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且不提道森以私人名义展开的调查,乔治和查德威克在次日就带着律师等随从,一起到了法国波尔多,受到了东道主亨利家族的热情款待,也顺利的签署了收购柏图斯酒庄50股份的合同,隔行如隔山,在柏图斯酒庄参观时的所见所闻,确实让他们大开眼界。
通常法国酒庄酒标名字之前会冠上一词,而的意思是“古堡”,因为法国酒庄大多有一座美丽的大屋或古堡,在波尔多最顶级的大酒庄之中,只有柏图斯庄没有冠以,柏图斯酒庄也没有漂亮大屋或古堡,只有小屋,红酒的产量也少得可怜,其售价也是大酒庄之中最贵的。
柏图斯的成功当然是以品质取胜,而优质的品质,则来源于其对追求酿酒艺术的完美主义态度,在乔治他们这些外行人看来,酒庄的精细管理和品质把控,已经达到了一种极致。
比如使用的葡萄树龄都在四十至九十年之间,择摘时会雇佣大量人手一次性全部采完,全部统一在干爽和阳光充足的一个下午,以确保阳光已将前夜留在葡萄上的露水晒干。
在酿造的过程中,柏图斯也是与众不同,他们全部采用全新的橡木桶,在一至二年的木桶陈酿中,每三个月就换一次木桶,让酒充分吸收不同橡木的香气。
这种不惜成本的做法,至今为止还是无人能比,因此柏图斯的酒质一直都十分稳定,气候较差的年份,他们会精选酿酒的葡萄导致大量减产,某些葡萄品质不佳的年份,甚至会彻底停产。
这种对品质精益求精的做法,造就了一块响当当的金字招牌,但是,酒庄真正的产值和利润就不值一提了,当然随着经济继续发展,当奢侈品成为富豪,尤其是土豪们炫富的工具时,价格自然就水涨船高,那时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乔治一行人共在法国待了5天,满打满算工作了半天,其余的时间都属于度假休闲时光,他们没有去巴黎这样的时尚之都逛街购物,也没去参观那些历史名胜古迹。
一直就是待在法国西南部的波尔多地区,在漫山遍野的葡萄园中,沐浴在骄阳似火的阳光下,感受浪漫热情的法国乡土风情。
几天之后,在乔治的办公室内,沙发前的茶几上摊开着一大堆照片和资料,乔治和道森面对面的坐着,大卫贝克则在房间内转着圈走来走去,不断的自言自语着什么,显然也陷入深深的思考中。
乔治不禁在心里感叹着:真正难办的案子还是这种啊。
虽然两地的直线距离并不远,可从波尔多回到伦敦,完全像是换了一个天地,他一下子都不能适应过来,一边是温暖和煦的阳光,一边是潮湿阴暗的雾霾,乔治的心情都跟着天空一样变差了。
今天来公司上班刚随便处理了一点杂务,就又被道森堵在了办公室。
道森通过几天的私下调查,谋杀案的案发现场,几位关键证人的证词,相关人员的背景资料,他都一一核实过了,可是,他还是没有找到这个案件的任何疑点。
眼看还有5天的时间,迈克尔马卡姆就要上刑场了,实在没有办法的他,只好回到公司来向乔治求助了。
看着道森期盼的目光,这种被人信任和期待的感觉真好,乔治的心情突然又开始变好了,他静下心来研究道森带来的卷宗,心情愉悦下,好像对运气也有加成。
乔治有如神助一般,居然仅仅花了十几分钟,就从道森苦苦寻觅却不可得的资料照片中,真的发现了一点值得怀疑的异常。
那是负责办案的警察,从不同角度拍摄的案发现场照片,照片上比尔坦奇医生趴倒在地上,他是后背中刀,地上有大量血迹和凶器手术刀,医药柜门打开着,里面的各种药品显得很凌乱,有些就掉落在地上的血泊里,所有都不见了。
但是,引起乔治注意的不是这些东西,他看的是照片里医药柜子的柜门,上面空空如也,居然没有钥匙,为什么柜门上会没有钥匙呢?
他向前翻看着其它资料,在现场收集的证物清单中,确实发现了一串钥匙,不过这串钥匙,是在比尔坦奇医生的口袋里发现的。
乔治闭上眼睛,在脑海里反复模拟着案发的过程,不对劲,确实是有问题,这在逻辑上是讲不通的,虽然包括人证、物证等所有证据,都指向迈克尔马卡姆,但是,他真的有可能是被冤枉的,凶手另有其人,可怎么去证实它呢?
仔细琢磨了很久,乔治心里已经有了决断,但表面上一点痕迹都没显露出来,而是看向还在办公桌前面站着的道森说:“道森,你研究分析了警方收集的所有证据,到案发现场核实过,也询问过了那些目击证人,你现在的判断是什么,还是认为迈克尔是被冤枉的么?”
