上下大雨，我的自行车坏了，在去黄花村的路上，遇到一个女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