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干什么!”
天后带着人,凶神恶煞地封了桃花源,抓住了所有的女灵狐。
“你们这群狐狸精啊,真是不知好歹了!那天躺在我儿龙塌上的,是哪只?滚出来见本宫!”
威肃的怒喝,吓得在场的灵狐们不敢言语。
空气中弥漫着危险的味道。
天后眉梢一挑,嘴角勾起嘲讽的笑。
“这群身份低下的玩意儿,稍微吼两句,就吓成了这个样子,你说你们活在这世上,还不如去那阴间,给朝夕王当条看门的狗!”
“我倒是觉得您去更为合适!”
稚嫩清脆,如银铃般的声音,划过天际。
天后有些错愕,在这天宫,谁敢和她这么说话!
一身红衣,风采盎然,烬双并不惧怕天后。
蓦然间,四目相对。
两人,竟然都有心房一颤的感觉。
天后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烬双。
那双清澈的眼睛,那种无邪的眼神,她毕生都不能忘。
为了摆脱自己狐族的低贱身份,刚生下女儿时,天后便逼迫太子的生身母亲和自己交换了真身,天帝知道太子的母妃是狐族,还在狐狸洞里有一个女儿,一时间气急,杀了太子的母妃,这才将天后推到了现在的位置。
而她的女儿,莫名其妙地成了她功利心的牺牲品。因为担心孩子成为她日后的把柄,天后亲手杀死了那女孩。
几万年都过去了,明明,那孩子早已经死了。她在自己怀里哭着失去呼吸的那一刻,是天后最释怀、最痛苦的一瞬间。
天后咬着牙,眼睛微红。
不管真假,只要那孩子回来,她就一定死无葬身之地,她辛辛苦苦爬到这一天,绝对不能就此翻盘!
而烬双看着天后,只是微微觉得,这个女人身上的味道,有点熟悉。
那是同族的味道,同根的血脉。
但转念一想,灵狐族的人,哪里有那么好的命可以坐上天后的位置。
而且这个女人,浑身上下透着骄纵,这让烬双很不顺眼。
天后嘴角勾起笑容,微微点头,“不错不错,不愧是我儿看上的女人,有身段,有手段!”
烬双走近天后,看着被枷锁死死困住的同族们,血红色的眼睛直视着她。
“放了她们。”
天后戏谑地看着烬双。“这孩子,怎么糊涂了呢?能和我说上几句话,已经是你这种卑贱的狐族几生几世都求不来的缘分,怎么还能奢求着,让我按照你的规矩办事?”
烬双拳头微微紧握。
天后手只一挥,“来,绑了!”
难以抗命的烬双,被陈机处的人只一脚,便单膝跪倒在地。
血红色的眼睛瞪着天后。
万年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生活,早已经把天后惯的不知云雾。
登上母仪四界的宝座,一度让天后感到,自己当初的选择真是正确。
甚至,有时候看着妃子们进献上来的稀世的月明珠,天后甚至觉得,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还是会选择用自己女儿的性命,来换今天所拥有的一切。
她笃定自己一定会如此。
一个对待自己都如此狠心的女人,便再不能指望她能对别人有丝毫怜悯。
“瞪我?哈哈,有意思的女人!只可惜,我讨厌有意思的人,等什么呢,砍了吧!”
桃花源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灵狐们看着烬双,眼中含着泪,却不敢言语。
烬双咬着牙。
不行,我不能死,如果我死了,灵狐族就亡了!
烬双抬起头,看着天后笑。
天后微微斜眼,“你笑什么!”
“我肚子里怀的,可是您儿子的脉呢!不心疼么?”
众人哗然。
天后震惊,转过身来,假装镇定地看着烬双。
“这种事情,你敢开丁点玩笑,我有上万种方法可以让你魂飞魄散!”
烬双甩开押着她的两个人,站起身来。
“您耳聪目明,在这天宫里人脉通达,想必不会不知道,我已经在太子殿下那里住了个把月。说句不好听的,天子殿下太拘谨了,若是像人间那些个男人一般,恐怕这月下来,您的孙子已经可以在沐晨时给您请安了!”
天后深吸一口气,看着烬双笃定的眼神。
竟然,有一点像当年的她。
像那个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连自己最好的姐妹都可以杀的她。
这双如此熟悉的血红色的眼睛。
裴煜一把拉起烬双的胳膊,阴险地笑着。
“有没有太子殿下的龙脉,一探便知!”
一道白影闪过,烬双纤细的腰肢被有力的臂膀揽住,狠狠地一脚,踹到了裴煜的心口上。
天后有些愣。
燃渝?
裴煜慌忙跪爬在地上,“太子殿下,臣,臣只是想为这女人把把脉!”
英挺的鼻翼闪着光,忧郁的眼神扫过烬双的脸。
一个回瞥,凛冽的杀气环绕在燃渝身旁。
“这女人?你是指谁?”
裴煜试探着微微抬头,手哆嗦着指着燃渝怀里的烬双。
剑眉一挑,裴煜突然痛苦地捂住自己的喉咙,似乎被什么噎住了一般。
半响,裴煜已经不能说话了。
“既然不会说话,那就干脆什么都不要说。”
燃渝看着目瞪口呆的天后,不慌不忙。
“我怀里的这个人,是我心爱的女人,日后,谁敢伤她分毫,我定让她血本无归!”
天后有些尴尬,只能赔笑。
“太子,听说这位俏女子,有了你的孩子了?”
天后狡黠的眼神扫过燃渝的脸。
烬双心头一紧。
这毕竟是临时想出来的急策,燃渝并不知道,万一被天后抓住了把柄怎么办?
燃渝搂着烬双的手,更紧了。
“不错,是我的孩子。”
烬双微微脸红,抬起头,看着燃渝沉稳的脸。
果然,他最是懂她。
天后笑着,“无妨,这位俏佳人,可以不用做什么记号,只是其他的灵狐,还是要分分类的,这,太子殿下总不好再拦着吧?”
燃渝看了一看烬双,“那我怀中人,我要带回去。百猎宴的时候,我会带她过来的。”
天后一挑眉,点点头。
一个瞬影,燃渝便带着烬双走了。
天后咬紧牙根,看着地上还在哆嗦的裴煜,充满鄙夷。
“滚过来!人都走了,还跪什么跪!”
裴煜抬头看看,站起身来,松口气,擦了擦汗。
“百猎宴,不管用什么方法,这个女人,必须死!”
裴煜低头答是。
凤凰宫。
烬双闷着头往前走,一边走一边抱怨。
“明明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你为什么不让天后饶了我的灵狐兄妹们,一定要烙上标记?”
走着走着,身后突然就没了声响,烬双回头一看,燃渝脸色煞白,走路都有些摇晃了。
烬双心里一慌,跑上前去抱着燃渝。
“你怎么了?”
燃渝握着烬双的手。
“你什么时候有了我的孩子?”
烬双红了脸,“啊?那个啊,那个是情急之策,骗天后的!”
燃渝微微一笑,“那你想有吗?”
燃渝实在坚持不住,昏倒在烬双怀中。
面具后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