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那些乱七八糟花里胡哨的幻觉,眼前的伪神只剩下了一团带着光晕的球状物。
林琅把脚下那一团拎着她脚踝的杂七杂八统统提了下去,轻轻漂浮到那团光球身边,伸出左手碰了碰。
软的,手感不错,真不错。
感受到这惊为天人的绝妙手感之后,林琅又忍不住多捏了几下这个软乎乎的小东西。
“停下!停下!不要再吸我的灵力了!饶命!”那光球每被林琅挼那么一次就会发出一阵尖锐的哀嚎,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林琅要取它性命一样。
虽然事实大抵如此。
林琅每一次触碰光球,那些透明色的灵力就会从光球中流淌而出,顺着她的手臂一直流入她的内府,也难怪那团乱七八糟的玩意儿会失声尖叫。
再这么吸收下去,恐怕连球形都保持不下去了。
“求求你,求求你,饶了我吧!”光球颤抖着,不停的哭诉着,“你到底想要什么?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林琅看着那家伙可怜兮兮的样子,想起又之前耀武扬威的模样,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虽然我不太清楚你这么快认错是个什么情况,”林琅又挼了一把那个球,“但是积极主动认错也不错。”
少女松开手,让那个光球从手中弹出去。
“想要让我放了你也可以,但你需要把你寄生的那个人放了,还要就此要立下心魔大誓,从今以后不寄生任何人,不杀生,不做坏事,如有违反,形神俱灭。”
“这不可能,要是离开了宿主,我就会死!”那团光球颤抖着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我绝对不可能答应你的!”
“交涉失败,”林琅叹了一口气,捏了捏拳头,“那就接受制裁吧。”
“等等等等等等!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给你!你是想要金银财宝,还是想要绝世美人?”
那光球见林琅真的动了想要消灭它的心思,整个球直接慌了。
“不如这样,我们两个合作,你让我寄生到你身上,我把我的能力全部给你!你是伪神,你一定想恢复旧日的荣光!”
“”林琅沉默了。
见有机可乘,那光球变得更加激动起来,连忙继续引诱道:
“我能把你推为三界之主,你就是最强大的存在,你讨厌的那些家伙,全部都会跪在你的脚下,天底下所有的美男子都是你的!”
只要眼前这家伙动心,它就能瞬间吞噬掉这家伙的神魂,然后,桀桀桀桀
这具年轻漂亮的身体就是它的了。
“明白了。”
林琅点了点头,目光充满坚定。
“但是,我拒绝。”
“诶?”
听到意想不到的回答之后,那颗球愣住了,然后。
少女不知何时闪到了这团光芒正前方,她左手抬手成拳于身侧蓄力,右手前探,整个身体宛如灵动的猫儿一般微微侧开,将身上全部的力气都集中在那随时随地预备着爆发的左拳之上。
看好了,这就是致胜的一拳!
在少女的指节触碰到那光球的一瞬间,那本来还不停尖叫着的球状物体就这么颤抖着炸开、碎裂、变成无数碎片。
而后,宛如时间都停止一般,那些碎片保持着被炸开的姿态悬浮在空中,像是一朵刚刚绽放在天际的烟花。
少女的眼睛倒映着无数碎片闪烁出来的七彩光芒,一双淡红色眼眸有如万花筒。
仅仅过去了数秒,那些碎片就像是被巨大的吸力所吸附一般,尽数回到林琅体内。
伪神凄厉的惨叫还回荡在这片狭小空间上空,林琅安静的低头看着脚下那些逐渐消失的死魂灵,抬手做了一个收声的动作。
那惨叫声戛然而止,所有的透明的伥鬼也随着林琅的手势瞬间消失。
这狭小的天地之中最终只剩下了少女一人。
林琅没有获胜的喜悦,也没有因杀戮而感到悲哀,她只是安安静静地漂浮在这一片白色虚空之中,看着那位跟她长的一模一样的白衣少女踱步而来。
“你做的很好、很好,”天衍那双无神的眸子倒映着林琅的表情,“果然,选择了你是我们做过的最正确的一件事。”
“所以你现在能告诉我,我所做这一切,真的能拯救别人吗?”林琅以同样的表情回望着天衍,“我真的能够拯救我的师父师弟,还有陆修亦吗?”
“是的,这就是我存在的原因。”
天衍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
“在你还没有出现的时候,我们已经尝试了无数次。在第一次,我们以为逃离就能获得解脱,结果我们的余生都在战栗和后悔中度过。”
“而在第二次,我们以为死亡才能解脱,但那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
“那看起来我就是你们的第三次机会了。”
天衍沉默着看着眼前的活生生的少女。
为了改变命运天衍做了很多错事。
这些错事一环扣一环,就如同一排又一排的骨牌一样,只要推倒第一片,剩下的就会随之而倒下,所有的一切的一切都会被毁灭。
而唯一的保险措施,那个阻止泰山崩塌的人,就是林琅。
“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的,因为你是我们醒来吧,在一切还没有开始之前,你需要做好准备。”
天衍朝着林琅的脸轻轻的吹了一口气。
亡灵的气息是那样寒冷彻骨,林琅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太冷了,冷得她都受不了要睁开眼睛了。
林琅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她现在浑身上下又冷、又痛,就像是被人狠狠的打了几棒子一样,手脚已经没有任何知觉了,这难道就是噩梦的后遗症吗?
不是的。
手脚没有知觉,是有原因的。
林琅低头看着自己被绑在架子上的双手双脚,她腰以下的部分都没在水中,这确实让人感觉到有点难受。
按照常理来说,她现在应该能轻轻松松的脱离这约束,而她不能。
不仅双手双脚被绑得紧紧的,她身上还贴着各式各样的符箓,贴符箓的人就像是生怕她会逃走一样,每一处关节都紧紧贴上了数张。
所以,这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