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绿屏侍候涂灵娇洗漱完毕,卸下头饰正梳着头发,打开装桂花头油的瓷盒发现头油用完了,绿屏道:“姑娘稍等一下,我去小房取些头油来。”说罢便开门出去了。
门很快又被推开,涂灵娇头也没回地道:“这么快便取来了?我其实也没有用头油的习惯。”
却不见回应,她放下梳子侧过头望向来人,原本恬淡的神情忽又凝结起一层薄霜,“你怎么来了。”
秦宿看起来喝了不少酒,步子没乱,眼神却已迷离了一些,望着她道:“白日里你同香雪海说的那些话,我都听到了。”
涂灵娇闻言一怔,复又恢复平静:“听到了又如何,我本就那样想的。也确会那样做。”
“你就这样恨我?”秦宿看起来有些颓丧,将手边的酒盅往桌上一搁。
这满身的酒气,到底是喝了多少。“你说呢?”涂灵娇轻掩着鼻子,淡淡反问。
“你是不是介意君宓,我来是同你…”秦宿踉跄几步,想靠近她。
却被她悄然后退躲过了,“我不介意,秦城主也不必解释什么,莫说君宓姑娘已身故许久,就是她还在世,你们之间如何,也同我没有半点关系。”
“你为何总是这样拒我于千里之外?”秦宿的声音沉郁了些,却没再靠近她。
“秦城主说笑了,我对你从来就是如此。你我立场不同,本就没甚好交谈的。”涂灵娇一面与他周旋,一面想着绿屏取个头油怎么还不回来。
“你曾经说,我是个好人。”秦宿的目光始终在她身上,沉寂且炙热。
“那是我的失误,你救我那次我很感激,以为你本心未改,是个好人。”涂灵娇面色冷漠道。
“如今呢?你是怎么想的。”
“你究竟要说什么,若无事请出去,我困了要睡觉。”她不想再与秦宿纠缠这个毫无疑义的话题。
“呵,那在你心中何人才算得上是好人?韩非夜吗?他的手上就没有沾染过血腥?他就能保持初心不变?”
“我从未说过韩少君是好人,无论他是怎样的。但他是我心悦之人,这便够了,且他是个君子,不会屡次三番做这种肖小行径。”涂灵娇的声音清冷坚定。
“你连我曾经历过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给我定罪。涂灵娇,你也是个心狠之人。”秦宿的声音夹杂了一些她读不懂的凄凉。
兴许他确实曾经受许多,但这不是伤害他人的理由。而这些所谓的过往她也无法与之共情。
见她不说话,秦宿几步上前挡在铜雀烛台前,伸手捏着她的双肩,他的双眸深邃似星,却因饮了酒的缘故蒙上了一层薄雾一般看着她:“香雪说的对,你的确不是她。”
“放开我。”涂灵娇再巧舌如簧也不过是个女子,论力气是敌不过秦宿的。
“我没有将你当作谁的影子。”秦宿忽然抱住她。将头靠在她的颈窝里,声音闷闷地道。
涂灵娇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惊地愣住。复又要推开他:“你要将谁当作影子也好,知己也罢同我没有半点关系。”
见脱不开身,她将袖中的细簪取出向他刺去。却被秦宿捏住了手腕。
“就这样想要我死?”秦宿一只手环过她的腰,一只手将她的手腕紧紧捏住,她掌心紧握的那枚发簪在烛火下发出淡淡银色的光泽。
“不错。”
她仰起头,直视他的目光。
“唔…”
秦宿的脸瞬间放大在她眼底,唇边传来一阵温软,涂灵娇紧咬着牙不让他进一步侵略。
“唔…放…开我。”
脑后被秦宿大掌紧紧托高无法动弹,牙关紧咬下她含糊不清地道,眼中是拳拳怒意。
秦宿放开她的唇,凉薄道:“从前我觉做个君子许能同你亲近,但如今看来是我错了,既然你觉得我是个恶人。那我便做给你看,今夜之后,你如何还能回到韩非夜身边。”
“你…你想做什么。”身体被他禁锢着,她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今夜的秦宿,很危险。
“当然是—”
秦宿说着迅速点了她肩侧两个穴道。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涂灵娇只觉身体麻木不能动弹,只能任之抱起。
“秦宿,我劝你不要这样做。我,我会杀了你!”
被摔进柔软的锦被里,涂灵娇没有内力傍身,无法自行冲开穴道,她一双眼淬了滔滔恨意喝道。
“不要怎样做?”秦宿醉眼迷离,眼前的女子时而是她,时而幻成恬淡温柔那女子模样。
“阿宓,我就知道你在我身边。”他伸手抚上她的脸颊。
却被涂灵娇偏头张口咬住,瞬间刺痛席卷他周身。
直到咬出点点血印,涂灵娇才松开嘴,呸了一口血沫。
“韩非夜也曾和你这样吗,温香软玉,红烛帐暖?”秦宿对于她咬出的伤口无动于衷,只看着她道。
“韩少君是个君子。和你半点都不一样。”涂灵娇反驳道,心下却道不好。
果然,秦宿面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能称之为得意的笑容:“看来,我是第一个能一亲娇儿芳泽之人。”
“你如果敢…我会杀了你。”涂灵娇看着他,声音不知觉带了颤意。
“你在害怕?”
这一丝颤抖被秦宿捕捉到,他温润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我会很温柔。”秦宿看着她,鸦色的长发散了满肩,衬着肌肤如雪般凝白。
他的手缓缓下移,一点点解开她腰际天青色的腰带,他要慢慢地拥有全部的她。
“秦宿。”涂灵娇的眼蒙了水汽,声音颤抖地厉害,她近乎祈求:“你不要这样好吗?我求求你。”
外衫被解开,里面是一件月白的襦裙,光洁幼滑的锁骨与双肩就这样曝露在他眼前。
涂灵娇的泪不断滑落到耳后,落在鸳鸯绣草的被面上晕开片片仕旎的水泽。
“韩非夜,韩非夜救我!爹!娘,救我!”
他还未停手,埋头在她白皙的肩部印下一枚轻吻,被他手指划过的地方引起一阵颤栗。
“今夜,我才是你的救赎。”
秦宿冷冷说道。
他已经不打算做君子,既然在她眼中他是这样的,那么他便是这样的好了。
“秦宿,秦宿你冷静点。我们还可以好好聊聊,可以吗?什么事都能再谈,你这样做怎么对得起君宓姑娘!”
见他仍未停止,涂灵娇强忍着眼泪急急地道。
这话仿佛起了作用,秦宿停了手里的动作。抬头看她,目光冰冷地道:“我已身在地狱,她也不会回来了。”
涂灵娇闻言一怔,这样的秦宿是她从未见过的换言之她从未真正了解过他。
忽地胸前一凉,襦裙已被他褪下大半,半露出贴里的藕荷色肚兜,艳-色-无边。
羞愤交加下,她再无暇想其他的。
“秦宿,你若是碰了我,他日我定将你碎尸万段!”她几乎是哭着喊出来的。
“好,我等着你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