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涌动。
碧空万里。
山巅风光独好。
秦顶天一直在苏河耳边念叨着过去的事,像个孩子,边说边露出了天真的笑容。
苏河则愣愣地站在悬崖边,无心看风景,也无心听秦顶天的废话。
他在幻想倘若秦顶天真对他下狠手,那么有没有可能再来一次穿越?
穿越的世界和身份都想好了。
那是一个像前世那样的平行世界,灯火酒绿。
他穿越过去成了超级富豪的唯一继承人,从此过上了纸醉金迷没羞没臊的生活。
想想还挺不错的。
内心对死亡的恐惧又减弱了一分。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秦顶天来到苏河身边,轻轻拍了下后者的肩膀。
“你干嘛!”苏河猛然一惊。
“怎么了?我做什么了?”秦顶天不解,眉毛微蹙。
“事到如今,我就直话直说了,顶天,你今日到底是要诚心帮我,还是有别的想法,直说吧。”
“你……猜到了?”秦顶天用憔悴的眼睛望着苏河,无奈地笑了笑,“小河,我也不想这样,是你逼我的,但凡你昨日对我说一句哪怕一个安慰的话,我都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提起这个话题,秦顶天一改萎靡之色,变得鸡动起来,“可你昨晚是怎么对我的,你绝情的话,毅然的转身,都深深刻在了我的脑海里,直到现在为止,我的心都如刀绞般,穿心刺骨的疼,刻骨铭心的痛!”
说着,秦顶天从怀里颤抖地拿出了一张符。
“等一下,冷静一点。”苏河见这阵仗,觉得不能坐以待毙,出声道:“顶天,我也不知道昨晚的事会对你造成这么大的伤害,我给你道歉。”
“……”秦顶天。
还可以这样?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小河吗?!
“混蛋!”秦顶天顿时怒骂,眼中闪着晶莹,“你昨晚为什么不道歉,非要等到现在!”
“晚了?”
“不……混蛋!晚了!一切都已成定局,虽然我很舍不得,但我已经没得选了。”
“不,你有得选,我,我敲你马……”
苏河没想到秦顶天出手会如此果决,话才刚脱口,秦顶天便用火符洞穿了他的身体。
随着一阵寒风呼啸而过。
苏河捂着胸口,晃晃悠悠走了几步,最后不甘地倒在了地上。
见此场景,秦顶天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旋即,他无神地走到苏河身边,静静地站了一会,便双手抱头蹲了下去,默默跪在苏河的身边哭泣,肩膀一抽一抽,鼻涕眼泪混在一起,颇为狼狈。
哭了一会后。
秦顶天抱着苏河的“尸体”踉跄地站起身,来到了崖边。
低头望向怀里的人儿。
秦顶天抑制住了掀开面具的想法。
他怕,他痛,他不敢面对苏河死不瞑目的眼神。
内心几经挣扎。
秦顶天牙齿一咬,双手用力一抛,将苏河抛向了滚滚江水中。
……
……
神出鬼没的孟婆来到崖边,和秦顶天并排而站。
孟婆似笑非笑道:“好,很好,顶天,你果然没让我们失望,哈哈,也是,凭你的天赋,迟早有一天会成为十殿阎王中的一员,根本没必要在苏河身边充当绿叶……”
“孟婆,我好累,要休息一段时间。”秦顶天打断孟婆,闭上眼无力地说道。
“嗯……也好,你就先休息段时间,待调整好状态我再给你彼岸花。”
“彼岸花?!”
“对,你可能都没发现你到底有多优秀,没了苏河,你将爆发出无限的潜能,而组织给你彼岸花,正是为了培养你成为十殿阎王中一直空缺的转轮王。”
秦顶天面显震惊:“你从来没和我提过这事。”
孟婆用沙哑阴冷的声音回道:“你不也没问,另外,我这边已经给你安排好了新的队友,在成为转轮王之前,好好替组织做事。”
“谁?”
“黄秀裳。”
“怎么是她?”秦顶天掐了掐鼻梁,“换个人,除了她,谁都可以。”
“换不了,这是组织的决定。”
“如果我硬要换呢?”
“你硬不起来。”
“你们这是在逼我?明知道我和黄秀裳的关系不一般,还将她安插到我身边来,怎么,是找个人来监督我,还是让她有机会复仇?”秦顶天咬牙道。
“随你怎么想,总之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有再多怨言也得接受,不然,苏河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记住,这不是威胁。”孟婆不急不缓地说道。
“呵,还说扶持我成为转轮王,结果连这样一个小小的要求都不如我意,看来我在你们眼中,不过如此。”秦顶天自嘲笑道。
“还算你有自知之明,别忘了,你现在还不是转轮王,没有权力,也没有能力拒绝我们的安排。”孟婆的声音越来越小,随着一团白雾升腾,她消失在了原地。
“哼,迟早有一天我会成为阎王殿的掌权者,到时候,所有的规矩,我来定!”秦顶天在孟婆走后,来到崖边,望着远方一艘飘远的楼船自言自语。
……
……
有这样一个地方。
这里有一座发光的玉色百米圆形平台,在最边缘的一圈,均匀分布着九个硕大的金字。
平台悬浮在空中。
一边是无尽的幽黑,里面悬浮着一座高约万米的红色魔殿。
另一边则是仙气缭绕的白,当中若隐若现一座同样高约万米的白色仙宫。
魔殿,玉色平台,仙宫。
三点一线。
此时。
有九道光柱分别降落在平台的九个金字上。
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
本应该死去的苏河现身在一道光柱里。
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有些懵。
我是谁?
我在哪里?
我在做什么?
困住苏河的光柱,是一道通天的淡蓝色光柱。
柱壁离苏河约一米远。
缓了缓神。
苏河往前走了两步,抬起手掌准备去触摸柱壁。
由于一切都发生得太不可思议了。
所以苏河表现得谨慎而小心。
他先是将指甲抵到了柱壁上,确认没异常后才小心地慢慢地把手掌按在了柱壁上面。
冰冰的,凉凉的。
触感像把手放在了镜面上。
然而。
还不等苏河有反应时间。
柱壁的材质忽然发生了改变。
软软的,糯糯的,Q弹Q弹。
一下就把苏河弹回到原来的位置。
大脑已经转不过弯。
但手心传来的酥麻感让苏河确认了一件事。
——他现在所经历的,并不是梦境。
那么问题来了。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如果没记错。
他好像,应该,也许是死掉了。
怎么会完好无损地出现在这个地方?
难道……
又穿越了?
太多的疑惑萦绕在脑间。
令大脑又胀又痒,还有点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