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老，您这才刚来江南，怎么就要走，我们都还期盼着跟你多学几天呢，”

严城看着苏瑶远去的背影，自己窝在药王谷已经四年了，也该出来走走了。

捋了捋胡须，严城才慢慢说道，“苏远啊，苏远，你瞧瞧你，寻亲寻了那么多年也没见着孙女，我这才刚出来就遇到了，这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啊，真是妙不可言。”

“严老，再留些日子吧，您也不经常出山，东家也要巡店，要不过完年，我亲自送您去京城吧。”

严城投来了一个肃穆的目光，跟见到苏瑶时候的慈眉善目判若两人，坚定之意不容侵犯。

“那严老，我这就去给您收拾行李。”

掌柜的立马告退，知道严老这样神情是绝不会改变决定了。

“是时候去会会故人了。”严城自言自语道，端起茶浅饮了一口。

从德善堂出来，苏瑶便赶去宋府，走之前还得多交代些事给林玉竹。下午还得去见见酿酒师傅。

林玉竹与宋文知之前在宋府旁边新买的宅子住，就在宋府隔壁，平时要忙宋府的生意就在宋府书房里会客。

今日一大早便跟外贸掌柜谈到最近的生意，冬季来了，丝绸内贸生意渐渐萧条起来，加上自从被孙家带走了掌柜，宋家的内贸生意几个月都还没缓过来。

林玉竹只好从外贸着手，自己之前什么都不懂，好在外贸掌柜不嫌弃，手把手教了她很多东西。

二人刚刚把新年的外销方案定好，林玉竹送掌柜出府的时候，刚好看到了一辆马车徐徐而来。

“苏姑娘，到了。”

金辰麻利地搭好小马扎，细心地把苏瑶掀开了车帘。

苏瑶下来后，扶着颜雨晴下来。

林玉竹立马迎了上去！

“瑶瑶，这位是？”

“这位啊，是我朋友，颜雨晴，我这次回来就是带她一起去京城。”

“颜姑娘好，我是林玉竹。”

“林姑娘好。”

“外面风大，快进去吧。”

林玉竹领着二人进了书房。

“瑶瑶，你快来看看我昨夜想的诗句，符合你酒馆吗？”

苏瑶望着桌上的四行诗句。

“一壶浊酒人自醉

举杯对饮夜相随

层层云雾半遮月

遥遥青石壁人归”

“好诗，意境深远，画面感很强！”

颜雨晴也凑上去看了看，“确实是好诗，没想到林姑娘作出如此好诗。”

“谬赞谬赞，不敢当，只不过昨日瑶瑶说想开酒馆，脑海里就有了一些画面。只不过这名字还没想好。”

“我看这月和归的意境就很好，月下人归来，不如就叫月归酒馆如何？”

“月归谐音同月桂，倒也是个好名字。”颜雨晴附和道。

“那就这个，月归酒馆。”苏瑶满意地点点头，拉着林玉竹道谢。

“客气什么，应该的，我刚与外贸掌柜制定完新年的外销方案，瑶瑶你来看看。”…

苏瑶走了过去，又转头对颜雨晴说：“雨晴你先等等我。”

颜雨晴点了点头，找了个稍远的椅子坐了下来。

苏瑶仔细地看着方案，还拿出了算盘算了下，“按这定价来看，会亏损啊，为何原料价格上涨了这么多？”

“因为以前内贸生意也是我们自家的，供货源稳定，量大可以压价，而如今这些供货源都被孙府给抢走了，我们好不容易谈下来了几家跟老爷关系还不错的供应商。只不过这价格确实比以前贵了些。”

“这个确实也是个麻烦事，如果供货商价格和品质影响，对我们来说便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而且我们因为这几月，生意影响，有长工已经空闲了很久了，本来咱们自己生产的丝绸，主攻内销，现在内销基本停滞。”

苏瑶点点头，心里大概也有了谱，林玉竹大概是想保住对外贸易的生意，不惜亏损也不想被孙府抢了去。

“我再想想。你先别急。”

苏瑶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怎么样才能提高利润呢？开源节流一样都不能少。

“咱们底下有多少长工空转了？”

“空转？就是没事可做吗？”

“嗯，如果多，现在我们又用不上那么多人，不如签订一份灵活用工契约，忙时给大家计件发工钱，闲时每月有较低的保底月钱，工人可以自己再去其他地方做兼职，我们还可以设置倒班制，没做事的暂时不领工钱，这样一来便能节约工钱。”

苏瑶喝了口水，顿了顿，“再则，原材料供应商必须得好好再谈谈，就按年订货量去谈，如果我们一年订货达到十万匹蚕丝，那么就给我们较低的折扣，如果我们没达到，给他们一定的补偿金即可。”

林玉竹听得有些模模糊糊，但大概也是明白了。“但是以我们目前的销路，这十万匹怕是有些吃不消啊。”

“我再好好想想，如果我们能把下游的成衣生意一起做了呢？”

“可我们没有这方面经验，贸贸然去涉足一个新的领域，恐怕有些不妥。”

“那我们有什么办法能提价吗？”

“这也是我觉得为难的地方，外贸生意稳定，掌柜的也是把关得好，孙家暂时动不了，若我们提价，我怕孙家趁势抢夺我们的生意。”

“那就先节流，开源的办法我再好好规划规划，也说不定能到春天，老爷病好了，也能回来重振宋府。”

“嗯，确实是，公爹还是有一定影响力的，那些人都不愿意和我多谈，认为我一介女流，就该在家相夫教子。”

“迂腐！愚昧！没见识！谁规定女孩子就应该在家，咱们也可以发光发热，咱们也可以做到很好。”

林玉竹看着苏瑶言之凿凿，不由得还是生出了一丝敬佩，自己虽然比苏瑶大了一点，可就是无法做到苏瑶这般爱憎分明。

颜雨晴也因为苏瑶后面喊出来的那句话盯着苏瑶看了许久，苏瑶每次说的话总是能给人带来一些新的思考。

苏瑶看着突然安静下来的氛围，挠了挠头，“那个，玉竹啊，我们中午就要在这吃个饭了，有劳你安排下。”

“瞧我一忙起来都忘了这事儿，我立马去让人准备！”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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