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白白听到小老鼠，下意识得去找下水道井口，果然在街上看到了几个铁质井盖。

既然定位没有错，那人不在上面，就只能在下面，这个城区是有下水道的，只不过原主没有关于这方面的记忆。

余白白满脑子都是有生之年，她还有钻下水道的机会，真是太有味道了。

“零贰，开井盖。”余白白用脚尖指了指地上井盖。

零贰的表情有些为难，可还是脱下了西装外套，确认衣服不会被割破才弹出了钢刀，撬井盖。

忍受着路人怪异的眼神，余白白抓着扶梯爬了下去。

下水道里很黑，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她刚打算上去找人借个灯，一束强光打了下来，本能让余白白闭上了眼睛。

“拿着。”感觉到没有让人不适的光线，余白白才睁开眼，一个冰凉的东西被递到了她的手里，是手电。

“哪来的？”

“问酒馆老板借的。”

余白白一直觉得零壹很聪明，现在也是。

借着手电的光，这下她才看清了下水道里的环境。

中间是一条污水槽，两侧是足够单人行走的过道，而拱形的墙体缺少打扫，附着油腻的污垢，头顶还有不少钢管，至于味道余白白闻不到。

让765继续打开迟竹的定位，她发现迟竹已经开始移动了。

或许是打开井盖的声音太大了吧，毕竟很少会遇到下水道需要疏通的时候。

余白白走了几步确认不会打滑，才跑了起来，后面紧跟着她的三只傀儡，至于戴炎则被留在大街上。

顾及到机械型的速度，余白白跑的并不是很快，当然这是对傀儡而言。

她追上迟竹的时候，这家伙正准备爬出下水道，只不过井盖似乎太沉了，

隔绝了他逃跑的机会。

余白白本还以为这家伙身边至少会有个傀儡的，结果看了半天真只有他一个人。

余白白先把人从下水道带出来，路人看下水道里爬出来两个人，有些好奇的围观过来。

迟竹似乎对人群的目光非常的敏感，随着路人的增多，迟竹开始挣扎起来，还想要去咬余白白。

等零壹他们从下水道出来，迟竹还在一个劲的闹腾，嘴里还不停喊着。

“朵子壹，你怎么不去死。”

“你一个傀儡连做人都不会，凭什么害我。”

“我看你主人就是被你杀了的，你这种东西算什么人。”

“......”

围观的人群听着听着才知道，这个押着人的姑娘，竟然是个傀儡。

可听久了都觉得有些不对味，迟竹一直对余白白骂骂咧咧，如果这人真像他说的那样，早该打他了。

余白白看围观的人实在太多了，只能先把迟竹带回去，新联盟傀儡当街行凶，实在影响不太好。

罗中齐没找到迟竹，回去发现余白白出去了，只能在大坑那等着，他有预感余白白能把迟竹带回来。

零叁把迟竹捆好了，交给零贰扛着。

余白白有时候都不明白，零叁为什么这么喜欢随身带塑料绳。

被炸的那段路是回临时住所的必经之地，老远余白白就看到罗中齐和他手里经久不变的魔方。

“带回来了？”

“嗯，既然你在这人就交给你们了。”

余白白知道罗中齐在这里等的意思，不是等她而是等迟竹，余白白示意零贰把迟竹交给罗中齐身后的傀儡。

“对了，这个，你得出一半。”罗中齐突然转过身，指了指街口被炸出来的大坑。

“他炸的你找他啊！”

余白白猜到会是这种结果，还是不服，东西明明是迟竹整出来的，他只不过是倒霉的受害者。

“退一步，他家和东西归你，这个你出一半。”

别人都说罗中齐是罗阎王，做事留一线背后下死手，这种人居然还会对公共损耗斤斤计较。

余白白也知道在这人手里讨不到什么便宜，也只能认下了，反正都这样了总不能更差了。

“行。”余白白应下了罗中齐所谓的退一步，她也知道这个条件，等同于就是迟竹有去无回。

看着罗中齐带着傀儡走了，余白白松了口气。

“走吧，反正也没地方待，去迟竹家看看，周队长方便带个路吗？”余白白看向一直站在边上当木桩的巡逻队队长。

“方便方便，朵小姐你等我一下，我交代一下这边的事情。”

