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哥哥,我真希望你看错了。但是想想我妈以前的那些症状,我又不得不信。其实我早就怀疑她有病了。”白雪嘤嘤凄凄的说。
“白雪你记住,回到家里一定不能表现出来,让你妈她平静的走完最后的路吧!”
“我妈她还有多长时间?”白雪问。
此时她仍然啜泣,但语气平静不少,她似乎接受了这残酷的现实。好在有唐风在她身边,感到安心。不然她真的不知道除了死还能做什么。心里的感受让她情不自禁弯起双臂,轻轻揽住唐风的腰。
唐风微微一动,他感受到了白雪这细微的动作。这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这样抱着白雪似乎有些不妥。但他却不能放手,他知道此时的白雪是最脆弱的时候。
现在他要做白雪的依靠,帮她挺过这人生的悲痛。
“观你妈的气色,已经病入膏肓,看来也就个把月的时间了。”唐风淡淡的说。
白雪又呜呜的哭起来。
唐风也只能紧紧的抱住她,而白雪也紧紧的抱住了他。
车流如水,灯光凄迷,只有那一空星辰静静看着这对儿相拥的男女。
……
白雪的情绪总算是稳定了,唐风带她回了家里,并亲自把白雪送进屋中。当李春急切切迎出里屋的时候,白雪看到妈妈第一眼时还是忍不住落泪了。
李春一怔,不知道女儿为何流泪。
唐风赶紧在身后拉拉白雪的衣角,白雪忙擦泪掩饰。
李春问白雪怎么了,又看看唐风,唐风笑着。
“妈,我没事,外面风大,迷了眼睛。”
“哦,块进屋妈给你吹吹。”李春拉着白雪,顺便也让唐风进屋。
白雪说用水洗洗就好了,就走到洗脸盆儿前,倒上清水洗脸,却一面洗一面流泪。
唐风本来是不想进屋的,可担心白雪的情绪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李春给唐风倒了茶,就咳嗽起来。
唐风看她眼皮沉重,眉头紧锁,知她正忍受着疼痛,于是就问问。
“大婶儿,你哪里不舒服吗?”
“哦。”李春强笑着,“胃痛,老毛病了。”
此时再看李春,面色黑黄,连眼白都是黄的,唐风断定她是肝病,很可能是肝癌晚期。没救了。
“大婶,有病就要多休息。”唐风说。
“嗯。”李春似乎疼的不想多说话。
这时候白雪洗完脸进来,凄楚的看着李春,瘪瘪嘴,强忍着不哭。
唐风要告辞,白雪送出去。
院门口唐风再三叮嘱白雪不要让她妈看出端倪。
“白雪,这时候你就是获得奥斯卡小金人儿的影后,你要拿出精彩地演技,高高兴兴陪着你妈走完最后的路!”
奥斯卡小金人儿?唐风的话差一点儿把白雪逗笑了,要不是自己心情极其沉痛,她一定会笑的前仰后合。不过她的嘴角还是露出了一丝苦笑。
别管是苦笑傻笑贱笑,还是别的什么笑,只要白雪能笑唐风就安心了。
“白雪,明天我陪你一起去医院吧!”唐风说。
“嗯。”
“那我走了。”
“嗯。”
唐风走出院门,又回头看看。白雪目送着她,夜色浓郁掩藏了她的悲伤。
白雪回屋了,唐风也回屋了。
白雪忍住泪给妈妈讲诉唐风吊打马达,并神奇把马达送进警察局的经过。李春听的那样开心,也算是一解心头之恨了。
白雪说明天带李春去看病,李春直摇手。
白雪知道妈妈心疼钱,现在的医院只要你进去,那钱就变成了纸片子,似飘雪如流水。
最后,在白雪的苦劝下,李春才勉强答应。
这一夜,白雪一直睁着眼睛,眼泪流了一波又一波。
终于流成了泪美人儿。
……
唐风一进家门,惜惜就扑进他怀里,唐风把她抱起来使劲儿亲。一晚上没见女儿竟有种隔世之感。
“爸爸,你去哪儿了啊?”惜惜歪着小脑瓜儿问。
“爸爸去帮白雪姐姐的忙了。”唐风摸着女儿的脸蛋儿。
“奶奶说你去打坏人了,是吗?”
唐风看向老妈。
老妈无奈,说:“这孩子一个劲儿问,我就这样说了。”
唐风又掐掐惜惜的脸蛋儿,然后点点头。
“爸爸,那这个世界为什么这么多坏人啊?”惜惜问。
“因为啊,林子大什么鸟都有啊!”唐风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跟女儿解释这么深奥的问题,只好打比喻。
“那为什么林子大就什么鸟都有啊?爸爸。”惜惜立刻开启了十万个为什么。
“额,这个,是这样的,林子大啊,鸟就多啊!”唐风看看笑着的老妈,却觉得女儿的问题很萌。
“爸爸,那我就奇怪了,那些鸟儿是从哪里来的呢?”
“额,这个吗……这个你要问奶奶啊!”唐风实在没辙就把锅甩给老妈。
老妈一看时候不早了,就把惜惜抱过去,可惜惜张着小手就要找爸爸。
“惜惜不要奶奶了?”老妈的声音带着些责备。
惜惜老实了:“我要。”
“那就听话。”老妈又严厉起来。
“嗯,我听话。”惜惜撅撅小嘴儿。
“这才是我的好孙女儿呢。”老妈疼爱的在惜惜脸蛋上亲,亲的惜惜咯咯笑。
老妈把惜惜哄睡了,唐风就给她做理疗。
“儿子啊,你这手艺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啊,真是神了啊,都两天没觉得疼了。”
“这就说明你的老寒腿已经好了。”唐风笑道。
“这才几天啊,就好了。”李霞坐起来,吃惊的看着儿子。
唐风笑着点点头。
“我的天啊!儿子啊,那么说这种老寒腿是能治好的了?”李霞惊喜万分。
唐风点点头,扶着老妈躺下。
“儿子,过了年你赶紧去医院,工资低我们都不给他们干。”李霞躺着说,一脸兴奋。
“好。过了初八我就去,现在我跟您说说隔壁的事。”唐风说。
“隔壁?你是说白家?”李霞感到惊讶。
“嗯,白雪的妈妈得了绝症。”唐风说。
“绝症?”李霞一骨碌爬起来。
唐风点点头。
“那白雪知道吗?”李霞急问。
“我和她说了。”
李霞绷紧的身子猛然一沉。
“哎!这苦命的孩子啊,一定哭成泪人儿了。”
“可不是吗,我答应明天陪着她母子去医院确诊。”
“嗯,去吧,人家过去对我和惜惜好,这回你就出些力吧。”
这一夜,唐风也是一夜没合眼,不同的是没有哭。
男儿有泪不轻弹,要弹就弹破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