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的花包,街上有订做的,但馅特少,咬了半天,还没见到馅,不象自己做的花包,实打实的,一咬下去,黑芝麻冬瓜都在流动。
黄一曦晚饭只喝几口汤,就是在等着花包呢。
香甜的花包,再配上绿茶,既解腻又不上火,黄一曦一口气干掉一个,黄一闪的妻子黄淇眼角不由地抽了抽。
生完孩子后,她的身材就象这花包迅速发酵,为了好看,晚上很少吃主食,哪象这个小姑子,中午干掉起码半斤的五花肉,晚上还吃了一个起码有近一斤的花包,还是那么瘦。
吃得比猪多,还不见半两肉,让人羡慕。
她和黄大妹对看一眼,两个人心照不宣地叹了一口气。
做好花包,还得摆粿合。
花包打底,要加上“八仙过海”的妆糕人,还有手工做的红花配绿叶。
刚出炉的花包太热了,不好插造型,会塌下去,只适合入口,黄一曦觉得她长了一个很传统的胃。平常时容量很过年时都无底洞。
下午到现在,喝了许多茶,饿得直打抖,吃了一个花包,还没觉得饱。想再吃一个,又怕撑着了,是干点活,消化一下再吃。
黄一曦根本不知道两个嫂子在想什么,吃完花包温度还没降多少,她也不再守着花包,看到黄向东黄向兰几个小辈都在折天公金,也过去跟着折。
黄一曦折了一会儿,感觉有点不对劲,她偷偷地拉住黄一闪的妻子黄淇。
“我们家有什么喜事吗?”
黄一曦看着眉眼都带着笑的俞美清,低声问黄淇,“奶奶今年怎么怎么对你们这么好,都没叫你们干活。”
黄淇偷偷地靠过来,小声神秘低语,“一闪和一雷的老婆都有身子了,月份小奶奶不让说。”
这是放开计生政策后黄家人的喜事,黄一曦瞬间秒懂,俞美清喜欢多子多孙,看她看来,没有超过她生的数量,都不是黄家人的功臣。
黄淇有点不服气,“人家命好,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当初我怀孕的时候都得偷偷摸摸,不敢让人知道,等生了又有一堆麻烦事,我们好不容易把向菊的户口放在我妈户口本里,让她变成我妹妹,没想到转眼又鼓励多生了。”
“那你再生几个翻本?”
黄一曦绝对是良心建议。
“去你的,你当我是猪母呀。”黄淇捅了一下黄一曦,往商洛宇的方向眨眨眼,“你的好事也近了吧?”
黄一曦笑笑,在众人眼里,一个男人能带回家住在家里,应该是很确定的关系吧,可是她和商洛宇好象还有很多坎没跨过呢。
自从她和商洛宇,好象也没有很炽热的时候,反而象生活在一起多年的老夫妻,有点相懦以沫的感觉。
可若是让她选择别人,却好象从来没有那种心思。
好象从十四岁开始,她就一直有这么一念头,如果是商洛宇,可以,如果商洛宇再离开,她也不会要死要活的,但同样地,对别人也没有那种心思。
只不过她和一鸣他们几个的媳妇都不太熟,也不会说很私密的话,因此也没有多说。
黄淇是个识趣的人,见黄一曦没有接下去的意思,也就转移话题,“听说大堂嫂的工作是你帮忙调动的,她怎么对你还是怪怪的?”
陆慧是本科生,自恃是文化人,对初中毕业的黄大妹和黄淇很冷淡,也就黄一曦文凭比她大张,能入得了她的眼,因此只要在崇仁里,陆慧对黄一曦一向很热络。
可这一次完全不同,也不是说陆慧和黄一曦连招呼都没有打,实则她对黄一曦还是客客气气的,只是微笑的时候达不到眼底,透露出拒人千里的样子。
明眼人一看都知道,她们两个之间肯定发生了什么。
黄淇尤其感兴趣,她就是想不明白,要是黄一曦能这么帮她,她把黄一曦当菩萨供了也愿意。
黄一曦懒得说陆慧的坏话,她示意黄淇把旁边一个空的红塑料袋拿过来装折好的天公金,“也不是什么大事,都是自家人,有什么好感谢的。”
黄淇抓了抓头发,不解地问,“这还不是大事呀,大哥都办不到的事你都办到了,还不算大事,你就不用替她打马虎眼了,她那种人表面上很清高,实则世俗得很,我也不喜欢她,别看她对人很有礼貌,可以我就是觉得她很假,倒不如二嫂,对人冷是冷一点,但不会鬼鬼怪怪的。”
她读书少,没那么多弯肠子说拐弯的话,可是不代表她傻。
黄淇来没多久就会说白水州话,可是说了这么多年,那个调还是有点奇怪,就象外国人说中国话一样,黄一曦不由地笑了笑,面对黄淇的抱怨她虽然心有同感,但却不愿意多说,黄淇毕竟是三婶的儿媳妇,万一自己无心说出哪句话被她有心或无意中告诉三婶,那事情就大条了。
她也明白,黄淇这话明面上关心,实则也有点挑拨的意思,她不喜欢陆慧,同是外地人来当黄家的媳妇,凭什么她见谁都得笑,陆慧却能脸孔朝天。
不过也难怪陆慧高傲,四个堂哥娶的老婆中,陆慧的文凭最高,虽然后来黄一电娶的妻子也是大学生,但目前为止,只有她一个人有固定工作。
黄淇东拉西扯一些琐事,黄一曦有点厌烦了,有些事在她在看来都是一笑了之没有必要注意的事,她却很看重,幸好黄向兰拿了一碟小点心过来,黄一曦赶紧接过来,又去泡了一杯茶。
是个乖孩子,和她妈妈不同,不愧是黄家的。
黄淇看到黄向兰过来,自然不好意思当面说她妈妈的坏话,也就停了口,大家都停下来休息。
斌哥的那几个唱曲的朋友刚才一直喝茶,没吃花包也不吃点心,黄一闪见状弄了小火锅,拿出两瓶黄一曦带回来的茅台,他们都不喝,倒是喜欢黄一闪的朋友送的自酿的红酒。
红酒不酸,黄一曦吃不下火锅,索性拿了几片姜和几粒咸梅,温了一壶红酒,各倒一杯给爷爷奶奶和妈妈,剩下的她自己留了。
也不吃火锅,拿了几块中午炸的咸带鱼,又抓了两把花生,商洛宇也凑过来,就着黄一曦的杯子试了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