“好的，麻烦了。”余白白顺着巡逻队队长的身影看向背后的大坑，有巨型照明设施的探照已经能看清情况了，按这个程度，她钱真的见底了。

有巡逻队队长带路，迟竹家倒是好找，也幸好余白白找了人带路，迟竹住的地方跟原主记忆里的并不一样。

也就是说这里才是迟竹在遇到朵子壹之前，长期居住的地方，而遇到后就换了新的住所，真叫人很难不多想。

送走了巡逻队队长，余白白有些愁，是直接砸门还是走窗户进去。

“老大，让我来吧，这个我行。”戴炎主动走到了门前，掏出了一串铁片，就看他一个一个试了一会，门锁就被打开了。

“看不出来，没少干？这毛病不能有。”余白白看戴炎娴熟的模样，没忍住说了一句。

“放心吧老大，我早就不做这些了，就是这东西舍不得丢。”

余白白率先走进了迟竹的家，走在后面的戴炎找到开关打开了客厅的灯。

客厅地上还躺着一只机械傀儡，余白白见过的，之前迟竹来拜访带的就是这只，现在机体被砸的有些难看了，连四肢都有脱节的迹象，看来是被打的不轻。

把整个屋子都检查了一遍，余白白在应该是工作间的房间里，找到了不少化学实验的工具，只不过东西都没了，应该是被罗中齐带走了。

另一个类似储藏室的房间里，还有不少原材和配件，也不算是太亏。

“也不算是太亏，这些好歹能卖点钱，让我休息会，你们别闹出太大动静就行。”余白白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盯着地上这个机械傀儡发呆，这家伙也不是不能废物利用。

零叁跑去数原材和配件去了，她还是比较喜欢钱。零贰是去洗衣服了，他不能接受自己穿着这身衣服经过下水道。戴炎去了迟竹的房间睡觉，他是这里唯一一个需要睡眠的。

零壹则是坐到了余白白边上，静静地看着她，似乎这样就能让他的心情不错一样。

“宿主，我建议你管管零壹。”

“小孩子都这样，没事的。765你说这只能不能成？”

这只傀儡的家就在这里，应该不会有想回家的想法，起码余白白是这么想的。

“在想什么？”零壹低柔的声音打断了余白白天马行空的猜想。

“你说这只傀儡，要是自主了会想要什么？”余白白一直都相信零壹比她聪明，起码她是这么肯定的。

“你想要它想什么？”

余白白显然没想到零壹会这么说，一下笑出了声。

“我希望它渴望自由，追求自由。可能吗？”余白白有些无奈的看着零壹，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又说道，“真羡慕你，一直没什么烦恼。”

零壹镜片后那双秀长的眼睛，深邃得让人想要去探究，却又让人觉得他只是走神了。

“我其实也有烦恼。”零壹认真的看向余白白。

“嗯？什么烦恼？”

余白白没想过平时安安静静的零壹，也会有烦恼的事情，作为一个合格的家长，她愿意开导开导这孩子。

“我比其他人都有用吗？”零壹这一刻的眼神格外的认真，给人一种压抑的错觉，让余白白不敢轻易回答这个问题。

“零壹一直是最有用的。”

余白白抱了抱零壹希望能给他一些安全感，她不知道为什么零壹总会觉得自己没用。

“那你会一直带着我吗？”零壹把下巴抵在余白白的肩上，语气显得有些可怜。

“当然，乖，别多想。”

余白白一直都知道零壹似乎对她很依赖，她的这三只傀儡里零壹也是最像人类的，如果可以她确实很想带走零壹。

哄好了零壹后，余白白对眼前这个傀儡还是犹豫的。

“零叁，拿点材料出来，把客厅这个修一修。”余白白还是决定先把这只修好，修一只总比重造一只便宜。

零叁憋着嘴，抱了一堆比她还高的配件出来，对躺在客厅的这只傀儡没有一点好感。

余白白拉上零壹帮忙，速度明显快了不少，天快亮的时候总算是把这只修的差不多了。

等到了上仿真皮肤的时候，零壹主动包揽了下来。

只不过真正干活的是零贰。

余白白对于这种大鱼吃小鱼的场面见怪不怪，如果哪天零壹不欺负零贰了，那才是不对劲。

“好了。主人，可以过来了。”零贰站了起来，对余白白说道。

地上那只破破烂烂的傀儡，现在倒像是个正常的模样了，也套上了迟竹家里现有的衣服，只不过...

“为什么这么黑？”余白白看了看自家三只傀儡，又看了看地上这只，关了灯怕是会找不到这家伙。

“之前买的染料，一直没用怪可惜的。”零壹像是做坏事被抓包了一样，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余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