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把窗子关上,青松观的人来了!”
“嘘,千万别被他们发现,否则就会有大麻烦!”
“我们村送往轻松观的仙童,只有这一次有所减少,却马上遭遇‘水鬼’之患!还说什么庇佑我们村,我看分明是他们故意弄来的‘水鬼’!”
“大家说得没错,跟着青松观,还不如跟着叶家!”
“嘘!青松观的人就在村口,你不要命了!”
……
破旧的屋子里,陆陆续续响起几声微不可查的议论。随即像是被人揪住嗓子,突然停住。
几个声音在凡人听来,传的距离极为有限。但在几个练气修士的耳中,却清晰无比。
叶枫心中顿时疑窦丛生。
每三年一次进入青松观的仙童,大多源自由域内村镇的凡人。
反过来,修仙势力也会为凡人提供庇护。
凡人遭遇妖物鬼怪时,都会毫不犹豫地,向其依附的仙门势力寻求帮助。
但这个南湖村却颇为奇怪。
向青松观寻求帮助,代表的本应该是信任;可如今看来,他们却怀疑青松观才是“水鬼”的罪魁祸首!
朱金脸色立刻阴沉下来,瞪向几间屋子,愤怒地说道:
“这些人真是不识抬举,不领情也就罢了,反而如此污蔑我等!”
朱金的声音并未掩饰,附近足以听得清清楚楚。
原本的几间屋子里,顿时传来一阵凳子不断磕地的声音。显示其上之人正颤抖不止。
陈钟见对方大有破门而入、抓几个凡人泄愤之意,急忙开口缓和气氛:
“师兄请息怒。我们此行是为了完成观中任务,领取奖励。何必跟区区几个凡人计较!
更何况,凡人听信一些惑众的妖言也不奇怪。既然此事是由村中赵氏所求,我们不妨听听赵氏族长之言!”
朱金微微一愣,随即狠狠瞪了陈钟一眼:
“这还用你说?我早就知道!哼!”
陈钟僵硬片刻,随后立刻笑着附和几声。
几人说话间,一阵急促而凌乱的脚步声快速靠近。
叶枫抬眼一看,发现一行近十人朝着自己三人走来。
为首之人,乃是一个四五十岁、身体圆润富态的老者。
此人虽身躯健硕,但脸色苍白。见到叶枫三人时,眼中顿时泛起惊喜之色:
“鄙人乃赵氏族长。敢问三位仙师,可是来自于青松观的大人?”
为首的朱金轻蔑地扫了几人一眼,似乎并不愿意亲自搭话。
还是经验最为丰富的陈钟出来交涉:
“只有筑基修士,才有资格称为仙师。我等只是观中的仙徒。”
“下榻之处早已备好,请三位仙徒大人这就随我来。”
叶枫三人随着赵氏族长,走向赵氏宗祠。
几人一边走一边注意四周。
从方才赵氏族长出现,村民便相继小心翼翼地打开门窗,探头打量着叶枫三人。目光之中,大都充满着惊惧与怀疑。
走过一段距离,叶枫发现,自某处开始,屋子里都空了下来。
“赵族长,为何这么多屋子里面都没人?”
“回禀叶仙师,他们都挤在我们宗祠内避难。”
原来,南湖村中,以赵姓族人居多,都以青松观为尊。
但居住在南湖村外围的人,对青松观持摇摆、甚至敌对的态度。每次村中出事,不论大小,都把脏水泼向青松观。
此次村中屡屡有人在湖边失踪,这些居住在外围的人,自然无法到赵氏宗祠内避难。
无法得到庇护,便更加怨恨青松观,也就更为卖力地随意攀咬。
片刻之后,众人便已抵达宗祠。
宗祠之前,两座石狮在门前伫立,惟妙惟肖、气势非凡。
叶枫心中一动,向眼中运起法力,微不可查地打出一道法咒,开启法眼。
原本平平无奇的石狮登时一变,身上灵光流转,连同一股迫人的气机将宗祠笼罩在内,令人无法窥探。
这显然是一套阵法,而且比叶枫那套护卫洞府的阵法高明得多!
此阵隐隐透着一股金火之势,如若有妖物鬼怪乱来便会立刻惊动阵法,遭遇阵法打杀。
“阵法不错,难怪这般多人都来宗祠避难。你们赵家虽居弹丸之地,没想到也有好东西。”
陈钟顶了石狮片刻,随后目光一亮,大有深意地说道。
显然,此人对这等事如此轻车熟路,一定处理过许类似之事。
叶枫对阵法虽也颇为眼红,但也知道,最多只能这样口头提点几句。至于对方是否给予好处、具体多少,全凭自觉。
毕竟他们三人是来执行任务,不能明目张胆地敲域下凡人的竹杠。
赵氏族长正欲回话,一旁的朱金轻蔑地扫了叶枫二人一眼,嗤笑道:
“再好的东西,也应该是赵家先祖所留,传到现在也值不了几块灵石。
二位还是问些该问的,除掉鬼物要紧。”
叶枫二人脸色立刻阴沉下来,双目中泛起阵阵冷光。
赵氏族长见此,脸色“唰”地苍白无比,立刻将头埋低,生怕掺进三人的矛盾,被殃及池鱼。
“你们这里距离临漳县城并不远,而县城应该也有一位隶属朝廷的练气修士。你们去求助时,他们有何种说法?”
听到叶枫之言,赵氏族长这才松了口气。
“回叶大人。县衙之人,根本就是一群酒囊饭袋。至于那个所谓的‘修士’,更职位确实有,可从未听说有这么个人。”
叶枫点了点头。
朝廷势弱、形同虚设,远无法在所有的县城都派一名修士驻守,哪怕只是最低级的练气修士。
卢国的凡人,都掌控在各大仙门道观的手中。一旦出了事,除非朝廷的实控区域,否则他们躲还来不及,自然不会出多少力。
赵氏族长带着三人到宗祠之内,一边用丰盛的酒席招待,一边交代其中的细节。
“这些日子失踪之人,都是男子。
事后尸体全都踪迹全无,在湖边各只留下一套鲜红的喜服……”
“现在回想起来,似乎与三月前,一个出嫁的女子有关。”
“那现在怎么不叫那个女子出来?”
赵族长听闻朱金之言,身躯猛地一抖,抬起苍白的面孔,神色极为恐惧:
“早……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