道森的精神看上去很是憔悴,他苦笑着说:“嗯,老板,我确实还有这种感觉,前天我去监狱探视过迈克尔马卡姆,他依然很坚定的对我说自己是被冤枉的。
在我们交流的过程中,他虽然表现得很激动,甚至可以用癫狂来形容,不过,我觉得他不像是在说假话,但我找不到一点实物证据,来支持我的这个想法,我现在都开始怀疑我自己,是不是因为先入为主的原因,导致我的观察力和判断力出了问题。”
乔治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按响了桌子上的呼叫铃,吩咐新入职的苏姗小姐,煮一壶咖啡送进来,她是乔治的新任秘书,顶替已经去投资公司为乔治监管财务的卡普兰小姐。
然后从大班椅上站起来,手里拿着那些档案,带着道森到沙发坐下来,他把那些现场照片摊开在茶几上,让道森仔细再看一遍。
他语重心长的鼓励着说:“道森,你是一位非常优秀的侦探,你的直觉是对的,不要怀疑自己的判断,沿着你的直觉走下去,其实我现在也觉得,迈克尔马卡姆没有杀比尔坦奇医生,他是被冤枉的,线索就在这些照片里。”
听到乔治的话,原本眉头紧蹙的道森眼睛一亮,俯下身子几乎都趴在茶几上,盯着这些照片仔细的看来看去,但已经陷入思维误区的他,没有出现传说中的灵光一现,冥思苦想了许久,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老神在在的乔治,这时才指着其中一张照片说:“看这张照片,你看这里,医药柜门上没有钥匙,比尔坦奇医生的钥匙,是在他的口袋里被警察发现的。”
道森目光炯炯的盯着这张照片思考着,很快他就带着十分灿烂的笑容抬起头,激动的对乔治说:“天啊,我怎么没发现,居然这么简单,证据始终就放在我的面前。”
乔治的神情依然显得很平淡,一点都没有像道森那么高兴和激动,他非常冷静的继续分析道:“确实就这么简单,但是,现在才发现这个线索实在是太晚了,它解决不了我们面对的问题。
道森,我实话实说,只有这个证据根本不够,别说去抓住真正的凶手,连用来当做申请依据,给迈克尔马卡姆的死刑进行延期都不一定够。”
被乔治的镇定从容和冷静话语感染,道森也很快从兴奋中平静下来,他琢磨着说道:“老板,还是可以尝试一下的,也只能尝试一下,否则就什么希望都没有了,只有5天迈克尔就要执行死刑了。
根据这些案发现场的照片,比尔坦奇医生的钥匙没有在药柜门上,我们可以将其中的道理给主审法官解释清楚,如果是迈克尔杀人抢夺,逻辑上是讲不通的。
第一种情况是比尔坦奇医生自己打开的医药柜柜门,有两种情况,一种是他被迈克尔用刀威逼着打开柜门,另外一种是他正好去开柜门时,被迈克尔从后面用刀偷袭。
但是,无论是哪一种情况,不关上柜门时,钥匙都应该留在柜门上,而不应该回到他的口袋里。
第二种情况是迈克尔打开的医药柜柜门,他先用刀杀死比尔坦奇医生,然后拿着他的钥匙打开柜门,那他就更没有道理,拿走里面的后不赶紧想办法逃跑,反而单独去把钥匙拔下,再放回医生的口袋里。”
乔治说:“你说的道理是没错的,这种情况确实值得怀疑,但是,还是存在其它可能的,比如在迈克尔马卡姆进办公室之前,比尔坦奇医生就已经打开了医药柜。
然后,他没有把门锁上,就拔回钥匙放回口袋继续做别的事情了,反正办公室里没有外人,锁不锁门无所谓的。”
道森说:“那也不对,他怎么会死在医药柜的柜门前?”
乔治说:“假如迈克尔在和他争吵的过程中,突然发现医药柜并没有锁,就自己前去拿,然后比尔坦奇医生跟过去阻止,双方打斗中,就被迈克尔在柜门前刺死了。”
道森说:“如果双方在柜门前发生了争斗,那比尔坦奇医生的尸体上,就应该有其它防卫伤,比如他的手上,他的致命伤口也不应该是背部,而应该是从正面被刀刺中。”
乔治说:“道森,你说的情况太绝对了,双方争执打斗中,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比如在最开始的时候,两个人之间只是争吵和互相推搡,就不会留下你说的防卫伤。
然后,暴躁的迈克尔去拿手术刀,比尔坦奇医生发现后想转身逃跑,被迈克尔从背后刺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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