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七章有人来投(1 / 1)莫有光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日上中天,阳光灿烂,城外的黄巾军已经停止了挑战,但城中的汉军却依旧惴惴不安。

明日辰时三刻,李汗青就要攻城了!

到时候谁能挡得住他?

不要说普通士卒,便是朱儁曹操等一干将领也都忐忑不已。

单骑冲千骑所向披靡,带伤上阵一招击败江东孙文台,单骑挑将无人敢应……

那样张狂霸道的李汗青,谁人敢撄其锋?

那样悍勇无匹的李汗青,谁人能挡?

至少,这长社城中肯定没人能挡得住他!

更可怕的是,被他那么一闹,军中士气低迷,城中百姓离心……战斗还没有打响呢,长社城便已危如累卵了!

走下城头,朱儁突然冲随侍在侧的一个亲卫吩咐了一声,“方雷,将亲卫分散到各坊街……严防百姓串联生事!”

他麾下还有近三千步骑,只要城中不乱,据城而守就尚有一战之力。

可是,一旦城中百姓听了黄巾军的蛊惑闹出什么乱子来,这城就如何也守不住了!

“诺!”

那亲卫连忙允诺一声,一拨马缰匆匆而去。

一旁的曹操张了张嘴,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朱儁却突然望向了他,“孟德,跟我一起去拜会一下钟家家主!”

颍川郡置于秦王政十七年,此后四百多年来一直是天下屈指可数的大郡,如今下辖十二县,是除京师外人口最多、最为繁华之地,文化底蕴深厚,更有十二大名门望族,长社钟家便是其中之一。

钟家兴起于桓帝时期,时任家主钟皓以诗律授门徒千余人,名显于世,被尊为“颍川四长”之一,但最终却身陷“党锢之祸”,自那以后钟氏子孙便被禁止入仕。

如今的钟家子孙虽然仕途断绝,但在地方的影响力却不可小觑,这就是朱儁准备去拜会钟家家主的原因。

曹操自然明白朱儁的打算,却轻轻地劝了一句,“大人,钟家受党锢之祸久矣,只怕值此危难之际……”

说着,却是一声长叹,“阉党祸国啊!”

自桓帝以来,阉党弄权,前后三次党锢之祸也不知断绝了多少英才的入仕之路,否则,大汉江山何至于糜烂至此?

朱儁自然明白曹操的愤懑,却唯有无奈地叹了口气,“季明公德行显于世,只望钟氏子孙也能深明大义吧!”

只是,他话音刚落,便有一个军士匆匆策马而来,神色惶急,“报……孙司马所部私兵意欲出城,校尉大人已经带人前去弹压……还请大人定夺!”

朱儁还未搭话,曹操已是神色大变,“大人,万万不可强行弹压!”

所谓私兵也就是家兵,孙坚此来在江东招募了近千江东子弟以为家兵,皆是悍勇敢战之人,当日在葫芦谷遇伏后,孙坚的性命就是那些江东子弟拼死救回来的。

严格说来,那些江东子弟都是孙坚的私人部曲,如今孙坚落魄而走,他们前去相寻合情合理,如果强行弹压,只怕会祸起萧墙!

朱儁自然也明白其中的厉害,只是难抑怒气,“好一个李汗青……”

很显然,李汗青刚刚那一闹,影响还远远没有结束。

军中士气本就低落,如今孙坚的部曲又要离城,朱儁哪里还顾得上去拜会钟家家主?

钟家祖宅在城北槐树坊。

此刻,钟家大宅朱门紧闭,一众家兵正在前院操练,个个披甲带刀,呼喝行武之间,自有一股肃杀雄壮之气。

内院正厅里,一身素衣长袍的花甲老者盘膝而坐,不束发、不戴冠,自有一股洒脱之意,只是,他正凝望面前的长琴,浓眉紧锁,隐有忧色。

这正是长社钟氏当代家主钟迪。

在他下首的位置还坐着一个老者,同样一副疏狂之士的打扮,同样浓眉紧锁,难掩忧色。

厅中,五个青年躬身肃立,有人在悄然观望,有人面有忧色,也有人隐有雀跃之色。

突然,钟迪从长琴上移开了目光,缓缓扫过躬身肃立厅中的五个青年,最后停在了左首那个身材魁伟面容俊朗的青年脸上,轻轻地开了口,“元长……说说你的意见吧!”

这青年便是钟迪的长子——钟繇,字元长。

“父亲!”

钟繇恭恭敬敬地作了个揖,神情自若,“元长以为……城必破!”

