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54、他那比往日要热烈一点的心跳(1 / 1)榎月十七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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率先映入宁粥粥眼帘的,是一条栽满了高大棕榈树的美丽大道,其间有锦簇花团随风飘扬,热烈且张扬。

而大道两边,一侧是蔚蓝无垠的海,一侧是精致华美的店铺。

在海的边上,有白色鹅卵石铺成的海滩,白色遮阳伞密密麻麻遮挡那烈日晴空,犹如阳光下一朵朵洁白而神圣的浪花。数不清的日光浴者懒洋洋地趴在下面,享受着大自然的馈赠。

一排排店铺数过去,角落隐隐藏着间将黄色拱门标记漆成白色的麦代劳,和一个穿着牛仔蓝外套反戴鸭舌帽,以攀爬动作镶嵌在棕榈上的假人。

宁粥粥这回没有第一时间哇塞,而是在认真欣赏了半分钟后,眼里滚起同样炙热的光。

“好看。”

景美,日光浴者也美。

系统:[咳咳。]

它严重怀疑宿主所想的日光浴者,是那些露出腹肌的外国短裤衩帅锅和露出香肩的比基尼外国镁铝。

感受到小孩对这幅画的欢喜,路宴露出了个浅笑。

“这是尼斯的美景。这条大道叫做盎格鲁大道,但因为是英国侨民筹款修建的,所以也被俗称为英国人漫步大道。这是八公里的天使湾,远远瞧去,和蓝天大海完全能练成一条长线,光与影,海岸与天空,还有来自地中海最温柔惬意的风。”

他停顿了一下,才回忆般道,“我笔下的这副画,若能体现出它真实美景的十分之一,我便知足了。”

“粥粥感觉已经很漂亮啦。”

宁粥粥抬脚,想走过去再细细品味一下。

系统:[咳咳。]

还细细品味,说的可真好听。它毫不怀疑,宿主就是想再瞅仔细点那些帅锅和镁铝。

路宴却直接比出别过来的手势:“如果你还想把这身漂亮的白色蓬蓬裙好端端穿回去的话。我这颜料一沾上,可就很难洗掉喽。”

她立马刹车,眼巴巴望着他,有种‘你再给宝宝看看嘛’的恳求意味。

他垂眸思索了一下,还是摇摇头将这副画给小心卷了起来。

“我每年都会出一次国,每次都会画一幅画,然后带回国委托画廊售卖。”

这下无需他多言,她迅速舔了下牙床,“粥粥知道啦!这画就是路叔叔的钱钱对吗?那粥粥不过去啦,乱脏脏就会没有小钱钱的。”

路宴低笑一声:“可以这么说吧,不过不只是为了将它卖出去,更是为了……”

见他后面拖了调,甚至大有直接中断的趋势,宁粥粥紧跟上去,“还是为了什么呀?”

他轻叹口气,原本温淡的眼眸多了几丝温度:“为了心安。”

咩?心安?

系统表示:窝咋听不懂。不就画一幅画?咋还跟心安扯上关系了?

而宁粥粥也没从路宴这跳跃性的词汇中反应过来。

不过没反应过来是一回事,没听懂也是另一回事。

看来这个男人,哪怕只是个云游画家,也并没有那么简单。

路宴开始将近期创作的那副水墨画装入黑色画筒,而在这一过程中他始终没再言语,像是没打算再细说这个词。

但等他完全收拾好画室,将宁粥粥重新抱起,在嗅到她身上甜糯的奶香味的那一刻,思绪微转。

三岁小孩的记事能力还不是很好,自己说些什么也不怕她乱传播出去,恰好自己独居久了,平日讲话的机会也不多……

想到这,他环紧了些她软乎的小腰,再度启唇。

“这数年来,我一直有个忠实顾客,会在前一年就预定好我下一年的画,哪怕是在整个美术行业都不景气的时候,甚至是经济有些萧条的时候,都从不间断,给价也越来越阔绰。所以为了这个伯乐,我会尽力将每一幅画都绘到极致。”

这小孩能听得懂吗?他不知道,也不在乎。

因为这些年,有些事压在心头太久始终无人倾听,他只是想讲一讲。

宁粥粥枕着他胸口,听到了他的心跳。比往日都要热烈一些。

她不知道,路宴这样的心跳,究竟是为了他赖以为生的画画事业,还是为了他那所谓的伯乐。

“路叔叔不带那副画吗?有绿色的大树和蓝蓝大海的那个。”

她摸了摸他肩头上的画筒。

黑色的塑料,磨砂的质感,微微泛着冷意。

“今年那顾客的预约交画时间是大后天,所以暂时不需要带。今明两天是那美术馆比赛截稿的日子,所以我想着今天送过去,顺便参观一下里面的作品。”

