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是这样的。
一辆大卡车从分叉口突然冲出来,撞到车尾,裴斯寒一个极速漂移绕开,怎料后面又是一个不要命的车直接撞飞了他的车。
裴斯寒扑身过去抱住原织梦,车上下旋转了两圈,将他们掀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裴斯寒紧紧抱着她,低头压在她发顶,用力喊着:“缩起来,抱紧我。”
原织梦脑袋都是糊的,本能让她哭喊出来,死死拽住裴斯寒,抖到极致,面临生死。
这确实是一场车祸,一场蓄谋已久的车祸。
他们的车翻停下来时,除了外面车身变形,玻璃也只是轻微裂开没有碎裂。
“织梦,织梦你怎么样,哪里伤着了。”裴斯寒急切地吻着原织梦的发顶,声音嘶哑问她。
原织梦只痛苦地皱眉,抓紧他的衣服,断断续续回答:“脚,脚好疼。”
他立刻往下看她的脚,因为车翻转之间,他们撞向四周折腾不停,她的脚早已经不堪重负。
裴斯寒打开车门将她抱出去,可转眼间一根刚棍朝他背部狠狠砸下。
他措不及防摔下去,好在及时护住了织梦,但身体也不知怎么使不上力,直咳嗽。
妈的,是哪个王八蛋下这么狠的手。
然而织梦亲眼看到一根钢棍狠狠砸向裴斯寒的头,把人直接砸晕。
原织梦瞪大眼睛,护住裴斯寒直喊救命,可身后来了好几个人捂住她的嘴将她拖走,而裴斯寒也被人扛起来带走。
原织梦几乎要晕厥过去,眼看着周边只有这车祸现场,其他什么也没有。
她无助地哭喊,挣扎,奈何不得。
……
桉城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唐承坐在沙发上死死盯着电脑监控上的视频。
出事路上的监控好得很,而那个穿着黑衣,带着墨镜一瘸一拐走着的人明显对着监控竖起了中指。
完蛋玩意,光明正大撞他外甥,带走了他外甥和外甥媳妇。
这搞什么?搞什么?觉得他唐承死了吗。
“啪。”唐承猛地捏碎了酒杯,一双阴鸷的眼睛显露杀意。
他难得情绪外露,顷刻间,浑身气息叫人胆寒。
警方那边刚分析完,那两辆车应该去了城北机械废弃厂。
那里经常用来拍戏,过几年就会被拆掉。
现在特警也赶往那边。
唐承看完视频二话没讲带了人也赶去城北。
此时的城北。
原织梦坐在潮湿昏暗的地上,石膏被拆了,脚动一分都是剧烈的痛。
她脸色惨白,耳边全是裴斯寒的吼声。
让她走;她脚上的伤,带她去治疗;混蛋,有什么事冲他来。
她勉强睁眼去看对面也被绑在柱子前的他,他头上被草草止了血,血顺着他的脸流下已经凝固。
这些人倒是好心,给他包扎了。
呵,真是讽刺。
那个坐在十米开外闷头喝酒的男人,织梦看清了他是谁。
许露的爸爸,许昌强。
他们被抓到这里来,显然是报复咯。
也是,裴斯寒毕竟将人一家逼到那种地步,不论是谁都会发疯,做出这样的事,应该也是准备了很久很久吧。
“织梦,对不起对不起……”是他拖累了她。
裴斯寒绝望地低头,嘴里一直念着对不起,他心疼,心疼到不行。
原织梦沉重地呼吸着,她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可事情已经发生了。
这事算起来也都是他们一起惹出来的,有时候命运就是这么可笑,喜欢给他们开一个巨大的玩笑。
可惜,这个玩笑挺悲哀的。
“许叔叔,对不起,这都是我惹起来的事……我知道我说什么都没用,无论怎样也弥补不了什么,但我求你别再错下去了好吗,这样你会坐牢的,更会害了你整个家庭。”
“原织梦,你闭嘴别说话。喂,许什么的,你最好现在听我的话放了我们,不然我舅舅来了,你后悔都来不及。”
“咚。”酒杯被重重放下,发出沉闷的悲鸣。
许昌强突然扭过头,眼睛底下那一双阴沉的眼睛死死盯着原织梦,他裂开嘴,阴恻恻地笑:“什么都晚了,是你们逼得我没有了工作,我就再也不能借着工作找寻我的目标……”
他慢慢站起身,佝偻着转过来,逆着光活像一个魔鬼。
织梦被他这副表情吓坏了,这个人露出的是正常人类的表情吗。
他突然一瘸一拐着朝织梦走过去,裴斯寒在那边很激动,大喊:“我草,你个傻逼装什么逼,有本事你过来我这装啊,十八代祖宗都嫌你丢人……”
耳边是裴斯寒故意的骂人声,而原织梦则盯着那个人的眼睛,仿佛入了魔咒。
“原织梦,你知不知道,你是我看到的最,最完美的人。你的身体,你的灵魂,你的整个存在,好干净,好干净啊,”许昌强最后挥臂大叫,宛如一个癫子,他指着原织梦,站定一处,像是不敢靠近,上下扫视着她全身,贪婪的目光恶心无疑,他说,“原本,原本我的下一个目标就是你。原织梦,你,你应该感到庆幸。我的分尸手法已经练得非常完美了。我打算,打算下一个就用在你身上……在你那美妙的身体上留下工整的切口,啊啊啊,好美,好美啊……”
他发癫了乱舞着,但突然他又阴沉下来,扭头死死锁住裴斯寒,咬牙切齿:“可就是这么个玩意,挡住了我的路。我很爱我的家人你知不知道,我一点都不敢让他们知道我是个连环杀人犯,一点都不敢。可是,可是就是你,害得我们流落街头,警察才注意到我,查到我是……我是,哈哈哈。嘘,不能说,不能让露露听见了。她还在睡觉,还在睡觉……嘘。”
得,这就是那个桉城里近一年的连环变态杀人犯。
裴斯寒早就看这个家伙不顺眼了,当初余肖明还说这个人是好人,呸,好人怎么可能教出那么一个贱货。
靠,他真是后悔当初怎么没直接让他住监狱去,放任他到现在还害了织梦。
“傻逼你说什么我一句没听懂。你是那个什么许露的爸爸是不是,对,你们现在变成这样都是我害的,有本事你现在过来砍了我啊。”裴斯寒越说越凶,完全就是在激怒对方。
而许昌强也是越来越不正常,他死死盯着裴斯寒,耳里全是他的挑衅,全部都是。
好,他成全他。
许昌强回头捡起桌子底下的斧头就挥起朝裴斯寒跑过去作势要砍。
“啊,不要,裴斯寒……”原织梦嘶声力竭,快被眼前的事吓疯,瞳孔开始涣散。
而裴斯寒紧紧盯着那个人,在这斧头砍下来之际,他挣脱开手绳,歪头倒下迅速解开脚绳子,一个脚勾,将许昌强勾倒,而他抢过斧头就反手拿斧背打下去。
许昌强闷哼好几声,没想到这个人先解开了绳子。
原织梦看得心惊肉跳,心脏都快跳出来,眼泪也止不住往外涌。
好可怕,好可怕。那个混蛋怎么可以拿命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