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伯光二月底便把土豆种植在一片看起来肥沃的土地上,玉米种子太少,种在土豆田旁边。那些辣椒则种在自家的篱笆院中,给田老娘找点活儿干。免得她闲下来胡思乱想。
田伯光闲下来后,教给了海盗制作海盐的方法,前世看抖音见识过制盐,照葫芦画瓢教给弟子,又让弟子教给海盗,没用多久,很多人便学会了,虽然制作的不多,但足够大家日常所需。
制作出来的盐干净洁白,没有异味,很受众海盗喜欢。几个经常跑来海盗营地蹭饭的山民孩子告诉了山民,便有了山民拿野味换盐的小生意。慢慢的,竟然有很远地方的山民跑来换盐。
田伯光看不起这点小生意,他来到东藩岛这么久了,一直心忧藁城滹沱河学堂。
杀了嵩山派那么多人,嵩山派找不到他,可找得到滹沱河学堂,万一报复起来,学堂十有八九抵挡不住,非吃大亏不可。
还有龙田村哪里也有三四十个快刀门弟子,也是时候把他们带到东藩岛了,哪里留三五个弟子看着那些田地就行。
田伯光一天天都在焦虑,王芳芳和田雅都看不下去,恰好两个人又怀孕了,被田伯光骚扰的厌烦,便把他撵走了。临走前田伯光千叮咛万嘱咐,生怕东藩岛出事。可滹沱河学堂也不能不管,给田老娘磕了个头,一跺脚走了。
悄悄回到福清县,田伯光留下五个弟子,把其他十二人带在身边,趁夜离开。免得和顾家人见面。此时他还不想和顾家人对上,不是惹起惹不起,是现在没时间惹他们。
方义亭回程把田伯光交给他的快刀门弟子,外加八十多匹马带回了东藩岛,都是高头大马,可惜的是所有公马都已经阉割了,母马只有十多匹。
想要这些母马做种,以后必须要找公马做种,方义亭接了这个任务,心里开始琢磨下次出去抢劫何处。
田伯光等人骑马摸黑走路,大家从福清到福州,只走了一夜,然后就怜惜马匹,在福州停了一天,专门请人削马蹄钉马蹄铁,喂得饱饱的,又在夜里赶路。
不一日到了河南地界,一名叫田笑蜀的男弟子提议道:“师父,你老人家担心嵩山派报复学堂,与其咱们去学堂守株待兔,还不如直捣黄龙,主动找嵩山派的麻烦呢。”
田笑蜀曾经在护送书坊财产时被朱见泽的人砍掉了左手四根手指头,四根指头都只剩一节,非常不方便。这次田伯光让他留守,他却很不愿意。
这个弟子性情坚毅,剑法非常不错,曾经两年年级第一,如今才十七岁,已经能独当一面。
田伯光笑问:“笑蜀,你有什么计划?”田笑蜀道:“师父,弟子没什么计划,只是师父你说过,进攻是最好的防守。”
田伯光道:“是呀,单纯防守太被动了。那咱们就去嵩山看看。嵩山派十三太保才死了几个,为师不放心啊,总得把左冷禅和别的太保都弄死了,不然报复来报复去的烦人。”田伯光带队去往嵩山。
田伯光并不知道嵩山派确切地址,路上吃饭时找人问了问,才知道嵩山有个嵩山峰,嵩山派就在那里。同时得到一个消息,一位嵩山派长老因病去世,嵩山派正在办丧事。
田伯光心想,嵩山派办丧事,那么很多弟子应该都在,这要是潜伏进去下毒,一定事半功倍。
检查了一下随身携带的毒药,心里一声叹息,药不多了啊,也就剩下一二百人的量,嵩山派那么多人,药不够呀!
跟十二弟子说了一下心里想法,田笑蜀想了想,道:“师父,现在快要到夏天了,别的东西不好找,毒蘑菇还不好找么,不如咱们分头找找看。”田伯光道:“那就找找看,大家分头行动,能找多少找多少,明天在八龙潭汇合。”
昆仑山,光明顶。汪直站在一间高大的石屋当中,看着面前的火焰,心里暗暗苦笑,魔教余孽果然不能小看啊,为了这朵火焰,太敢拼命了,看似都是普通农夫,只不过三百多人,还男女老幼都有,居然硬生生拼死了自己一半手下。这些手下可都是高手,随便拉出一个来,都能打自己这样的十个。
死了这么多人,只为了这样一朵火焰。信仰之力啊!竟然如此的让人前赴后继,死不旋踵。
两个老太监都死了,这二人杀人最多,也遭到了最多的攻击。普通攻击很难给两个老太监造成伤害,但是一群人豁出命往这两个老太监身上泼火油,那就不是武功能解决的问题了。
不过有近百人陪着两个老太监一起烧死,也直接让这些魔教精英死尽,剩下的老弱妇孺轻易就被斩尽杀绝。
两个手下抬来一筐土,汪直努努嘴,这二人就把土倒在了火焰上,那火焰顿时不见了踪影。
汪直心有余悸,不知道附近会不会还有魔教的人,出来看到手下互相包扎伤口,觉得自己真是年少无知,做事冒失,大明有的是卫所,有的是士兵,干嘛自己要来亲身犯险。
那两个老太监是皇帝亲自派来保护自己的,现在害得他们丧命,回去了不定怎么挨骂呢!
