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总会在不同地方,看着不同的灯火阑珊,不同的人来人往,不同的车水马龙,接触不同的人,却总在欢声笑语时想起你。”这是刘青后来在对母亲的回忆录中所提及到的。
这是鉴安十四年,今年的刘一川刚刚满十四岁,刘青也才四岁……
今年母亲病情格外的严重,急的刘一川焦头烂额。母亲平日里都是刘一川再照顾,因为父亲心里面只有他的工作,特别是今年,显得格外繁忙。每天早上都是这样,不辞而别,留下刘氏兄弟和母亲在家。母亲也默许了父亲的这种行为。
“把你母亲和你弟弟照顾好,要是有一点闪失我就将你逐出家门!”每次父亲说出这句话,刘一川心头都是一紧。
今年米价又贵了,盐巴也贵了,肉更是再也买不起了。
刘一川停了学,一心一意在家里照顾母亲。
今年地里庄稼收成也不好了。井里的水也枯了。
刘青也开始慢慢为哥哥负担起了许多。
今年药铺的药也贵了,税收也加重了。
父亲俸禄减少了,而他只有更加拼命的工作。
“母亲,您的病好些了吗?”刘青趴在母亲的床头,把脸紧紧的贴在母亲的额头上。
“有青儿和川儿,母亲的病就快要好呢呢。”母亲说这句话的时候明明就显得特别虚弱。但是刘青观察到了这一切只不过没有开口罢了。
刘一川根本不敢松懈下来,挑水,做饭,洗衣服,打扫卫生,熬药,给母亲亲洗漱。这都是刘一川明天必做的事情,每天千篇一律。隔三差五刘一川还要搀扶着母亲转一转,看一看,走一走。
夏天到了,阳光明媚,鸟语花香。仿佛和这个家显得格格不入。
刘一川每天都在干着重复的事。
“母亲,今天有觉得好些了吗?”刘青每天都要这样问问妈妈。
“快了快了,就快好了呢。”母亲无力的微笑着,表情中显得满是疲惫。
刘一川当然知道,现在的母亲虚弱到连每天的日常活动都完成不了了。
今年的秋天,因为家里只有刘一川一个人日常在家,地就荒废了,所以这个秋天,他们家颗粒无收。还好有父亲的俸禄。但是那都只是仅仅够用罢了。
“母亲现在一天到晚都在睡觉了,哥哥我怕……”刘青带着哭腔对正在干活的刘一川说到。
“别这样说,母亲这个是快要好了,慢慢的就会好。”刘一川说罢离开院子,因为他眼泪已经在眼珠子里打转了,他不想这样被弟弟看见。
“母亲,你和我说说话好不好。”刘青拉着母亲的手,祈求母亲。
“青儿,你自己去玩吧,母亲现在很累,需要休息。”母亲闭上了眼,准备休息了。刘青只好离开房间以免打扰母亲休息。
现在的父亲,每次一走就是四五天,每次回来都是着急忙慌的教自己武功,尽管刘一川并不想学。比起强身健体,他更希望母亲可以健康。
入冬了!这恐怕是母亲最后一次冬天了。
刘一川的母亲现在一睡就是一整天了,父亲还是一走好几天。
现在母亲吃的东西越来越少了,刘一川和刘青都知道,母亲可能挺不过去了。
现在天气一天天转凉,刘一川除了干一些平时一直干的活外,开始收集东西了,他想在母亲映像里留下更多的东西,且不仅限于家周围的一切。
“真谢谢你,川儿。”母亲望向了正在给母亲展示自己挖来的一些野花的刘一川。
“不毕谢谢孩儿,这都是应该为娘亲做的。”刘一川强压内心的痛苦,可以说是强颜欢笑了。
又过了没几天,刘一川的母亲开始咳血了,这吓坏了刘青。刘青慌忙火急的跑去找到正在做饭的刘一川,“哥哥!哥哥!母亲咳血了!”
这吓得刘一川立马丢下了手中的铲子,跑向房间。“母亲,母亲!你怎么了,没事吧!”刘一川的语言中只有惊慌失措。
“川儿,把我的药停了吧,那东西现在没有用了。”母亲说话声音十分微弱。
这一下刘一川还是忍住了,没有哭出声音来,只是哽咽了一下。“不会的,母亲不会有事的……”
母亲紧紧的抱住了刘一川和刘青的头,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样。
这一晚的刘一川没有睡着,在傍晚他独自承受着这一切。
坐着围墙上的他,脸上还全部都是稚嫩,但是眼睛中那种沧桑完全不属于这个年纪。
又过了两天,傍晚的时候,从外回来的父亲带着一个大夫回到了家中。
父亲不让孩子们进去,他们只能焦急的在们外等候。从回来到现在父亲都没有顾得上和儿子们说一句话。
过了三个时辰,父亲终于从里面出来了,还有那个大夫。
父亲送走了大夫,回过头对儿子们说:“你们的母亲会没事的。”
这给孩子们不小的希望。昨天晚上他们睡得很安稳,一直睡到了早上,直到被外面的喧闹声吵醒了。
兄弟二人出了门,看见外面已经有了十几个人,父亲站在他们中间显得格格不入,但是从父亲的表情和神态中不难看出些端倪。
刘一川第一时间感觉到了不对劲,急急忙忙的冲上去拉住父亲:“母亲病不是好了嘛?你为什么这种表情?”刘一川一脸疑惑。
“你的母亲没有挺过去……”
这个是刘一川最不想听到的答案了,这一刻他还是绷住了,因为他是长兄。
众人合伙下葬了母亲,就安葬在桑树下。父亲花了好几天的时间雕刻了一个墓碑,立在了母亲墓前。
刘青到是哭了好几天,刘一川一直显得很坚强。但是突如其来的又一件事无疑是间接杀死了兄弟两个人。
第二天早上,刘一川习惯性的去到母亲生前住的房间。发现里面空荡荡的,他不禁心里一酸。就想出门寻父亲,这才知道父亲早早的收拾好了东西,准备出门。
刘一川问:“你又去那里,去抓捕犯人吗?那些罪犯真的比我们母子要重要的多吗?”
“这是我现在必须要做的事情,我可能不会回来了,刘一川你是个男子汉,你要照顾好你的弟弟,你现在是一家之主了,不要埋怨父亲,等你长大了你会原谅父亲的所作所为的……”刘捕头说罢,跨上了马,扬长而去。
刘一川想追但完全追不到了。望着父亲狠心离去的背影,刘一川还是没有哭。
刘一川为了不让弟弟发现父亲不辞而别,他只好伪造一张字条,让刘青以为父亲只是去参军去了。但是……但是……母亲离世他没有哭,父亲不辞而别他没有哭,但是这次墨水冻住了,写不出字来,他嚎啕大哭,哭的悲伤,凄惨,他现在正在肆意的发泄他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