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山渡口,是隐剑流最初选择登陆的渡口。
现如今已经发展成了一个规模宏大的出海口。
来往的苦力,在监工的鞭策下。
一个个脸朝大海背朝天,喘口气的功夫都得不到。
不间断地将巨大的箱子抬上港口的货船。
“都特么手脚麻利点,又想挨鞭子了?!”
“这些可都是运给滑瓢大人的贡品,过几天就要出海的!”
监工正要继续鞭策,身旁却走来一名红发武士,一把夺过手中的鞭子。
“现在苦力这么难抓,你这么用力,万一打死他们怎么办!”
“是是是,大人说得对,小的记住了,以后一定下手拿捏分寸!”
柳生风间却是嫌烦地摆摆手,让他滚开。
几步走到一名劳工面前。
“小兄弟,累了就去边上休息一下,有我在他不会再无故罚你了。”
随后更是大声要求给苦力们休息时间,监工本想说些什么,却挨了柳生风间一巴掌。
这一举动,顿时引起周遭其他劳工抬头围观。
“你们快看,是风间大人来了,唉!也只有他在的时候我们才能休息啊。”
“是啊,风间大人真的是好人啊,比比看就知道,那些个监工真不是东西!”
“不仅如此,每次风间大人来,咱们都可以加餐啊,中午这顿许是能吃上窝窝头了。”
苦力们珍惜着难得的休息时光,此时正聚坐在一起聊起天。
一名少年开口道:“不过如此,你们就感恩戴德了?监工压榨我们,难道他们隐剑流不是始作俑者?”
少年的发言却很快引起了其他苦力的反感,一位上年纪的老者骂道。
“臭小子你又懂什么,除了咱们其他男人全都被杀了,咱们能活下来,多亏了风间大人的仁慈,安排给我们这份差事,这是救了我们!”
“对对!要怪就怪这监工狐假虎威,有机会我们一定要胖揍他一顿!”
少年震惊地望着这一幕,很难理解这些人为什么要对施虐者感恩戴德。
明明在这之前每个人都有自己完整的家庭。
现在破坏自己安定生活的凶手就在眼前。
这群人倒反过来感谢仇人不杀之恩!
“你们知不知道箱子里装的什么,刚才我抬箱子的时候,听见里面有动……”
刚才的老者闻言慌忙捂住少年的嘴巴,一脸惊恐,
那双枯朽若枝的手,使出的力道,大得仿佛要掐死这少年也不足惜。
“你不想活啦!隐剑流的人说了,我们不能打开箱子,违者小命可就保不住了!”
老者还要说些什么,一旁的监工却已经嚷嚷着苦力们干活。
继续用鞭子抽打着苦力们,而苦力们的效率在短暂的休息后,确实有了显著提升。
监工暗暗赞道:“风间大人真聪明,唱唱白脸这些家伙的效率就上去了。”
摸了摸怀中揣的铜钱,顿时觉得自己这一巴掌挨得挺值。
而先前的少年却趁着监工不注意,偷偷来到一个角落。
小心翼翼地撬开其中某个箱子的角落,才露出条缝。
箱子里顿时有了动静,透过狭小的视线。
少年看到一名十几岁的少女被捆绑着手脚。
嘴里也被塞上棉布,只能发出细细的呜咽声。
见到缝隙处传来的光亮,少女目光随之望去,正好与少年四目相对。
就在少年愣神之际,突然感觉脑后一疼。
原来是之前叮嘱自己的老者,此时正一脸严肃地盯着自己。
“我就知道你小子会来偷看,赶紧把箱子合上,咱们把它抬上船!”
少年震惊地指着木箱,“有姑娘!这里面是活人啊叔!”
老者急忙上前捂着少年的嘴巴,紧张的四下张望,在确定没有外人后才慢慢松开了手。
“忌家娃儿,你以为我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吗?打从咱们被抓到这,没死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
“叔求你别管其他的事了,给你们忌家留个后吧,都什么时候了,能活比啥都强!”
刘老头苦口婆心的劝说着,见少年不再反抗,这才缓缓松开了手。
随后那少年木讷地跟着刘老头抬起来箱子,慢慢沿着走到货船上。
船舱里,已经满满都是箱子,再知道箱内是什么后,少年的内心不免有些动摇。
最终还是刘老头,硬拉着少年出了船舱。
忌霞殇本以为自己在离开郝剑后,可以逃离这个地狱。
却没有想到被隐剑流的人撞见,好在自己的装扮没有让对方认出男主。
最终被带到了遥山渡口做苦力,才在这里遇上了同镇的刘老头。
“刘叔……你一丁点都没想过报仇吗?有人告诉我,说人不应该做软骨头。”
想起郝剑的话,忌霞殇的心中,仿佛有团火焰正在熊熊燃烧。
“报仇?你脑子坏了?你敌得过他们手里的刀吗!”
刘老头说着,指向了一旁的乱葬岗。
“那些都是硬骨头,过段时间坟头草都长起来了,你要和他们学?”
刘老头慈爱地看着忌霞殇,眼角有些湿润。
“咱们镇子上的人,恐怕就剩下咱俩了,咱们得活着!”
“无论用什么办法都得活着!咱们和那些舞刀弄枪的人不一样,明白吗!”
刘老头的语气有些哽咽,看着忌霞殇,仿佛看到了亲人的影子。
下意识把她往自己怀里揽了揽,平复式轻拍忌霞殇的后背。
这一刻,忌霞殇感觉心中那一团火熄灭了。
再也没有了先前杀死骨女时的感觉。
虽然已经不再畏惧,但是自己仍须活着。
两人来到劳工群,正打算再扛起一个木箱。
遥山外围,忽有一阵躁动传来。
那之后,不停有隐剑流的武士,朝着渡口外围集结。
“刘叔,那边是出什么大事了吗?”
“我来的比你早,听说过一丢丢,应该是那位大人物要来。”
刘老头的话音刚落,天空中就忽然降下两道身影。
正是先前与阿宝对战的大天狗与犬神,两人的服饰看起来也是颇为狼狈。
显然在遇到郝剑之后,二人又与其他势力发生了战斗。
“玛德,要不是先前被那只熊猫伤了手,我也不至于搞得这副惨相!”
“别说了,要不是你主动找上那辆马车,我们也不会受到这么大损失,现在骨女也死了,从残留的剑痕来看,马车主人肯定有参与其中。”
大天狗冷哼一声,骂道:“好恶毒的手段,封死了骨女妖力后,再用木棍殴打致死,下次让我遇到,我一定要亲手剥了他的皮做鞋底!”
两妖边走边聊,一旁的隐剑流武士,纷纷恭敬鞠躬给两人让开道路。
“你就不要嘴硬了,我们未必是车中剑客的对手,这件事我们还是要和隐剑流说清楚,毕竟只是合作关系,丢性命的买卖可划不来。”
“你说得对,等这批贡品运回东瀛,我们就回去面见滑瓢大人,日后有机会我们再……”
两人行至中途,犬神突然敏锐地嗅了嗅鼻子。
随后扭过头,目光凶狠地望向了苦力营。
“这里中有人接触过骨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