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道启似乎被修罗道这声音惊醒，缓缓睁开紧闭的眼睛。

三勾玉的赤红眸子望向发生天翻地覆变化的楼兰，一方若隐若现的世界，通过看不见的写轮眼视域，将神树和楼兰笼罩起来。

“这个是……结界吗？”

“这不是结界，是魔种本身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精神异力。”

长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人间道启和修罗道新同时回头望去，却见长门手指向天空，抬头一看，一轮红月高悬于天空之上，绽放出万道璀璨的光华。

虽然比不上那一轮耀眼的烈日，但璀璨的光华落在身上，万物都出现一缕精微的变化，但具体是什么，又说不清、道不明，似乎一切都未曾变化。

“这是神树的那一轮心月！”修罗道新迅速反应过来。

人间道启若有所思，轻笑道，“类似无限月读的术吗？难怪遮天蔽日的神树长出，脚下那些人只是离得更远，仍留在楼兰，而不是吓得落荒而逃。”

“外道掌握轮回眼所有的力量，如今以神树为载体，轮回眼和神树逐渐相融，一些十尾人柱力的力量，自然也在他的掌控中。”

长门看着浮出外道体内，倒映天空的心月，那巨大的九勾玉轮回眼洒落无尽心灵之光，润物细无声的附在神树笼罩之地，潜入神树笼罩之下地域的天地万物心海中，潜移默化的影响着他们。

如果外道稍有一劳永逸的意愿，在心月光辉之下的一切，都将在顷刻之间化为神树的养料，没有丝毫逃脱的可能。

人间道启若有所思，“外道的力量吗？不过比起我们这六道，外道似乎大不一样。从刚才到现在，我都感受不到他的意志。”

“这很简单。”

长门体悟着心月融入魔种后，那缺少由无到有的变化，只是由查克拉粘合，而难以深入的呆滞和晦涩消失，整个身心都能够感受到无比的灵动活跃，对此刻外道的状态，也无形中体会更深。

新淡淡的说道，“外道这非人的感觉，应该是没有意识吧？”

即使他本身已经说不上生，也说不上死，但在六道的彼此感应中，却也有着明确的自我和想法。

像外道这样无思无想，如同一面镜子，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照应周遭一切，不带入自身任何共情，就像永不相交的平行虚影，却是绝无仅有的。

长门愣了一下，轻笑道，“并不是没有意识。而是……那道心化作心月的代价。只有这样外道才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将取巧的魔种推至炼虚合道境界。否则，以正常炼精化炁、炼炁化神、炼神返虚、炼虚合道的路线，要由无至有，跨越重重艰难险阻，达到炼虚合道之境，别说一两天，就是一百年也不奇怪。要知道上一代邪帝向雨田达到这个境界，可是整整花了三百年。”

“原来如此！”

两人若有所思，虽然道心随着抗击神树意志和其本质，化为如今九勾玉轮回眼的心月，但六道虽非一体，却由一心所化的性质，仍旧没有丝毫的改变。

只不过，外道凝聚心月，成就炼虚合道，他们的差距一时之间拉开太大，精神世界再怎么亲密无间，如此天差地别，即使摆在眼前也难以参悟。

现在经长门一番提醒，他们也逐渐理解，外道现在的状况。

那并非是没有意识，而是其意思过于浩大，导致他们难以用自我去参照、界定，因为炼虚合道已是破碎虚空的范畴，什么也感受不到才最正常。

不过，随着心月的紧密联系，在外道达到炼虚合道后，他们也将自然而然，很快达到这一个层次。

像这样由于天差地别的境界，带来像是两个次元的隔阂，也将顺水推舟的消解。

人间道启回过神来，“既然一切尘埃落定。接下来，我们又该如何呢？在这里守护神树，还是打道回府？”

“这……启和我回去吧。至于新，则作为守护者，留在楼兰保护外道。”

长门看向遮天蔽日的神树，虽然对方有着远在他之上的精神异力，但外道这神树状态终究不适合战斗，更何况新也需要完成他和楼兰女王的约定，留在这里保护神树，倒也不无不可。

修罗道新毫不意外，“我明白。我会看守好外道和龙脉，以及保护萨拉。”

虽然龙脉已经不可能阻止神树扎根大地，汲取龙脉中浩瀚无边的自然能量，但作为唯一能够让神树生根发芽的苗床，倘若因为萨拉身上的变故，导致龙脉暴走，紧密扎根的神树也必将受其波及。

这是必须得避免的。

长门点了点头，一抹推力将他推向天空，正要离去，不想身体突然一顿，从天空直挺挺的坠落下来。

“这是……”

长门捂住双眼，本已浮现轮回眼倒影的双眸生出一抹赤红，一股迅疾的力量，由双眼向他四肢百骸蔓延，完全不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

人间道启就在长门身后，看着如此变故，连忙心有灵犀的上前一步，扶住从空中跌落的长门。

同时一抹查克拉，将两人彼此相连，互通有无。

顷刻就感到一股似曾相识的瞳力侵袭而来。

“宇智波斑！”

人间道三勾玉写轮眼闪过一抹锐光，眼前一切天地倒转，心灵层潜的力量将他带到一片昏暗的世界。

一个高大的身影浮在天空，身穿一身赤红的战甲，绯红的眸子居高临下而来。

“长门，你能够成长到如此地步，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没想到在忍界之外，还有如此广阔的世界。”

在这高大的身影之下，长门昂首仰天，眼中轮回眼的瞳力，已近乎于无，完全无法调动丝毫，似乎被眼前的男人轻易制住。

人间道启大吃一惊，脑海在一瞬间闪过无数个可能，“宇智波斑，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等一等，这是由写轮眼瞳力构筑的月读世界。原来如此，长门无法调动的永恒万花筒写轮眼瞳力，被宇智波斑施加了触动某种条件激发的术。类似于宇智波斑曾在千手柱间手中起死回生的转写封印。这下可麻烦了。”

“不必担心，启。虽然宇智波斑是这双轮回眼的主人，我们的力量无法在月读世界对他造成任何影响，不过修成道心种魔的我们，论及精神交锋，未必会比他的永恒万花筒写轮眼差。更何况站在我们面前的宇智波斑，不过是轮回眼中的永恒万花筒写轮眼的瞳力所化，并不是历史上真正的宇智波斑再临。”

长门感受不到任何轮回眼的瞳力，心中却不害怕，一股上善若水的心境，给予了他无上的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