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今天第三次作死了。]
系统小声咕咕,但因着宿主这回有跟它提前交代,所以没炸毛。
[她必须得陷入深睡眠才方便我们行动。]
宁粥粥身子一瞬失力,不得不撑在陆鸢床头。
瘦小的影子此刻被拉曳长在地板上,虚实不定如同鬼魅。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系统总是雾里看花。
烦死了,宿主到现在对它也没怎么敞开过心扉。
而在来陆鸢卧室之前,宿主有偷钥匙搜了一遍沈世绅的书房。
甚至不惜用魔力开了个保险箱,却只在里面发现了数张画和一张病历单。
然后……然后她没跟它说一句话就来找陆鸢了。
[当然是想——]宁粥粥回了些气色,望着熟睡的陆鸢缓缓勾唇,[解决她。]
系统:???
卧槽,大可不必这么狠!
[这里可是法治社会,不能轻易抹杀人的。]
宁粥粥倏然轻笑,那声音犹如西域美人大漠娆舞时白皙脚踝上不住摇动的金色小铃铛,清脆而又魅惑,扰人心神。
[小傻子。]
系统:!!!
卧槽,宿主这声小傻子,快把它魂叫没了。
但就在它整个筒都飘飘然时,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从头灌到脚,五马分尸的滋味,也不过如此。
[疼!疼疼疼!]它猛地打了个寒颤,[这、这是什么情况?]
宁粥粥漆黑的瞳孔渐渐凝出暗紫色旋涡,语气冰冷犹如霜降来临,却又轻描淡写似不以为意。
[本尊要将你剥离出去。]
[为什么?]它难受极了,却努力稳定心神,[你疯了吗?!你这样强制剥离我,基本也要魂飞魄散的!]
[本尊不想魂飞魄散,]她缓缓摁上胸口,那里一颗小小的心脏,正在以一种抽搐的状态泵动着,肆虐的疼痛随即如刀片一般细细剜向她四肢百骸,她狠咬一口浑然失去血色的唇,逼迫自己保持意识,[可本尊一定要将你剥离出去。]
[到底为什么呀?!]它哭出声,[我被剥离出去顶多疼一会,但你会死啊!]
[因为……]宁粥粥的呼吸都在颤抖,膝盖已然半曲,[我想你回本尊的世界搬援兵。]
它怔住,一时都忘了疼,[搬援兵?]
[本尊知道,根据契约,若不是紧急情况,你是不可能主动和我分离的。所以,我只能这么做。]
她在下注,押这个小家伙,会为了她违约。
若不是这样,她绝不会一天哄它两次。
作为身负诸多业障的女魔帝,她惯得是铁石心肠,从不会对谁做无意义的举动。
系统哭得眼泪鼻涕一把流。
怎么办啊!这宿主疯起来压根拦不住啊!
“咳!”宁粥粥再也撑不住床沿,半个膝盖跪了下去。
眼看自己所处的意识世界就要坍塌,在雾一般的灰血色即将笼罩之际,它一咬牙,主动摁下了紧急脱离键。
宁粥粥快要失去焦距的瞳仁,一瞬回到正常。
但身体受着惯性,沉沉向后仰去,发丝鼓动。
爆发般的亮光闪过,小小的系统陡然凝出人形,似精灵一般飞速托住了她的后背。
“哎呀!好重!”
它只顾着叫嚷了,所以并没看见,宁粥粥眸底那得逞的笑意。
“咳……”她缓口气,“既然你都出来了,那么,就帮本尊这个忙吧。不然,我不会再同意你进入我的意识。”
它懵了:“你这人!居然还敢威胁我!我明明才救了你!”
“一句话,帮还是不帮。”
它憋屈半天,还是妥协了。
“你要我搬谁过来?”
宁粥粥打坐好,正色道,“褚渺宁。”
“褚渺宁?男的女的?”
“你去了本尊那个世界,自然会知道。”
“那人要是不信我,不跟我走呢?”
宁粥粥眯眸:“本尊的魂魄已然离体……”
“噢。”它瘫着小脸吐出字。
也是,宿主的魂莫名其妙失踪了,那人除了信它,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