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清要是知道自己娘亲是这么想的，怕也不会每天拉着小利问那些问题了。

在荣王府用过午饭之后，季将军一家就离开了。

“凡儿，你跟娘说说，你喜欢的是哪个才俊。”屏退了下人，荣祁氏拉着荣凡脸上的笑意挡也挡不住。

“娘，难不成我说了，你就去把人抓来啊。”余白白也有些无奈，本来他是打算回去窝着看话本的，这会被拉住也不能说些什么。

“你这孩子，为娘是那种人吗？别打岔，该不会是司空也那小子吧。”

余白白都惊了，荣祁氏的脑洞也太大了吧。怎么看都不可能是司空也好不好。

“难不成是上次那个礼部侍郎家的。”

说完荣祁氏看女儿都快翻白眼了，也不逗她了，“是季家那位吧。”

“娘，你都有数了，还瞎猜什么啊。”余白白是没想到，荣祁氏还有这种打趣儿的爱好。

“不闹了，季子清可知道？”荣祁氏问得是两个问题。

“不知道。”余白白也摸不准荣祁氏问得是哪个知道，索性回了个不知道。

“娘瞧那小子对你也有意思，只不过他不会是真的断袖吧。”

“......”余白白看了眼荣祁氏，原来还有跟765一个脑回路的。

都说瑞雪兆丰年，开春各地都是喜气洋洋，没有冻坏庄稼就不会闹饥荒，今年是个好年头。

余白白可就真不好受了，每天卯初也就是早上五点的样子，就被画扇从床上拖起来，洗漱换衣，吃些点心，就被塞进轿子送去早朝了。

原主这个皇叔真的是个勤劳的皇帝，一个月居然就休沐四天，余白白现在只想快点把司空文成弄倒台。

还好这个皇叔对原主也算是仁慈的，不用她写折子干什么，只是去听听，偶尔看她困得紧才会问她两句提提神。

就这么偶尔来两句，也足够惊吓了。

这日余白白同往常一样，下了早朝，想着明个儿休沐打算去第一楼犒劳犒劳自己。

“堂弟，堂弟慢点。”余白白想着吃的脚下自然是快了不少，听到有人喊她才停下来。

“堂弟可是有事要忙走的这么着急。”荣仁明有些喘不上气，平日里看自己这堂弟文文弱弱的，没想到走起路来脚下生风，看来那华神医医术果然了得。

“原来是堂哥，倒也没什么事，就是赶着去第一楼吃饭。”余白白摸了摸脑袋，看大皇子的样子，估计是追着自己跑了段路了。

“那正好，我有也些事要找你谈谈，我们就去第一楼边吃边谈，堂哥我请客。”荣仁明听到是第一楼，便颇为豪爽的说道。

“那可就要让堂哥破费了。”余白白脑子里过了一遍早朝那些事儿，倒也没什么重要的，既然人家都说请客了，总不能拒绝吧。

“堂弟，你在南门外等我便是，我去换身衣服，我们一起过去。”

余白白看了眼荣仁明的皇子袍确实是太扎眼了，点头应下了。

也没让她等多久，荣仁明的马车就出来了，两人的马车到了第一楼，正赶上饭点。

余白白站在第一楼外有些犯愁，这时候还能有雅间嘛。

荣仁明下了马车就看到自己这堂弟一脸愁容，这时候已经是饭点了，当然是明白他愁得什么。

“莫要担心，有你堂哥我在，绝不会让你在大堂里吃的。”荣仁明牟然一笑，揽着荣凡就往里走去。

掌柜的看到荣仁明，脸上的笑容更殷切了。

“爷，今个儿是喝茶还是吃饭。”

“今天带堂弟来吃饭，前头带路。”荣仁明像是同老熟人说话一般。

“得嘞，您请好，小心脚下。”

几人往上走，没注意到背后来的人，看了他们一会，似乎是确认了什么。

余白白就这么被带到了天字一号，她看荣仁明的眼神都玄幻了，这难道是剧情定律赚钱的买卖都是皇室开的？

荣仁明看到荣凡的眼神，哪能想不到他的心思，就算是有偏差也差不了太多。

等掌柜的下去了，荣仁明吩咐随从去外面守好门，才对荣凡解释。

“你应该猜到了第一楼确实是我的产业，其中还有父亲的手笔。”

这可真是语出惊人，余白白是没想到第一楼竟然会有皇帝的参与，现在想来也只有皇室背景才敢叫第一楼。

“要是早知第一楼是堂哥的，我是不是能省下不少钱了。”余白白想了一下，原主似乎经常让家仆跑腿来买吃食，真是钱从左口袋跑右口袋。

“哈哈哈，以后堂弟来了报上我的名号，自然是能便宜不少。”荣仁明倒是想不荣凡的钱，只不过这个先例不能开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余白白也不是计较这些的人，就算是亲兄弟也得明算账，能打上折她已经很知足了。

