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焱川锅老板的脾气真是像厕所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一开始他质疑丁蕊和任晓雪的能力,对她俩的态度相当恶劣。而当他亲眼见识到丁蕊面对镜头的表现后,他表情复杂地丢下一句“用餐愉快”,转身就跑去后厨给其他桌的客人准备加菜去了。
丁蕊吐了吐舌头,小声向一脸崇拜看着她的任晓雪问道:“咱们这算是过关了吗?”
任晓雪连连点头,拉起丁蕊的手道:“丁姐姐,你好厉害啊!你哪些词都是哪里学的,怎么做到张口就来的啊?你是不是提前准备稿子了,要不然怎么这么流畅?”
以一个新人的标准来看,丁蕊刚刚的表现足以用“惊艳”二字来形容,三段视频录下来,中间几乎没有停顿,那言行举止哪像是随性而为?完全就是有备而来!
这顿火锅,丁蕊吃得非常畅快和满足。
她的这份快乐是从内向外散发的,就好似闭关修炼多年的武林高手,出关之日大捷一场战斗后,四肢百骸舒坦无比,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痛快地呼吸着自在的空气。
快乐的事,自然要跟最亲近的人分享。
丁蕊掏出手机迫不及待地想要给宋颂打电话,但她看了看时间,又放下了手机。
这个时间,他应该正在忙吧?
确实如此,此时宋颂正在金宵酒业的项目部会议室里,同老胡和赵总就正尚这边的设计方案进行着细节上的交流,并详细地将所获得的信息进行记录。
算一算剩下的一个多月时间,想把方案完善到足以完整支撑投标的水平虽然很紧张,但已经不是没有可能了。
不过除了充实和惊喜之外,宋颂越发对前一晚喝断片后发生的事感到疑惑。
到底自己做了什么,竟然让赵总和老胡对他的态度发生了这么大的改变?
难道,兄弟我真的一战成名了?
晚上五点多,宋颂在金宵酒业的下班时间离开。
这时是五彩城的下班晚高峰,出租车不好打,网约车也约不到,宋颂只能跟随大部队乘坐公交车离开五彩城,又转了两趟公交,用了一个半小时才回到家中。
此时已经临近七点,家里面黑漆漆、冷冰冰的,一点热乎气都没有。
她难道又在屋里玩手机等我回来点外卖?
宋颂皱了皱眉,原本的好心情被一股烦闷所取代。
可当他恼火地推开卧室的门,却发现里面也没有开灯,也是空无一人。
丁蕊竟然还没回来?
宋颂吓了一跳,急忙给丁蕊打电话询问。
等待音响到第七声时,通话才接通。
“老公?”丁蕊那边很吵杂,好像有好几个人在争执着什么。
“你怎么还没回来?你在哪儿呢?”宋颂焦急问道。
丁蕊的声音有点闷,似乎是在用手挡着嘴:“老公,我们这边在开一个讨论会,可能要晚一些才回去。你自己吃吧,好吗?”
“那……你注意安全,早点回来。”宋颂忽然感觉有些不是滋味。
“嗯!嗯!放心吧,没事的!”
结束通话后,宋颂坐在床边,看着漆黑且空荡荡的房间,不知为什么竟忽然感觉有些孤单。
此时的他真心希望时间能过得快一些,希望妻子能尽快安安全全回到家中。
消磨时间最好的方式是什么?自然是打打游戏,刷刷抖音,看看网页,逛逛网店。
宋颂打开抖音,刚看了两条小视频,便猛地放下了手机。即使房间里面温度不比外面高多少,他仍是渗出了一脑门的汗。
原来,她曾品尝的,是这种滋味?这种孤单又担心的滋味!
曾经不知多少个晚上,宋颂都因为在公司加班,回到家很晚。
当时的丁蕊应该也是这样,孤单又有些害怕地独自守在家中,渴望时间快点流逝,期待着爱人早点回到家中。
可每当宋颂回来看到丁蕊坐在床边低头摆弄着手机,就会无名火起,夫妻俩就会避免不了地吵上一架,或者直接冷战一整晚。
那时的宋颂很不理解,丁蕊下班那么早,就不能把饭菜做好?就不能做做家务?就算这些杂事她不愿意做,她学点什么,充实一下自己,不也挺好的吗?
可此时,宋颂独自一人守在家中等待加班中的丁蕊,曾经的心结一瞬间就化解了,曾经的埋怨也化成了无限自责。
原来,最愚蠢的那个,是我才对!
蠢货,瞧瞧你以前做的那些,都是个男人该干的吗?
宋颂收起手机,起身打开房间的灯。
他打开空调,这样等丁蕊走进卧室时,就会有暖风为她驱走冬日的寒气。
他烧上热水袋,这样等丁蕊回来,就能用来暖手了。她体寒,冬天特别容易手冷、脚冷。
哦,对,她容易脚冷!
宋颂跑到厨房,赶紧烧了一壶开水。这样等丁蕊回来,就能有温水暖脚了,肯定很舒服的。
刚从厨房出来,他就看到客厅的凌乱,桌椅是歪着的,晾在阳台的衣服还没收,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零散得到处都是,烟灰缸里的烟灰也堆得厚厚的没清理……
宋颂轻蔑一笑,撸起袖子心下暗道:“哼哼,待老夫与尔等决一死战!”
不知他忙活了多久,忽然有钥匙在门锁里转动的声音响起,他一个激灵,抬头看向门口,正看到妻子开门进来。
丁蕊跨着个包,手里拎着一份快餐,她正要换鞋,却看到此时拎着拖把的宋颂站在客厅里笑嘻嘻地盯着他。
“你吃了没?”丁蕊很诧异,她想到自己回来后会看到很多种可能的场景,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场景。
宋颂摇头道:“还没,不知道吃啥。你先进屋,我还有一点就拖完了。”
丁蕊“嗯”了一声,换好鞋后,将带回来的快餐塞进了微波炉里:“这个放微波炉里打两分钟就好,不要点外卖了,我们那边的工作餐挺好吃的。”
宋颂三下五除二把剩下的区域拖干净,把拖把往卫生间的角落一塞,转身拎着脚盆就出来了。
丁蕊此时刚热好快餐,她忍着烫将那份快餐快速端到餐桌上,被烫疼的双手食指和拇指捏着自己的两边耳垂降温,那模样像极了孩子。
宋颂一边哼着歌一边调好水温,并将冒着热乎气的洗脚水送到了丁蕊脚边。
丁蕊咬着嘴唇,在宋颂催促下脱掉袜子,试探着将脚放进温水里,立刻就感觉一股热气从脚底涌向全身。
“老公。”
“嗯?”
“我这辈子做得最对的事,就是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