此言一出,众人神色各异,忧者更忧,喜者更喜,钟迪却不动声色,“然后呢?”

钟繇淡然一笑,“然后,我等只需静观其变即可!”

只是,他话音刚落,便有一个青年笑意一敛,急切相驳,“大哥既知城必破,又如何能说出静观其变的话来?”

此人是钟敷之子,钟迪之侄——钟旻,字仲德。

“三弟,”

钟繇却依旧神情自若,“正因为城必破,所以我等才要静观其变!”

说着,他又冲钟迪作了个揖,“父亲,我钟氏以诗书传家,门风清白,投敌一途万不可行,但……明知城必破,也不可强自逞能为族人招来杀身之祸,还请家主决断!”

钟迪沉默不语,一双眉头皱得更紧了。

原本,以他钟家的家风,当此危难之际,自当行那忠君报国之烈事。

可是,听自家长子这话……只怕家族子弟早已因党锢之祸对朝廷生出怨念了啊!

见钟迪沉吟不语,先前那青年还以为他也有开城投黄巾的念头,连忙劝谏,“伯父,仲德以为,汉家天子昏聩,阉党擅权,朝政糜烂,大乱将至!当此之际,我钟氏当早做谋划,断不能为汉家江山做了殉葬品!”

“对!”

闻言,连忙又有一个青年连忙附和,“父亲,黄巾军既有为黎民致太平的大义,又有李汗青那等绝世猛将,定能成就大事,若我们此时前去投……”

“嘭……”

只是,他话未说完,钟迪便是一拳砸在了面前的长琴上,怒气勃发,“胡闹!我钟氏一门以诗书传家,先祖季明公德行显于天下,我等又岂能做出那乱臣贼子的行径?”

说着,他一瞪那青年,痛心疾首,“仲贤,你自幼熟读诗书,怎地也会被贼人的巧言令色所蛊惑?”

仲贤正是他的幼子,单名一个进字。

闻言,钟进却脖子一梗,“父亲,察其言、观其行,方知其可与不可!黄巾军数万大军兵临城下,又有悍勇如李汗青者,士气高亢;而朱儁率数千残部据城而守,避不出战,士气低迷……若非顾忌杀戮过重,黄巾军何以会劝降,何以会挑将?”

他越说越激动,“反观官军,连战连败,以至于避而不战,明言要黄巾军强攻城池……此举分明是要拉城中百姓陪葬!两相对比,孰仁孰不仁?”

说罢,他昂首而立,直视钟迪,再无一丝惧意。

钟迪紧紧地盯着他,最终却无奈地叹了口气,“仲贤所言……不无道理,但是,黄巾仁与不仁还不可妄下结论!我等肩负长社钟氏的兴亡和荣辱,断不可行差踏错一步啊!”

说着,他一望依旧神色自若的钟繇,“就依元长所言,先静观其变吧!”

黄巾军宣扬的致太平确实合他的心意,而且黄巾军目前的手段也算温和,可是,那毕竟是一帮乱民,安知他们不会说一套做一套?

若他们真是说一套做一套的巧言令色之徒,钟家此时前去投奔,岂不是……

正如他所说,他肩负着长社钟氏的兴亡荣辱,断不可行差踏错一步!

所以,他决定还是静观其变。

与此同时,在这长社城中,如钟迪这般决定静观其便的乡绅豪强不在少数,却也有那沉不住气的豪强已经做出了决断。

而李汗青虽然相信自己这两天的努力肯定会给守城的汉军带去一些影响,却也想不到影响会如此之大。

此时,他正在中军大帐跟波才和几个长幕僚议着明日的攻城计划。

“要攻下长社城不难,难的是,要如何才能攻下长社城而不让长社城生灵涂炭,沦为一片废墟!”

“这是我军攻略的第一座城池,若不能在这座城池下把我军仁义之师的形象树立起来,那么,在今后的攻城战中肯定将受到更加激烈的抵抗……”

李汗青侃侃而谈,有人点头赞许,也有人摇头苦笑,“汗青所言不无道理,只是……世事往往知难行易啊!”

“报……”

正在此时,一个军士匆匆地冲了进来,“长社城突然西门大开,百余敌军步骑冲出城来似要前去求援,军侯已经前去阻截……”

“报……”

那军士话音未落,又一个军士匆匆地冲了进来,满脸喜色,“城中豪侠周武、方宏率一百五十二人自南门冲出,要投我军李汗青!”

此言一出,帐中陡然一寂,李汗青与波才等人面面相觑……

有人来投?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