“不知道堂哥说的事，是何事？”余白白是真的挺好奇的，原主这个皇叔后宫没多少妃子，皇子屈指可数，皇位之争为时尚早，除了皇位总不能是馋荣王府的私兵。

“为的是此人。”荣仁明沾了沾杯中的茶水，在桌上写下了‘司空文成’四个字。

余白白有些吃惊，丞相竟然这么不受待见。

“是堂哥的意思，还是？”她知道有些话不用说完，荣仁明也能明白意思。

“都有，不过来找堂弟是我个人的意思。”荣仁明随手把茶水倒在了刚写的字上，确认看不出什么痕迹，才喊人进来擦了。

余白白沉思了一会，细细想来，也捋不出头绪。

“堂哥是要？”余白白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荣仁明也没想到荣凡会这么想，实际上荣凡的想法和父皇是一样的。

“堂弟果然是聪慧过人，怪不得父亲对你也是赞赏有加。”

“噗......咳咳咳咳。”余白白一口茶差点喷出来，赶紧咽下去又呛到了，眼泪都给呛出来了。

“这种玩笑话少说些为好，我可顶不住。只不过我想不通其中缘由。”

荣仁明也没想到荣凡听到父皇夸赞他，会是这种反应，有些失笑。待听到荣凡问缘由，他才严肃了些许。

“这事明面上极少人知道，你且看看这个。”荣仁明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直接递给了荣凡。

余白白接过信封，将信纸取了出来，估摸着有十来张，只是这内容让她越看越心惊。

“这些可都是真的，堂哥没你弄错？”

“并没弄错，这几年核查过多次了。”这不只是荣仁明自己的调查，更有皇帝私下探查的结果。

余白白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她想过很多司空也造反的原因，但都觉得不通。

若是结合荣仁明给的这些来看，倒是说得通了。

司空文成的妻子赵氏竟有南蛮皇室血统，且与南蛮未曾断过联系，这些年丞相私下拉帮结派，对武将的拉拢更不在少数。

只不过大多数有兵权的武将，都是将军府这一派的，保皇派。

司空文成拉拢这些朝臣，推崇的是扶持一位能给他们好处的皇子，那些朝臣有几个不想加官进爵，现在朝堂之上已然划分三派，这荣凡倒是知道的。

以丞相府为首的占了半数，将军府为首的保皇派占了近半数，还有些则是保持中立。

结合原主之前的经历，只怕丞相是和南蛮早有勾结，内有当时原主带着将军府的势力支持司空也，外有南蛮对边境挑拨战事，内忧外患之下才让那时的司空也得了手。

最后季将军一家的告老还乡，怕也是凶多吉少。原主的父亲能从边疆回来，估计里面更有丞相那边的操作。

司空也登上皇位，不就是让荣氏一脉的江山彻底落入了南蛮之手，原主那已经算不得谋反了，那是叛国啊。

余白白细思极恐，原主日后知道这些，也不知道能不能承受得住。

“堂哥此事，未曾泄露出风声来吧。”余白白想通这些只觉得可怕，稍有不慎就会让原主小命不保。

“放心，不必如此紧张，喝口茶压压惊。”荣仁明第一次接触到这些也很吃惊，却没有荣凡这般模样。

余白白接过荣仁明刚沏好的热茶，慢慢的喝了几口，才感觉心跳的没这么快了。

“就没有直接的证据吗？”余白白定了定神，只要能找到证据，就能扳倒丞相府。

“哪有这么容易，就连这些也搭进去了不少人命了。”荣仁明话语间透露出悲戚，更多的是无奈。

余白白也没想到手中不过十来张，还没法当证据的信纸，竟然还是用人命换来的。

“堂兄想让我做些什么。”余白白将信纸整理好，平整的放回到信封内，递回给荣仁明。

荣仁明接过信封收好后张了张嘴，从唇形余白白看明白了是‘兵权’。

“我也不想让堂弟去冒险，只希望堂弟能守好这样东西，不让家贼有可乘之机。”

荣仁明最担心的就是荣凡手中的兵权，以及将军府那一派对荣凡的拥护，终有一日会成为最大的变数。

余白白看向荣仁明，已不再是来这里时的嬉笑，而是敬佩。

荣仁明能想到的，那一世怕也是想到了，只不过原主那时候已经是丞相一派的人了。

“这是自然，兄弟齐心才是正道。”

见荣凡答应下来，荣仁明心口这块大石才终于落了下来。

“吃饭吃饭，光说了这么久，都饿了吧。来人吩咐，小二上菜。”

外头的侍从在门口回应了一声，便去寻小二去了。

“咚——”突然从屋顶传来了一声闷响。

“谁？快，去把人抓来。”荣仁明当即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