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圣上下了册封诏书及要大理寺寻找紫龙纹的诏书后,落央可是一点都不好受,在做整个事情之前,他和师爷刘云朝盘算过无数可能,却独独漏了圣上会毫无预兆的直接册封落长郢为皇太孙这一种可能,同时,原本想借助紫龙纹的事情将南临王落珩一军,并将祸事引到落长郢身上,没想到事情没办成还惹得龙颜大怒。
“师爷,眼下这种情形该当如何呢?”落央战战兢兢,从接圣旨那一刻便开始忐忑。若是让圣上知道这是他玩得一出把戏,那可是欺君之罪。
刘云朝抬眼乜斜了落央一眼,原本以为这炎王是个能文能武的全才,这才巴巴的跑过来想借炎王更上一层楼,可来了才知道这炎王所有的脑子都用在御敌和征战上,对于朝堂上的事情却是空有大脑,未有脑仁。不过想到是炎王给了自己一条路,且如此看重自己,心里瞬间便又好受了许多。
“王爷不必忧心,圣上说了要大理寺一个月内追回紫龙纹。所以,我们只要抛给大理寺一点线索,再引大理寺找到这紫龙纹,事情便可迎刃而解。”
“那我们此次的计划岂不是功亏一篑。”落央有些泄气的说道。
“呵呵~”刘云朝笑了一下,复又说道:“殿下,此事也未尝不是好事一件啊!”
“父皇都册封长郢为皇太孙了,这还能是什么好事?”顿了顿,又说道:“也不知道父皇到底瞧上那落长郢什么,满脑子之乎者也、仁义道德,手无缚鸡之力,性子又软弱,哪里能够得上储君的资格。”
“圣上的心思,不好妄断,但此事对我们却是有利的。”顿了顿接着说道:“殿下,不妨想想现在比我们更着急人的是谁?”
“三哥”落央眼里闪过一抹光亮,复又精神抖擞,满血复活的说道:“对啊,还有三哥在前面替我们开路呢。云朝,还是你想的长远。”
刘云朝心里苦闷,苦笑了一下,心里腹诽:这哪里是我想的长远,是面前这位殿下太过草包。不过刘云朝也有自己的盘算,这落央爱好舞刀弄枪,空有野心,格外自信,却又不擅权衡之术,若真可以扶他上皇位,那倒真的可以一展抱负。
落央心里豁然开朗,脸上也浮现出笑意,正待继续跟刘云朝说话时,屋外传来一声大喝:“什么人,胆敢擅闯炎王府。”
落央眉头一紧说道:“竟敢擅闯我府,我倒要看看是谁不想活了。”
刘云朝没有接话,面色一沉说道:“不好,他们定是冲着紫龙纹来的。”
“什么?”落央吃了一惊,若是这紫龙纹真丢了,再有有心人将这件事情传扬出去,他可就真的大祸临头了。
想到这里,落央便抄起长剑,朝屋外走去,只见院中已有不少侍从倒地,来人武功极高,他便纵身一跃冲向来人,刀剑相向,寒光森森,对方力道极其霸道,他竟不敌来人。
“你究竟是什么人?”落央拿着剑指向来人。
面前黑衣人不发一语,冷冷看着将他围的水泄不通的炎王府侍从,心里想着必须要速战速决,若是动静闹大,后果便不可收拾。
黑衣人想到此,便奋力刺向身边人,忽的转头对着一众侍卫中的一个侍卫大喊:“你快走,告诉王爷,我尽力了。”
落央闻言望向侍卫,狠狠地说道:“今日你们谁都走不了,都必须把命留下。”
趁侍卫注意力被分散时,黑衣人纵身一跃跳出包围,翻上屋顶,朝后花园跑去,一众侍卫举刀追去,那个被黑衣人指认的侍卫武功虽不敌黑衣人却也是异常厉害,一时之间一众侍从竟无一人可以近身。
“狗贼,想不到我炎王府竟会出了奸细,拿命来。”落央狠狠地说着,就向侍卫刺去。
“殿下,留活口。”刘云朝在一旁大喊道。
落央亲自上阵加上侍卫的围攻,终于将那个混在侍卫中的奸细抓住。
“看好他,别让他跑了,其余人跟我走。”落央说着便带其他人朝后花园跑去。
黑衣人还在跟侍卫打斗,整个炎王府都被此事惊动,灯火通明,嘈杂纷扰,落央叫一个侍从过来耳语几声,侍从便拿了织网过来,准备网住他。
黑衣人体力渐渐不支,双方对峙之时,只听见前院尖叫声此起彼伏,数名身着夜行衣蒙面的人闯入炎王府,双方一阵厮杀,皆有伤亡,黑衣人在其同伴的掩护下逃离。
“殿下,紫龙纹丢了。”没等落央喘口气,刘云朝便跑过来急急的说道。
落央闻言大惊失色,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给我好好审那个侍从,敢在我府上行这鸡鸣狗盗之事,揪出这幕后指使之人,我定要他死无全尸。”
“殿下”一个侍卫忙不迭跑过来。
“说,又出了什么事。”落央的脸色铁青,他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那个侍卫自尽了。”
“什么?不是要你们好好看守么?”
