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声音不算大,甚至如果不是撒格逊自身途径等级过高,听力远超常人,常人恐怕根本就无法听见。
比如他身前的这位看管,显然就是什么都没有察觉到。
撒格逊不动声色的微微侧过身子,目光复杂的从关押着女人的牢房前绕过,向着声音的来源处走去,身后的看管也连忙跟上了脚步。
这是他来到了这里之后,听见的第一个声音,这让撒格逊无比的好奇。
同时他也在内心中期望着,从对方的嘴里听见一些真话至于前面的那些犯人,包括那些女人,可能短期内是无法问出来些什么了。
在走过了两条过道,拐了一道弯后,撒格逊终于寻找到了声音的来源。
一个高大而瘦弱的男人。
对方有着标准的维京人体型与样貌特征,包括蓄着的脏辫胡,以及宽大的骨架。
虽然对方此时已经被牢狱的生活摧残的没有了人形,可是他的眼中依然充满了活人所应该具备的色彩。
只不过这抹色彩,现在已经被愤怒与不甘完全占据。
撒格逊注视了对方一阵,才发现对方始终是闭着双眼的,此时也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到来。
“开门。”
撒格逊的声音充满了威严,与不容抗拒的口吻。
“可”看管嘴唇一阵嗡动,最后还是默默的上前准备开锁。
以他的身份地位,惹恼了眼前这位将军,是不会有人为他出头的深知这一点的看管很快就坦然接受了这一切。
叮呤咣啷的开锁声惊动了里面的犯人,在撒格逊的目光下,对方似乎是奋力的想要起身,结果却无奈的以失败告终。
阿尔弗雷德觉得自己的意识好像也出现了一些问题,当然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最近一段时间,他总是会感觉到,自己其实已经死了,只是灵魂还停留在这里,没有远去。
他还是像以往那样,嘴里不时的高喊着一些什么,即便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声带是否发出了声音,但他没有放弃过。
半年的时间,这位曾经的维京人战士,已经连站立都无法做到,一周一次的食物与水源,只是让他吊住了生命,却不足以给予他能够站立的能量与力气。
如果不是途径的力量,改造了他的体质,或许他已经死在了这个阴暗的牢笼里。
“你叫什么名字?”
朦胧的、不真切的声音飘荡在耳边,阿尔弗雷德却没有反应。
又出现幻觉了吗阿尔弗雷德心里默默想到。
感受着对方虚弱的状态,撒格逊想了想,转身对身后的看管道。
“去拿些食物与水源过来。”
看管照例是犹豫了几秒,接着就老实的离开准备去了。
半小时后。
阴暗的牢房中。
阿尔弗雷德如风卷残云一般消灭掉了眼前的两个松肉面包,一块牛排,一份水果沙拉,外加一整张烤饼之后,这才停下了进食的脚步。
这主要还是因为,他的面前已经只剩下了几个餐碟了,否则撒格逊相信对方还会继续。
咕噜咕噜一口喝完了近乎半桶水后,阿尔弗雷德第一次抬头看向了撒格逊。
这也是两人目光的第一次交错。
好在阿尔弗雷德还是认出了对方,撒格逊在拉卡莱拉可是英雄般的存在,除却几位加尔之外,这位维京人的将军在整个维京人族内都十分有名。
“你是撒格逊将军?”
阿尔弗雷德不是那么肯定到,如果不是因为胃部的满足感,他一定会认为自己又出现幻觉了。
维京人的将军,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
撒格逊声音和缓的说道,跟着颇为满意的看了对方一眼。
从对方的动作以及恢复程度来看,撒格逊几乎可以肯定对方就是一位途径者,正常人是不可能拥有这样惊人的恢复能力的。
同时,对方先前的反应,也让他十分满意,从对方的身体状况来看,应该已经被关了许久才对,可对方依旧在抗议着什么。
维京人,就该是不服输的,即便是在绝境中。
“我叫阿尔弗雷德”
“”
一小时之后。
了解了事情经过的撒格逊,已经几乎不怎么开口了。
他害怕自己会忍不住,立马冲到弗雷加尔面前,申请讨伐艾琳娜。
但这显然是不现实的,因为目前艾琳娜名义上的身份,还依旧是弗雷加尔的妻子这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
“结果,你就被关在了这里,整整半年?”
撒格逊做着最后的确认,而阿尔弗雷德的回应则是充满了愤怒与仇恨。
“我一定会亲手取下艾琳娜的脑袋,然后挂在威塞克斯的王庭城门上。”
撒格逊点了点头,跟着缓缓起身:“跟我走吧。”
阿尔弗雷德微微一滞,疑惑道:“去哪?”
“回威塞克斯,艾琳娜目前不在拉卡莱拉,这里的事情需要禀告给弗雷加尔。”
撒格逊望向了对方,语气复杂道:“她的身份我必须要征得加尔的同意,才能讨伐她。”
阿尔弗雷德脸色一黯,接着才摇头道。
“不,加尔应该是不会同意的,否则拉卡莱拉也不会这样了。”
在撒格逊的皱眉中,阿尔弗雷德依旧在自顾自道。
“我不明白弗雷加尔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大的变化,但对于我来说,我也有自己的做法。”
阿尔弗雷德的话没有得到撒格逊的赞同,后者怒声道。
“你这是在质疑加尔!?”
阿尔弗雷德依旧是平静的摇头道:“不,我不是在质疑加尔,将军。”
顿了顿,他才继续道。
“您的身份决定了您做事的方式,而我作为一个维京人,我认为时代已经变了。
艾琳娜的出现,就是在这样的时代变化下才出现的,或许即便是没有艾琳娜,许多事情也到了改变的时刻。
现在的维京人需要变革。”
阿尔弗雷德的话带给了撒格逊巨大的震动,他无法理解,在拉卡莱拉的地牢里,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一个年轻人。
这根本不像是一个普通维京人能说出来的话。
上一次自己听到这番话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嗯好像是在弗雷加尔,刚胜任了加尔位置的时候可为什么现在一切都变了呢?
撒格逊神情一阵变化,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这些话阿尔弗雷德其实已经想了很久了。
早到了,在他还没有出现意识混乱、幻觉之前,他就不断的在思考着这些问题。
“或许利威尔先生是对的,维京人确实不得不做出一些改变了
而想要改变这一切,就必须要拥有可以改变这一切的力量与权力!!”
阿尔弗雷德内心坚定的想到。
我真的不想当教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