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很早,妈妈就在厨房烧开水,煮早饭。那时烧的都是土灶,妈妈一个人一边在灶下擦着火柴,一边向锅洞里点燃稻草,点着后赶忙塞一个草把子,又去灶上忙碌。有时我嫌她烧饭太迟,影响我上学给同学开门,会对她大发牢骚,然后饭也顾不上吃捡起书包扭头就走了。其实正常上学并未迟到,只是我觉得老师把钥匙托付与我,给予我有莫大的任性,而我必定要第一个到班级给早到的同学早早的开好门才是不负所托。我们只有开学报名的那天是爸爸或者妈妈中的一个送去学校的,因为要报名,要交学费,那时候还没有九年义务教育,学费对月我们这样的大家庭来说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因此爸妈总是把卖了粮食的所有钱带上给我们交学费,这个钱真的来之不易。剩下的每个上学日子都是自己步行去学校,我们的世界也没有爸妈接送的规矩,家家户户如此。
我们的厨房屋顶是稻草的,然后有个被烟熏得黑黑的烟囱,矮矮的却是方方正正的。每天一早就能看到从烟囱的口里吐出袅袅的白烟,白烟慢慢在空气中消散,那时候空气是纯净的,永远是四季的味道,有春天的菜花香,夏天的荷叶香,秋天的烧荒草的味道,冬天是藕塘挖好莲藕后翻出黑泥的味道,一切那么真实那么自然。
我们的早饭,面条是很稀少的,基本都是汤饭,或者红薯稀饭。妈妈会把青菜洗干净用菜籽油炒炒,然后放下隔夜的米饭,煮到浓稠,放点粗盐。那时候还没有现在的精细盐,几毛钱一袋