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凶狠的看向箭支飞射来的方向,牛大柱他们见库拓中箭,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欢呼。
“好样的。”
“我就知道那小家伙不会让我们失望。”
“两个神箭手的配合果然不同凡响。”
“这样凌厉的一箭,就是天王老子也躲不过去!”
“库拓就是个狗熊,怎么能跟天王老子相比,杀这样的畜生,可是我们的神箭手最在行的。”
北蒙人有些傻眼了,一个个目眦欲裂的怒吼着。
“将军”
然后顾不得自己的安危,向库拓这边冲过来。
地善见库拓受伤,那简直比伤了他自己还要绝望。
如今他们这些伤兵残将,唯一能依靠的只有酷拓了,如今库拓却重伤
他吼着护在自己面前的出桀,“不用管我,快去保护地善将军。”
出桀看看地善,又看看库拓,只见那么多人面露惶恐,争先恐后的向库托奔去,最后他将目光投向对面的牛大柱。
语气坚定道:“不,库拓将军有那么多人保护,而地善将军这里只有我。”
地善一愣,随即心中说不出的复杂,难过、悲哀、苦涩。
他为了库拓殚精竭虑,自认为待属下也不薄,可是到了最后,却没有几个人能为他拼上性命。
“出桀,不用管我,你自己的安危要紧。”
出桀那高大的背影依旧挡在他的面前,气喘吁吁的阻挡着四面八方对他逼来的危险。
“出桀死了,还有千万个人可以代替出桀,可将军是军师,无可替代。”
地善听了只有苦涩,两万大军落到如此田地,他这个军师已是罪无可赦,护着他还有何用?
何况他自己也已经是强弩之末,如果是靠意志硬撑着罢了。
牛大柱倒是由衷的评价了句。
“你小子还挺衷心,那大爷就给你个痛快的死法吧!”
出桀拎着刀的手微微颤抖着,面上却是异常的冷静,“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说着,两人又战到了一起。
库拓身受重伤面色已然开始苍白,十几个北蒙人将他守护起来,不让厉国人靠近一步。
浦安修打量四周,今日若想杀了库拓,那就只有把剩下的这些北门人全部解决掉才行了。
瞬间他的攻势变的凌厉起来,他不再执着于杀库拓,而是不断的去挑衅那些北蒙兵。
北蒙人身材高大强壮,硬拼必然占了优势,可动作大开大合便是他们的硬伤,浦安修往往能仗着刁钻的攻势,一击直中要害。
杜锐在库拓中箭之时,就知道自己兴奋的光顾着跟库拓对决,而忘了正事了。
这会儿终于回过神来,亡羊补牢的跟着浦安修一起斩杀北蒙士兵。
看着自己忠心的手下一个个倒下去,库拓心中愤怒、焦灼却又无可奈何,他一动胸口就传来窒息般的疼痛,使得他冷汗连连,头晕目眩的无力动弹。
他库拓生平从未受过这样的重伤,康平城的那次,已经被他定为奇耻大辱,只是那次并未射中要害,箭头拔出,他库拓又是生龙活虎的一条好汉。
他不认为厉国卧虎藏龙,有这样多的好手,随便的一箭就能叫自己去了半条命。
直到他看到身处跑来的两个身影,一高一矮,高的冷俊倨傲,他认识,是那个厉国所谓的神箭手。
难道自己所中的两箭都是他所为?
就在他咬牙切齿的这么想时,眸光一凝,他认出了那个矮小的身影。
只见他手上也拿了一把弓,只看那弓身便知不同凡响。
薛月的身手他是见识过的,此时却有些不确定起来。
仿佛为了应证他的疑惑,两人不再掩藏,当着众人的面同时拔出一支箭搭在弓弦上。
毫不犹豫的两箭齐射,“嘭嘭”两声,库拓面露青筋的看过去。
一个被一箭穿心,一个被射穿脑袋。
这两个都是他十分看重的手下,都是经过千挑万选,跟着他征战沙场出生入死无数次的兄弟。
而今竟然不敌一箭之力。
两人又同时拿箭,裴峰似是无意的问了句:“怎么不让他们看看你的三箭齐射?”
“有自己人。”
一问一答间,双箭齐飞,又是两个北蒙人倒了下去。
库拓阴沉扭曲的冷声对护在自己身边的人道:“快去杀了那两个人。”
众人自然发现了远处那两个箭手,得了令,快速的分出五个人向两人冲去。
在他们看来,他们箭术虽然高强,只是一大一那小的明显就没有战斗力,五个人足以不费力的快速解决掉两人。
看到有人向他们冲来,两人迅速把弓挂到身上,同时拔出腿间的短刃。
动作一致,仿佛商量好了的,又或者是经过了无数次的演练。
冲过来的五个北蒙人都是高手,李善时刻关注着自己的两个偶像,看到这种情况,一脚踹飞面前的敌人,提着刀就跟了过去。
那个被踹的倒退的北蒙人,回过神来却发现面前的人不见了,他四下张望,一眼就看见了着急忙慌的李善。
“小子,踹了爷爷就想跑”
然后也跟着追了过去。
太阳越来越大,照在大地上像是要把空气中的水分都蒸干了。
李善跑的气喘吁吁,汗流浃背,汗水顺着额角直流,滴在胸襟上,头发黏哒哒的粘在头上,他用力的抹了把,心中暗骂了句鬼天气。
不远处裴峰薛月和五个北蒙兵谁都奈何不得谁。
本以为弱不禁风的小子,在他们的围攻之下却是冷静异常、游刃有余。
反而是他们几招之间已经带了伤。
那边,库拓眼看如此,知道这俩人不除必成大患。
他拼尽全力怒吼一声:“一定要杀了那俩人。”
或许是他太激动了,只感觉胸口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几乎让他站立不稳。
库拓猛地将九环刀戳在地上,只有这样才能勉强撑住他那高大强壮的身体不倒下。
五人的动作变得狠辣、不顾一切,裴峰感觉到了压力。
他看向薛月,见她依旧是那样的面无表情,只是出手的动作却越来越凌厉。
几个回合间,裴峰的手臂被砍了一刀,他回敬了对方一刀,砍在对方的脖子上,温热的鲜血喷洒了他一脸,那人瞪大了眼睛猛然倒地。
顾不得去擦脸,裴峰苦笑,暗下决定,以后真的不能只顾着箭术,他这近身战也要好好练习了。
只听身后传来叮的一声,他猛地回头,薛月替他挡开了背后的冷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