汪直想起皇帝,不由自主的摸摸臀部,深深地叹了口气。
汪直等手下都包扎好了,一声令下,大家搀扶着受伤重的,一步步下了光明顶。汪直亲自拎着一个袋子,里面装着《大小明王出世经》等魔教书籍,这是汪直剿灭光明顶魔教余孽的证物,不然死了那么多人,空口白话的不好向皇帝交代。
走出几百里,突然见到六个身穿土黄色衣衫的人拦路。这六人长得像是一家人,年纪大的过了五十,年轻的也有四十多岁。六人身后不远,跟着一个高壮的大和尚,手提一把又宽又厚的长刀,笑嘻嘻的看着。
黄衫人你推我我推你,终于一人上前两步,开口道:“听说你们在找我爹,你们是谁?找我爹干什么?”
一名西厂档头站出来,道:“你们又是谁?”黄衫人道:“我们是桃谷六仙啊,你们不是找我爹吗?我爹叫桃斌,死了都十多年了。你们是要给我爹上坟吗?”
那档头忍不住回头看向汪直,见汪直只是微微点头,并没有出面的意思,只得回过头来,问道:“你们都是桃斌的儿子?你爹怎么死的?”
六个黄衫人一起道:“我们当然都是我爹的儿子。”六人互相看看,一人道:“我们都是我爹的儿子,我是大哥桃根仙。你们还没说你们是谁,你们快点告诉我,你们是谁?”
那档头道:“我们是朝廷西缉事厂的人,我是西厂大档头孙国英。因为崇王殿下被人伤害,凶手留下了一部《十绝剑谱》,据说是桃斌所著,我们想找他问问,他把《十绝剑谱》给了谁?你们说桃斌死了,他怎么死的,谁杀了他?”
这位孙档头以前没有听过桃斌的名字,言语之中毫无尊敬之意。六人听了,却眉头都没皱一下。
一人抢着说道:“我爹才不是别人杀得,他是喝酒喝死的。死的时候一肚子水,我们埋他的时候,肚子里咣当咣当的。”
又一人道:“我爹老是说我们笨,可我娘说了,酒疯子的孩子都笨,都是我爹喝酒太多。他早上喝,中午喝,晚上也喝,喝着喝着他身体就不好了,找了几个大夫,都说我爹肝子变成了硬石头。然后他就死了。”
最小的黄衫人道:“二哥你说的不对,咱爹内功深厚,看过病又活了两年多。”六人叽叽喳喳的争辩起来,自说自话夹缠不清。
后边哪位大和尚喝道:“吵什么,没看见这些人很多人受伤了么,他们不是好人,肯定在什么地方杀人放火去了。”
孙档头眉头拧了起来,做了个手势,示意大家准备杀人。道:“你又是谁?”大和尚嘿嘿冷笑,道:“我是不戒!你们跟我问过路的!”孙档头道:“你也是魔教的人?”
不戒道:“你们一路打听光明顶,打听桃斌,你们有何居心。和尚我不是什么魔教的人,不过我小的时候,在桃斌桃前辈哪里学过几天武艺,你们把我当魔教的人,也不是不行。看你们现在这个样子,最近杀了不少人吧?”
孙档头一挥手,叫道:“去几个人,把这个秃驴抓起来!”
那黄衫人老大桃根仙叫道:“事儿还没说清楚呢,先别打架。”伸手去拦冲过了的几个人,一个使剑的毫不客气的当胸一剑刺向桃根仙,唬的桃根仙往旁边一跳,一张丑脸沉了下来。
把别在腰间的一根短棒拽了出来,叫道:“住手!”嗖的一声,一棒打在从身边冲过的使剑汉子腰间。他让别人住手,自己却毫无顾忌的全力出手了。
使剑汉子顿时倒在地上,大声惨叫。众人看他叫的凄惨,有个人上前去扶,惊叫道:“老周腰椎断了!”
这时几个人已经到了不戒面前,这不戒叫道:“来的好!”抡起大刀,拦腰就砍。这把刀刃长三尺,柄长二尺,通体锈迹斑斑,宛如一把大铡刀。
一刀斩来,速度又急又快,当面之人竖起绣春刀想要硬挡,却被这一刀把他连人带刀砍成两段。内脏淌了一地,却一时死不掉,叫的惊天动地。
旁边几人吓得急忙后退,孙档头大声叫道:“弩!”当即有八个人闪身而出,抬弩就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