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使团……根本就全都是妖？

凌云的话就仿佛一道闪电劈开了张凡的脑袋里疑云。

无数疑团瞬间得到了解答。

如果真的如此，那么他们就需要有一个身怀修为的人不断为其施展法术遮掩妖气，而四方馆事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

所以王石才会被调包！

不仅如此，沿途那么多驿馆，关卡，城池，妖族竟能伪装成使团一路长驱直入，必定是有内鬼。

这个内鬼恐怕身居高位，不，甚至是一个派系。

但目的呢？

“你怎么不上报？”张凡问道。

凌云苦笑：“我第一时间就上报了，可上面根本就不注重这件事。”

不是不注重，是被朝内帮凶压下来了……

“平之…”

张凡一摆手，让其他人保持安静，大脑疯狂运转。

要知道凌云可是司隶校尉，他上报的渠道可和普通官员不同，能把他的消息压下来，莫非帮凶根本就是司隶校尉的人？

不，司隶校尉虽然势大，但是近年来手已经伸不到皇城里了。

猫妖案还有一个疑点，那就是皇城里的那具无头干尸案。

那名千牛卫先被枭首，然后尸体被送到闹市，其目的是嫁祸天师府，可为什么？

第一，杀了一个普通的千牛卫，就算真的是天师府干的，也威胁不到这群道士。

第二，猫妖既然是隐藏在四方馆中，又是如何进入皇城的？

前几日在皇城查案的过程如流水般在他脑海里快速过了一遍，然后在其中一个画面停住了。

【张校尉！】

【这些都是齐国使团带来的贡品……】

千牛卫中郎将，侯忠！

从御马监偷马，一路疏散守卫，让御马畅通无阻地奔出皇城……

能不着痕迹地做到这一点的，只有负责皇城安全的千牛卫！

而那名被枭首的千牛卫，恐怕也是无意间听到了高层的密谋才被人一刀杀死，然后一不做二不休，招来猫妖将尸体吸血，伪造成猫妖杀人的样子，顺便嫁祸给天师府。

那么，目的呢？

他们这么做的最终目的是……

就在张凡的思绪陷入困境时，远处忽然有烟花升空，炸开绚丽的火花。

“那边是……？”

张晏回答道：“是陛下携百官开始的春祭了。”

春祭？

这是由永庆帝亲自主持的祭鬼，司天台和天师府陪伴皇帝左右，从午门开始，沿着京城主干道走到底，代表着巡视天下。

张凡连忙道：“天师在队伍里么？”

“不在……恐怕是受了猫妖案的牵连，陛下终究是对天师府起了疑心。”凌云摇头道，“你的意思是？”

果然！

张凡的心狂跳，又对陆真道：“司天台有什么很重要的，和妖族相关的东西吗？”

陆真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不知道啊，我也没关注过这些，要不我帮你问问王师伯？”

“快问！”

陆真把腰间的五行罗盘摘下来，找店家拿了纸笔，把张凡的问题写下来放在罗盘上。

随后纸自燃起来，转眼化作飞灰。

仅仅过了一会儿，罗盘亮了起来，在半空中映照出三个字。

炼妖鼎。

“炼妖鼎？这东西竟然在司天台！”凌云惊讶地道。

“这是什么东西？”

凌云解释道：“司隶校尉资料库有记载，炼妖鼎是一件天生的法器，有炼化万物之能。

上古时期，一位仙人持之炼化了妖皇，人族才能击败妖族，占据中原。没想到兜兜转转，这件洪荒至宝竟然流转到了司天台手中。”

张凡猛地跳了起来，叫道：“这就对上了！”

他的声音之大，让周围的客人都忍不住看了过来。

张凡疾道：“凌云，你立刻去找陛下，就说有刺客隐藏在队伍中意图弑君！”

在座的人无一不惊。

“那你呢？”

“我去司天台，那里才是妖族的目标，而朝中内鬼的目标才是陛下！”张凡从怀里掏出金符交给凌云，“你拿着这个！”

凌云也不含糊，接过金符就从窗口一跃而出，施展轻功向着城中而去。

“姐，宁安，你们就在这里不要乱走！陆师姐，你跟我来！”

张凡背起陆真，也从窗口处跃走。

“宁安，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张白鹭有些不明就里，但刺客，弑君两个词还是知道是什么意思的。

张晏没有回答，看着张凡离去的方向，脸上满是担忧。

……

长安街是京城最大的主干道，从皇城午门开始，一直延伸到京城内城的正门。

这条主道宽二十丈，两旁的房屋也早被千牛卫占据，司隶校尉，京城五卫，三法司的高手早将长安街沿途都监视起来。

就连一只苍蝇飞过，都至少会被三道视线检查一遍。

春祭，皇帝会走出皇城，对于刺客来说，表面上这是最好下手的时机。

但现实是，无数京城高手会瞬间将意图靠近的人解决掉，绝大多数刺客甚至没机会见到巡视的队伍。

永庆帝坐在华贵的马车中闭目养神。

马车后跟着的是太子和司天台监正，原本这个位置还有天师府的天师，此刻却空了出来。

再后面则是二皇子，几位皇女，然后才是衮衮诸公，朝堂百官。

陆谦也在队伍中，和六部尚书，都察院御史，大理寺卿同列，领头的则是内阁首辅张正以及司隶校尉常尚贤。

远处忽然隐隐传来喧哗声。

“大伴，何事吵闹？”马车里传来永庆帝不满的声音。

“老奴这就去看看。”

李公公退了两步，招来一名小太监，低声道：“你赶紧去看看怎么回事。”

小太监飞奔而去，很快就回来了：“李公公，是一名司隶校尉上报说有刺客，而且想见陛下。”

“有刺客？这种事报与千牛卫不就行了。”

“可是那人有陛下赐的金符……”

金符？李公公皱着眉头，难不成是那个猫妖案的办案官张凡？

这在可是在大典呢，此人恁的不知好歹。

李公公走回到马车边，原话与永庆帝说了一遍。

出乎他意料的是，永庆帝沉默了一会儿，竟然道：“让他过来。”

“是。”

皇帝的口谕立刻传了下去。

很快，凌云就来到了马车前，他顾不得礼仪，立刻大声道：“禀陛下，刺客就藏在……”

这时，惊变陡生！

一声巨响！有如平地炸起的惊雷！

一道光芒忽然在远处冲天而起，那光芒缠绕着无数符文上下纷飞，瞬间就刺破了天空，在夜幕中央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轰……”

肉眼可见的冲击波挟裹着漫天尘埃从光芒处扩散开来，将众人吹的站立不稳！

“护驾！！”

瞬间，无数护卫朝着永庆帝的马车涌去。

凌云厉喝道：“小心千牛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