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003 我埋我自己(1 / 1)脑壳秃了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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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棠抵达明河村时,已经是深夜了。

她重生的地方和她本身养老的地方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一个是繁荣发达的帝国首都,国家的心脏。

一个是边境线上,人烟稀少的边陲小村落。

随便来三四个流寇都能屠村那种。

“滋哟~”

破旧的木门发出的声音令人牙酸。

叶棠捏着门把手的手指都是发颤的。

太安静了。

一点生气都没有。

她已经马不停蹄的赶来了。

可她的重生存在时差。

她到了宋家才知道,她醒来那天,距离记忆中自己猝死的日期已经过去五天了。

她不敢想,这五天,没有她的照顾,阿肆是不是还好好的。

叶棠走进昏暗的小土房,抹黑点燃了桌上的煤油灯。

炕上,‘她’安详的躺着,身上还不太整齐的盖了条被子。

她当时是晕倒在了灶台边,应该是阿肆将她拖上了炕,还给她盖了被子。

阿肆趴卧在‘她’身边,没什么精神,只耳朵时不时小幅度的抖动一下。

“阿肆~”叶棠站在门口,声音有些哽咽。

“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呜呜~呜呜呜~”

阿肆没精打采的抬起头,似乎透过这个躯壳认出了自家主人的灵魂,撒娇似的哼哼唧唧。

叶棠上前几步,抱住阿肆,抬手胡乱揉了揉阿肆身上杂乱的毛。

开口声音有些哽咽,“我还以为我要失去你了。”

*

“宋少。”梁远颤颤巍巍的报告情况,“叶小姐跟丢了。”

宋绍明把玩着手中的棋子,语气危险,“嗯?”

梁远吞了口口水,“叶小姐转了太多次车了。”

“新辽市火车站,这是我们最后见到叶小姐的位置。”

“出了站我们就找不到人了。”

宋绍明捏着棋子,眯了眯眼,“新辽?东北?之前棠棠没去过那边吧?”

*

叶棠盘腿坐在炕上,腿上放了个杂牌笔记本电脑。

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是一堆凌乱的代码。

垂眸看了眼指间夹着的银行卡,单手漫不经心的输入账号。

阿肆趴在炕上,一只狗几乎占据了两个人的位置。

歪头看看左边断了气还有点臭的主人,又歪头看看右边还在喘气的主人。

张嘴咬住喘气主人的衣角,哼唧了两声。

“汪~呜呜~”

叶棠手指灵活的敲击着键盘,期间抽出一只手安抚的揉了揉阿肆的头。

“阿肆乖,再等下哦~”

“叮!”

电脑发出一声提示音,叶棠退出代码界面,登录手机银行查询了一下余额。

1,274,913.64元。

将银行卡随便揣进卫衣口袋里,叶棠放下电脑,胡乱揉了一把他的头。

“走吧,趁着天黑。”

*

叶棠将锹插在一边刚挖出来的土堆上。

蹲下身子,垂眸看着安静躺在坑中的‘自己’。

其实她和原主有相似的地方,却也不像。

她们都是孤儿。

只是原主被抱到豪门养成了娇纵的大小姐。

而她父母死于一场地震,年幼的她被部队救助,吃部队饭长大,顺理成章入了伍。

真要算起来,她本人比这个新身体还要小三岁。

但她已经退休两年了。

叶棠抬手轻轻抚过尸体膝盖处的圆滑,那次爆炸她任性回去冒死救了那个人的儿子。

而她,失去了两条小腿,被迫退伍。

战友问过她,“后悔吗?”

她不悔的,她的命都是那个人救的,用两条腿换他的儿子生还,很值得。

当初如果不是那个人顶着余震的风险,不顾部队撤退的命令坚持要挖她,她早就死在那片废墟里了。

“汪~呜呜~”

阿肆敏锐的感受到主人的情绪,用大脑袋安抚的往叶棠怀里拱。

“知道了。”

叶棠起身拿起板锹,开始填坑。

扛着板锹回到小土房时,已经是凌晨了。

将自己往炕上一扔,叶棠叹了口气。

太麻烦了。

她还是第一次给自己处理后事。

半夜挖坑埋自己。

怎么想怎么毛毛的。

*

夜半,

阿肆猛然从地上翻身爬起来,几乎同时,叶棠也一个翻身滚落到地上。

一人一狗,四目相对。

阿肆乖觉的没有发出声音,叶棠侧耳倾听屋外声音。

“老大,砂月就在这里”

“嗯。”

叶棠薅了一把阿肆的头,抱起炕上的电脑,转头悄声朝墙角堆积的柴火堆挪动。

阿肆得了示意,也安静的跟着主人,匍匐前进。

*

屋后几百米处的玉米地里,叶棠将立在地里的玉米秸秆推倒,露出一辆满是灰尘看不出本来颜色的改装越野。

“汪汪~呜~”

见到这辆车,阿肆似乎很兴奋。

不等叶棠动手,就已经抬起前脚拨开了车门,跳上副驾驶位置坐好。

等车子离村进入城镇,叶棠才按下了车内的通讯系统。

“喂?这大半夜的哪个不长眼的呼小爷!”

这大少爷一如既往的吊儿郎当,叶棠懒得纠缠。

“新辽市,明河村,帕因出现了。”

丢下这句话,便不耐的切断了链接。

她的这辆车可以和部队直接取得联系,当然不是那种常回家看看的联系,只是做个以防万一罢了。

如果帕因来找她,她可以及时向组织报告帕因的行踪。

倒也奇怪了,来到明河村的这两年,她一直没机会用到。

她死了,换了个身份,反而用上了。

当年她救了小少爷折了两条腿,也废了这些年让部队最为头疼的国际犯罪团伙头目帕因的一只眼睛。

不管她退伍与否,只要她活着,帕因对她的追杀就结束不了。

帕因国际犯罪十几年间,一向行踪不定,难以捉摸。

她们也有过几次短暂的交锋。

第一次是她18岁那年,初次出任务,不知道死为何物。

以心脏擦过心脏的代价,打了帕因右腿一枪。

她抢救了一天一夜保住一条命。

帕因也一个月没有进行犯罪活动。

她觉得挺值的,可战友都觉得她是疯子。

帕因已经好多年没受过伤了,她第一次出任务就伤了他的腿,生死边缘走一遭怎么了?

此后两年,她和帕因杠上了。

有关他的任务她会拼命争取,每次遇上她就算折了货他也要伤到她。

他俩没有相爱,只有相杀。

他是最大的犯罪分子,捉住他是曾经她作为一名军人的梦想。

她以一个毛孩子身份伤了他,估计报复回来是他的愿望吧。

最后一次真正意义的对峙,就是他利用救命恩人的儿子留下了她两条腿。

而她在火光中丢出一枚匕首,戳瞎了他一只眼。

他已经两年没有出现了,她居然以为他放弃折腾她了。

现在看来不过是他这才刚刚抽出时间吧?

据说这两年他可没少对帝国军方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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