路宴说完,单手换鞋,出门,拔下钥匙,等公交。

辗转了两班公交后,他们终于抵达了本市最大的美术馆。

光站在外面,宁粥粥就能感受到一股扑面而来的艺术气息。

[从这建筑物的外观看,混凝土柱和薄壳型拱顶裸露在外,非承重墙采用的是罗马灰华石及玻璃板,以满足不用空间和位置的采光要求,而其所形成的空间质感尽同,肌理混合唯一,是设计师对此建筑所在地段的一种关注与尊重……]

系统将这座美术馆的资料读得很客观,但也很无趣。

[路易斯康曾经认为,光,是人间和神境相互对话的一种语言,并且是人性和神性共同显身具象化的领域……]

[行了,]听到这里,宁粥粥径直打断它关于什么光,人间和神境的科普,言语有些讽刺,[曾几何时,魔界也是一片光域。如今,光却只跟人间和神境有关了。]

[啊?我还以为魔界一直都是阴森森的……]

它想起自己偷闯进那魔界桐漆山强行唤醒宿主魂体的时候,就差点被里面的暗黑气息给吓破胆。

宁粥粥不再多言,只是抬眸自行打量起这美术馆。

白色的浮雕惟妙惟肖,水蓝色的翅膀雕塑剔透朝气,古典和现代在这里以一种巧妙的姿态并行。

“这个美术馆很大,不过可以笼统分为两个部分,一个西方世界,一个东方世界。”

路宴通过检查,牵起宁粥粥的手走了进去。

入目,浅色系的地板搭配着一面深蓝色的墙壁,让人有种潜入深海的感觉。

黑色的柜台覆着玻璃质感的罩子,时尚大气又具有极强观赏性。

他就这么一路牵着她的手,信步其间,时不时摸着她的小脑袋进行一些简单的解说。

等到逛完一圈,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以后了。

宁粥粥早早就趴在了路宴的背上,几层小下巴枕着他宽实的肩膀。

“宝宝,你是喜欢西方世界一点,还是东方世界一点。”

恰好站在西方展厅和东方展厅的中间,路宴问起来。

宁粥粥眼眸一抬,视线聚焦在西方展厅。

在这个美术馆里,西方展厅的画作风格和东方展厅的画作风格完全是天壤之别。

西方画作的创作风格都是极其激烈与鲜明的,处处都能体会到画家强烈的反讽意味。

有的抨击迂腐宗教,也有的抨击现代社会人心黑暗,还有的刨析自己那疯狂的灵魂世界。

而东方画作,多表达的是一种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以及对世外桃源的期待。

就算有对命运不公的控诉,也只是隐藏在一张张憔悴的人脸之下,含蓄而又隐秘。

她犀利的目光流连在那一张张似乎能用画笔戳破世界的西方作品上,挑了挑眉,最后张嘴。

声音却是轻娇而又倦怠的:“粥皱喜欢东方世界……粉色的花花好漂亮。”

路宴了然点头,随后将她往上颠了颠,臂弯用力托住她两条腿。

“逛完了,我们去投稿吧。”

投稿的速度是很快的,尤其当接稿人还是个熟人的时候。

见到路宴,那人哟一声,率先打起招呼:“路学弟!”

“周学长?”路宴惊讶之余,将宁粥粥放在了不远处的小沙发上。

“坐坐坐!”那男人一边热情扯了路宴坐在自己面前,一边笑起来,“这孩子莫非是你和……”

“只是我远方亲戚家一个小孩,今天带出来玩玩的。”不想节外生枝,他随口一答。

“噢……”男人忽然拍了下自己嘴,似乎是觉得自己说错了话,“瞧我这记性,你们俩早就不在一起了。”

路宴略略提唇:“都是陈年旧事了,周学长。”

“好的好的,往事随风往事随风,”为了转移尴尬,男人随手打开了他的画作看起来,但看着看着,唇面微抿,“路学弟啊,我觉得这画还不错,但你若是想要从一堆水平都很不错的青年画家里面脱颖而出,我觉得这画还差了点火候。”

“还请周学长多多指教。”

“哈哈哈,指教谈不上,我比你多不了多少阅历,最多只是有了点审判经验。这样……”

两人差不多聊了十来分钟。

在宁粥粥无聊得就快要在系统的游戏声中睡过去时。

一阵风袭来,她下意识扒上了来人的脖子。

“回家啦宝宝。”

路宴由着她用鼻尖刮蹭自己肩头,声音温慢而低沉。

她忽然开腔:“我们可以成功吗?”

他顿了一下,显然是没听懂:“什么?”

“就是这个比赛,”宁粥粥又顺手捏起他的耳垂,薄薄的、软软的,比盛夏温凉,她吞吞喉咙,嗓音格外稚嫩清亮起来,“陆叔叔会成功的,对不对?我们都是最棒哒!乌拉乌拉魔法变!我们都会变得超级厉害!打败那些大坏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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