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已是过了一夜,谢玉能听到外面僧人们念早经的声音
活动一下胳膊,还是很痛,却没有昨日那般痛了,不用看她都知道被打的地方一定全是淤青
那两兄妹,不管是谁,她都不会就这么算了
她下床,见屋内除了她再无别人,那人该是离去了吧
本要离开,却注意到桌子上放着东西,一张纸和一个小瓷瓶
纸上写着:“冰露膏,活血化瘀,你该是需要的,今夜我在王府等你,你若不来,后果自负!”
谢玉气急:“后果自负?威胁我!混蛋。”
说着便将纸揉成了一团
“人不怎么样,东西倒是不错。”
这冰露膏她是知道的,其效果可不止活血化瘀,整个中都城也没有几瓶吧,他却把这种稀有之物给了自己,搞不懂
不要白不要,谢玉拿了东西转头就出去了
昨天不知道,今天再看,这碧落斋可是大国寺里最好的屋子了,还特意起了这么个名字
同谢老夫人和三哥谢书伯回合后,免不了的被问几句,元婴的事不能,被打的事她更不会说,只随意敷衍了几句,便也作罢了
告别寺中僧人,便下山了
译馆内,一人坐在椅子上悠哉悠哉的喝着茶,一人跪在地上
“查的如何。”喝茶的耶律楚然慢悠悠的开口
“属下查到,谢家共兄弟四人,符合年纪的只有四公子谢玉,谢家没有小姐。”耶律楚然随身侍卫虫泗
耶律楚然手中茶杯杯盖落下,发出‘当’一声清脆响声
“怎么会,国师的话不会有错,错必定出在谢家身上,谢玉这个人如何?”
“谢玉自小不在中都长大,半月前刚刚回来,无从可查。”
“不在中都?本王子亲自去会会这个谢四公子。”
谢玉一行人回到谢府已经未时,谢书伯有军务便回军营了,走时也没有正眼看过秦筝儿,秦筝儿的不满和不高兴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
按平时,谢玉现在就该回安王府,可是一想到那个骗了自己的楚钰,还是算了吧,他说的今夜之约,谢玉都没想赴
若说生气,她也只在知道那时有过,今早起来就已不气了,可她却不能再那般平静的面对萧钰珩,依旧当他是楚钰也是不可能的
顺其自然吧
夜里,谢玉脑子里若有所思的,萍妈妈和小蝶因她多少不在家,好不容易住一晚,忙前忙后的准备东西,想让她休息好一点,舒服一点
可她眼里却好似看不到这些,想的却是那人会不会她不去就一直等着
越想她越心烦,哎呀:“萍妈妈,我出去走走,你们不用等我,早些休息。”
留下这句话和屋内大眼看小眼的二人
谢玉出来自己的院子后,一路脚上踢着小石子,因是夜里很多地方还是很黑的,她发出的声音又很轻,别人就很难发现她
可她却发现一个意外的事,她那位表姑母一个人去了老太太的院子
去不奇怪,毕竟是姑侄,奇怪就奇怪在,不该是一个人啊
有猫腻
谢玉原是不理会的,可走了两步觉得不对劲,还是有必要了解一下,便跟了过去
老太太的院子里当值的下人也都撤了,只留了一个老太太的心腹钱嬷嬷守在屋外
这更加重了谢玉的好奇心
她找了个钱嬷嬷看不到的地方溜到了窗下,正好能把屋内二人的话听清楚
“姑母为何同意表哥接那个孩子回来,见了她还有些恍惚,还以为是那个贱人回来了,侄女一见她就想起她那个夺走我一切的娘。”
王氏说话,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愤慨,好似所有的不甘,愤怒都在其中
“她不应该回来,就该留在外面,死在外面。姑母,馨儿的一生都是被那个女人毁了的,那个贱种,我一看到她我就想到云月那个贱人死的时候的样子,她就那么瞪着我,好像在控诉,姑母,她不能留下,姑母…”
王氏回想着当时的场景,云月死时的惨状,眼睛都是惊恐,是惧怕,
“怕什么,云月已经死了15年了,玉儿那孩子更不值得放在眼里,是谢家的子孙就翻腾不出我的手心。只要筝儿嫁给老三,谢家的一切就还是你的。”老太太嫌弃她的胆小,又恨她当年的不争气
此时的老太太完全不是白日里和蔼可亲的祖母,而变成面目可憎之人
窗边一字不差听进耳里的谢玉,此时身子不停的颤抖,她听到了什么,十五年前娘亲死的时候王氏也在,或许可以说母亲的死与她有脱不开的关系?
从她回来就给她温暖,亲切的祖母也跟母亲的死有关系?
那父亲呢?他可知道,知道多少,又做到什么地步呢?
娘,你发生了什么,你的死究竟是谁人的手脚?爹若知道为何不说呢?
她们想让三哥娶秦筝儿,她知道了就没那么容易了
这件事终会有水清镜明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