“那人嘴里含毒,听到外面打斗声渐退,便咬毒自尽了。”
落央这会郁结丹田,气血翻涌,磨着后槽牙,片刻,却又恢复稳定,望向面前的尸体,吩咐道:“既然从活人嘴里不能问出什么,就查查这些死人,看看他们的兵刃,查验一下身上是否有其他物件。”
“云朝,今夜之事怕不能善了,父皇那里若是知道此事,怕是...”
“殿下,不必烦忧,此番这些人计划缜密,既然盗窃是事实,殿下大可以跟圣上禀明此前就有人偷盗过紫龙纹,那不过是引蛇出洞的障眼法,想必圣上也不会再重罚于殿下。”
“我还担心~”顿了顿,落央面露担忧的说道:“你也知道紫龙纹的重要,这紫龙纹若是被有心人拿去,将是一大祸患。”
刘云朝闻言也面露担忧之色,半晌复又说道:“这来人必也知道紫龙纹的重要性,既如此,那他定不敢随意动用,一旦查出,便将是与整个周穆为敌。”
听到刘云朝的话,落央心里稍稍安定了些。
“殿下,搜出了一块令牌。”一个侍卫拿着一块令牌,跑到落央面前,落央接过令牌,脸上掠过一抹杀意,说道:“竟然是,他。”
刘云朝走到落央面前接过令牌,磨砂一瞬,开口道:“皇太孙。”
“还等什么,我这就呈报给父皇。”
“殿下,万万不可。”
“为何,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殿下,此事诸多疑点,不可轻易冒进。”
刘云朝见落央露出疑惑之色,复又说道:“殿下,何不想想,圣上刚刚册封汉塋王为皇太孙,且皇太孙素来仁义,他为何要做此对他完全没有利可图又凶险万分的事情,这并不合乎常理。”
“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栽赃?”
“照目前的形式来看,很有可能。”
“那栽赃他的人~”落央猛地抬头,看着刘云朝说道:“三皇兄。”
“坐山观虎斗,目前来看,此事最大的获益者确为南临王。但殿下,你却不可声张。”
“这又是为何?明明知道是他栽赃,却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让本王吃了这哑巴亏。”
“殿下,此事仅凭一块令牌,是定不了南临王的罪的,说不定到时还会被反咬一口。”
“那你说怎么办?”
“封锁消息,此前要呈报圣上的对策显然已经行不通,我们必须要将此事压下去,否则,此事泄露,以南临王的行事手段,定会让众人相信是我们自己做了一出贼喊捉贼的戏码。”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反正此事已有大理寺追查,殿下且耐心几日,以不变应万变。”
刘云朝的话不无道理,落央本就对这些权衡之术驾驭不多,闻言便点了点头,随后又吩咐人将尸体处理干净,封锁消息,若有人将今夜之事泄露出去,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