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姜泰顿了顿,叹了口气,“罢了,都下去”
书房外,看着迟迟不停的雨,李姜泰长舒一口气。黑衣探子身影闪烁,来到李姜泰身旁。“大君。”
“你去,太医院没几个地方可以藏人,秘密地找,继任大典之前,一定要找到人。”
“是。大人,您为何,答应夫人的请求如果现在带兵去找,找到的可能会比属下一人找要大的多。”
李姜泰叹了一口气,“夫人从未有求于我。你去办,要抓紧。”
天刚蒙蒙亮,将军府便围了很多百姓,院里一片血海,门外一张告示。
“大将军金大钢,副统帅金达胜意欲谋反,带兵逼宫,谋杀太子金皓陆,现已被平定。金大钢按谋逆论处,已行刑。丞相大君李姜泰平乱有功,临大局而不乱,朕已年迈,加之太子故去,身心俱疲,精神不振,兹将国玺传授于李姜泰,择日继任,昭告天下。”
看到告示的人,无不唏嘘。
太医院,泉子一觉醒来,胳膊已经酸了,天已经亮了,只是看样子,大人似乎并没有来。泉子睁大眼睛,疑惑地看着身旁。
身旁,是一笼馒头,已经凉了,把手上带着干了的血迹。
泉子想要推开窗子呼吸点空气,却无论如何也推不开,似曾相识的情景再现,泉子慌忙跑去推门,门果然也被锁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是大人锁的门吗大人为什么要让她待在这里不出去呢
肚子开始咕噜噜地叫唤,泉子打开笼屉,一边吃着馒头,一边期待着赶快有人来,好把自己放出去。
奇怪的是,看时辰,已经过了卯时,太医院的院史,一个人都没有来,也没人讲课。
泉子捂着自己的胸口,今天真是心跳地厉害呢,是不是大人出了什么事
丞相府,千机高烧不退,不断出现幻觉,呻吟着泉子的名字。
夫人和李秋雨守在身旁。
“那孩子,是个怎样的人为何,载程会牵挂成这个不要命的样子呢”
李秋雨情绪低沉,“是公主殿下,母亲。”
“错了,”李姜泰走进屋,夫人和李秋雨跪在地上。李姜泰扶起二人,“准备一下搬到宫里去住吧,也许初到会有些不习惯的,不过寡人会尽可能满足你们的要求,带着那小子一起,准备一下。”
“是。”
李秋雨含着泪,看向李姜泰离开的方向。
黑衣探子走在李姜泰身旁,“陛下,人找到了,怎么处理”
“扔到天牢里去吧,”李姜泰笑着,“让我们的前公主殿下,和她的如意郎君,好好地聚聚再说。”
“是。”
太医院,院子里终于有了零星的人烟气息,两个医官从泉子关着的药房前走过,小声地谈论着。
“听说了吗,明日是大君的继任大典”
“能没听说吗,今早上就因为听到将军府的灭门,吓得我都不敢来宫里了”
将军府
泉子吓了一跳,这些人是在胡说吧,将军府被灭门那大人他怎么样
“不过听说,公主还没找到,大君的继任要等到公主颁圣旨给大君才可以呢!”
“唉,太子和陛下都殡天了,公主殿下真是可怜啊!”
什……什么……这两个傻子,在说什么废话呢。
泉子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心里并不相信是真的,使劲地擦掉自己的泪水,却怎么也擦不干净,控制不住断闸的泪。
那个从来没有用戒棍打过自己的,看似严厉的父皇。那个一见面就爱刮她鼻子的哥哥。
这是泉子二十年的人生里,唯一的精神支柱,在没有遇到金达胜大人之前,父皇和哥哥,是泉子活着的唯一的理由。
是谁是谁谁这么残忍,杀将军,逼午门,篡帝位
“真是唏嘘唉,丞相大人的公子,哎你见过吗,就前些日子来的那位院史大人千机,这么摇身一变,可就是咱们的太子爷了”
“造化弄人,咱们还是做好自己的事,小心得罪了上面,也像大将军那么惨哟”
突然,一声巨响,有人撞开了门,惊慌失措的泉子,丢落了手中的馒头,被黑衣探子带来的几个侍卫,抓紧了天牢。
一声洪重的扣锁的声音,泉子无助地坐在茅草上。她不知骚,自己该怎么办。没过多久,隔壁有人说话了,气若游丝,听着,也像忍受着巨大的伤痛。
“是,公主殿下吗”
人在隔壁,泉子看不到是谁,“我是,请问您”
“我是金达胜。”
泉子跪起身来,咬着嘴唇,“大人,原来是您。”
“外面的事,殿下知道了吧,”金达胜一字一句地,像在安排身后的事情,“李姜泰,一定会想出丑陋的理由,污蔑父亲叛乱,会在继任大典上,让您将圣旨和国玺当众递给他。”金达胜深吸一口气,咽了咽口水。
泉子小声哭着,“大人放心,我不会那样做,不会让坏人得逞的”
“不,您要那样做。”
“大人,您这是在说什么我怎能让我们的仇人得逞”
“他希望你怎样做,就按照那样子,一件件地,平静地完成。只要您不惹怒他,他担心舆论,一定会饶过您的性命,一旦可以出去,就跑,不要命地跑,忘掉这里的一切,不要仇恨,不要回到京城这里来。”
“大人……”
“我,忍着一口气,就是很想要看看,还能不能见到我和父亲用性命守护的您,他们没有杀我,这不是好事情,”金达胜剧烈地咳嗽着,“您一定要活着……”
隔壁那边,没有了声息。
金达胜的衣服上,全是自己吐的血,情绪的激动,所有亲人的灭门,彻彻底底把一个怀着一腔热情报国的年轻人,摧毁了。
泉子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手里紧紧握着腰间的玉。
“大人,您不要睡过去,听我讲,我……我从来,还没有向您讲过我的心意,一直都是大人照顾我保护我,什么事情都冲在我的前面,我……泉子,真的很喜欢您,很喜欢您。只是这份情谊,我们只能来生再续了……大人……”
门口,传来侍卫的声音,千机穿着白衣,面色惨白,支撑着自己走到泉子的牢房前,跪在了木栅后,隔着一米距离,看着心疼地看着撕心裂肺对着墙哭的泉子。
泉子听到响动,转过头来。
四目相对,泉子瞬间崩溃,错愕的眼神瞪着千机,不一样味道的眼泪从血色的眼睛里迸出,泉子跪着,颤抖着,一步步挪到木珊旁,看着外面的千机。
面具后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